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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田一声令下,鬼子的山炮大队就开发威了,一时间,众炮齐发,地动山摇,砂石齐飞,浓烟滚滚,遮天蔽日,鬼子的炮击进了将近一个小时。
一身笔挺军装的吉田骑在马上,身边跟着不少中佐、少佐和尉官,一看差不多了,吉田把指挥刀抽出来往空中一举说:“第一梯队,铁甲战车在前,步兵在后,骑兵在两冀,机枪中队掩护,给我冲!”
两千余名鬼子在铁甲战车和机枪中队的掩护下,黑压压地向长兴峪压来。
单说长兴峪的中国守军。代理团长唐玉良也学着当年的于海鹏,把指挥部也安在前线,敌人的炮击开始后,硝烟弥漫,震耳欲聋,炸得战士们抬不起头来。
“团座,团座——,这里太危险了,快撤到后方去吧,等鬼子的炮击结束,您再来指挥也不晚……”作战参谋长、副官们纷纷相劝。
“少他娘的废话,传我的命令,让炮兵开炮,恨恨地打!”唐玉良大声喊。
通信兵答应一声出去了。
这时,一发炮弹呼啸而来,“卧倒!”唐玉良喊了一声,十几个军官和士兵全部趴地上了。
这颗炮弹正落到指挥部旁边,“叨——”一声巨响,把指挥部一角给炸飞了。一时间,指挥部内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唐玉良在众指挥官保护下从一角塌陷的指挥部里爬了出来,身上全是土了,再看脸上跟灶王爷差多。
唐玉良弹了弹了帽子的尘土,这时,长兴峪阵地上的炮也怒吼了。
好不容易熬到炮声稀疏了,唐玉良说:“我军伤亡情况?”
通讯兵跑过来说:“报告团座,左边山头阵亡85人,重伤138人;右边山头上阵亡105人,重伤146人,重要的明堡和大部分暗堡被摧毁,完毕!”
“伤亡将近一半……传令下去,死守阵地,注意节约弹药!”
“是!”
“报告团座:鬼子冲过来了!”
“沉住气,把距离放近了再打!”
“是!”
透过望远镜,唐玉良看见大批鬼子排着队冲过来了,冲在最前面的是两排铁甲战车,一排五辆,共十辆,上面都架着轻重机重枪。一边扫射一边往前冲,铁甲战车后面是端着刺刀的鬼子步兵,两边是鬼子的骑兵。
再后面是鬼子的机枪中队组成的交叉火力网,疯狂地向两边高地扫射。
唐玉良愤怒地注视着鬼子的战车,这些铁老虎喷着火蛇,离峪口还有100米时,唐玉良果断地吩咐一声:“打!”
中国守军早就等不及了,一听到这个命令,对着鬼子的人和车马狠劲儿地抠动扳机,有的往下甩手雷,一时间枪炮声大作,子弹呼啸如雨点般射向鬼子。
冲在前面的鬼子成批成批地往下倒,战马也被打得连窜带蹦,有的干脆就被炸死了,倒在血泊之中。
不时有密集的枪弹打到鬼子的战车上,火星四溅,并发出刺耳的响声。
可这些铁甲战车不在乎,仍然吐着火舌冲进了峪口。
“放石头!”唐玉良一声令下,两边高地上有人崭断了揽绳,大块大块的石头从两边的高地飞滚下来,发出雷鸣般的响声,“咔嚓——”“轰隆……”
冲在最前的两辆战车被砸坏,有一辆还起火了,石头不停地往下滚,很快,通道被乱石卡死,后面的铁甲战车往前开不动了,这时两边的机枪疯狂往下扫射,不断有手雷扔下来,随着一阵又一阵的爆炸声,有三辆铁战车被炸起火。
后面的几辆车一看不好,赶紧调头,鬼子这一乱,“哗——”又退回去了。
鬼子第一梯队的冲锋失败了,损毁了五辆铁甲战车,伤亡了三百多人。
听到伤亡报告的吉田哇哇怪叫,“集中所有炮火,再轰长兴峪!”鬼子的山炮和掷弹筒又咆哮开了。
半个小时后,吉田叫嚣:“组织第二梯队,给我冲!今天晚上拿不下长兴峪,统统死了死了的!”
鬼子的第二梯队阵容更强大,铁甲战也不用了,让机枪中队两边掩护,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吉田拿着手枪带着卫队亲自在后督队,两千五百余名鬼子嗷叫着又冲过来了。
刚到峪口附近,又遭到中国军队的强烈反击,又是一阵的炮火轰鸣,战斗一直进行到深夜,鬼子也没拿下长兴峪,峪口前又新增了二百多具尸体。
吉田一看,小小的长兴峪皇军就伤亡近千人,这代价也太大了!不行,得调整战术,想到这里,他赶紧吩咐一声:“撤,快撤!”
鬼子们早就等这道命令了,一听心里直念佛,“哗——”像退潮一样,鬼子们又退出十多里地。
单说长兴峪的主将代理团长唐玉良,头上包着一条白布,鲜血都渗透了,他也负伤了,被弹片刮伤了。
一看鬼子又撤退了,他长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战壕里了。作战参谋和副官赶紧把他扶起。
“还有多少能打的?子弹还有多少?”唐玉良少气无力问。
“报告团座,营长邵文辉阵亡,吕奉营长负伤还在坚持指挥,我军两边高地上连轻伤算上总只剩下103人了,子弹不足三百发,炮弹没了,大炮也被炸毁,一个连的炮兵全部阵亡,手雷也没了……”
“后方阵地贺建章连如何?”
“报告团座,目前他们还没受到攻击,要不要把他们连调来?”
“不用了,那里的位置很重要,一旦失守,我们就会腹背受敌,告诉他们严阵以待!”
“是!”
唐玉良忍着伤痛又到对面的阵地上看了看,士兵们都拖着疲惫的身躯尽可能地修筑被打坏的工事。仗打了一个白天和大半个晚上,唐玉良抓了一把土石,这么冷的天,这些砂石竟然有了温度。
这时,胳膊被包扎着的吕奉来到他近前报告,黑暗中两个人都凄然一笑,“看来,是我错了,我们根本坚持不了三天,鬼子要是不撤退,我们最多能坚持到天亮。救兵是指望不上了,也不知道李旅长和董旅长在干什么?这边打得这么吃紧,他们一点儿也不知道?”
听了唐玉良话,吕奉没说话,无奈地摇了摇头。
唐玉良抬头看了看满天的星斗,辞别了吕奉,又回到自己坚守的阵地上……
拂晓的时候,长兴峪阵地上又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唐玉良被惊醒,揉眼一看,吉田并没有发动进功,正在纳闷的时候,通讯兵慌慌张张地跑来报告,“报告团座,大事不好了!刚才从建平方向来了一队人马。我们还以为是援兵来了,谁知这几百人向我们开火,猛冲过来了。后来我们才查清,原来是渡边真纪子的特务连和章军的汉奸队,不知道他们怎么绕道我们后边了……团座,现在怎么办?”
唐玉良一听,这真是雪上加霜,完了,看来长兴峪真的守不住了。他把牙一咬,“打!打这些狗特务和狗汉奸,给我狠狠地打!”
于是,寂静了没多久的山谷再次响起密集的枪声和喊杀声。
“哪里响枪?”吉田也被枪炮声惊醒。
“报联队长,是长兴峪!”
“谁跟谁打?怎么回事?”吉田瞪圆了眼睛问。
“还没调查清楚……”
“集合队伍,出发!”吉田说完飞身上马,带着他的四千多人马又往长兴峪冲来。
到峪口近前,长兴山峪里面还打着呢,枪声响如爆豆。
吉田把战刀往空中一举,就要命令部下往前冲的时候,秋野少佐过来了,“联队长,这是不是敌人的疑兵之计呀?”
“嗯,不像,不过,支那人狡猾大大的,命令你的大队往前冲!”
“哎……是!”秋野现在接替了藤田升为大队长,一听吉田的命令先是一愣,接着赶紧答应一声,领人走了。
于是八九百名鬼子在秋野的指挥下又向长兴峪冲过来,奇怪的是,这次他们没怎么费力就冲上了长兴峪两边的高地。
倍感奇怪的秋野领着人缓缓往前推时,很快秋野看清楚了,内峪口有二三十名中国军人正在和不远处的一队人马激烈对对射。
再仔细一看,秋野高兴得差点蹦起来,“渡边君!宫本君9有章君!太好了,冲!”
秋野指挥着部下猛冲过去,一个冲锋,那二三十名中国军人全部壮烈牺牲。
这时,渡边真纪和宫本次郎还有章军以及“二猛”等特务汉奸一看见是秋野,也高兴了,双方兵合一处,一同到外峪口迎接吉田的大队人马。
吉田看着秋野的大队不怎么费力便冲上了自己久拿不下长兴峪阵地,正感疑惑的时候,有人报告:“报联队长,渡边真纪子中尉、宫本次郎中尉的特务连,还有章军的保安团开到候令……”
不大会儿,秋野领这二男一女三个人骑马来到,离老远就跳下战马,跑到吉田马前施礼。
渡边真纪子和章军他们怎么来的呢?原来,他们通过电台也接到西进的指令。他们留下一部分人看守杜家寨,带着三百多人打算迎接吉田的人马,共同进驻建平和赤峰。哪知到了长兴峪前面二十来里处,听到这边枪炮大作,这才赶来。
容等渡边真纪子向他报告完毕,吉田跳下马来,来到他们三个人近前,二话没说,抡起巴掌,每人抽了一痛响亮的嘴巴子,叫到:“吧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长兴峪的中国军队为什么拼死抵抗?”说着,吉田把战刀又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