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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夜寂寂,风若来时无声无息,吹动青衣拂起。
夜色沉沉,水光浅浅,月光清凉映上小溪里的鹅卵石透明晶莹。
一只穿着青布麻鞋的脚落在鹅卵石上,一点水花也无地走过去,他在前方默然,背影透着如山巅冰雪般清冷,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如此向前走着,侯佰景看着他的背影是那般决绝。
刹那间,他拄着拐杖的肩膀在一点点颤抖,他咬下银牙,眼眸阴暗一片,那颤抖的双肩已变得格外鲜明......
李彦钰的冷漠叫他恨得咬牙切齿!
空气都变得凝结起来,只剩下他从鼻子端呼之欲出的喘息声。
李彦钰没有回头,他的眼眸里无比清澈,拿着树枝的手都变得松软,自然而然地垂在身侧,他目光看向前方,好似心底放下了什么东西一样。
每走一步都轻快地如同散步,不知为什么,竟可以将身后的负心人立即忘却。
他同他相处十几年,人间最恩爱的夫妻之间也不过三十年,想来十几年了,定是不易吧。
侯佰景瞧着他越走越远,那渐渐远去的身影同平常他同自己微笑告别后欢快离去的模样并无二致。
他怎能如此绝情?那处变不惊的表情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他不允许!
拄着拐杖在后面跑,觉着拐杖碍事就将拐杖丢掉,一双脚一癫一跛地艰难前行,忍着剧痛,额上冷汗直流,这些痛楚他都不管!
“彦钰!站住!”
李彦钰没有停,没有听见,任然不停歇的向前走。
他岂能如此,怎能这样?
侯佰景赶得太极,一双脚踩进坑里,顿时,他那庞大身躯跌得尘土飞扬......如此而来,怒极攻心,他爬在地上,掌心朝着李彦钰的背影狠狠一堆。
一道金光闪过,霎时掌风卷尘飞出,化成铁拍极其用力地打在李彦钰的左肩。
思绪空落,他人躲闪不及,硬生生地挨上一掌,那消薄身子往前一倾自血口涌出,双目红赤跌倒在地。
在土壤里,李彦钰喘息挣扎着,好似一株被人掐掉顶端的嫩芽,此刻在烈日之下奄奄一息......
侯佰景没想到自己能这么使力,当即便见李彦钰忽然倒地,那吐血的声音在大老远的地方都能听得到......他这是怎么了,只不过想将他拦下,好好听他说话,将他打伤并不是他的本意。
眼下,即使追悔莫及,李彦钰也快要命丧黄泉了......
爬在地上的他,双手用力撑地,那庞大的身躯如同鸿毛轻轻飘飘向上弹起,身形如同猎豹穿梭在树林的枝桠中又急促跳落。
此时,风尘扑扑,迷蒙视线,李彦钰喘息在地,他人亦匍匐在前。
“彦钰......对不起......”
他人如铁般粗糙的手掌托起他染血的脸蛋,嘴角殷红的血迹便蹿入他的指缝中,一点一滴滑下,直至湿漉了他的双手......
李彦钰目光赤红,眼球里布满血丝,可眼神却冷漠异常,寒凉地平视对方,那目光绝不躲闪......
便是如此凌厉的目光,倒叫侯佰景撇开眼睛不敢看他。
李彦钰眉宇轻轻一蹙,他淡淡地道,“你做的很对,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侯佰景知道这是他自负的话,这话远比叫他挨骂还要难受......他宁可李彦钰同他闹别扭,甚至对他拳打脚踢都可以。只是李彦钰如此冷漠无情,叫他不知如何做,该怎么办......
“彦钰......对不起......”
李彦钰嘴角上的血依旧在流,好似红色的眼泪,凉凉地止不尽一般。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要怎么做都是你的自由。”
只因左肩受伤,那掌力伤到了他的肺腑,似乎五脏俱裂,连同心脏也震碎了......一颗死去了的心,如何会有感情。
“自然,我也没有对不起你的,这一掌,我会还给你。你可记住了。”
李彦钰眼眸越来越冷,他说话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思维清晰,口齿清楚......
侯佰景忽然松开双手,满是血的手凉在半空。
他见到李彦钰一手捂住左肩,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却是那双膝盖在将起未起时忽然一软,整个人都跌倒下来。
李彦钰二度受伤,他是以侧卧的姿势倒下的,那左肩被土里的砂石撞得生疼。
即是疼,他也要站起来。
无情心死人,没有什么痛再叫他肝肠寸断,最痛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他还有什么不能过去的?
终究,还是站了起来。
颠簸着身子,一脚重一脚轻,气喘虚虚,呼气长吸气短,月光下参天树影中,他单薄的背影晃动非常,却在隐没黑暗前的那一刻,他冷漠转头,“侯佰景,你记住了,这一掌。”
“李彦钰!你知不知道!跟你在一起,我过得一点不快乐!”
黑影里娇小的身躯没有转头,没有吭声,没有反驳......
“甚至,我觉得恶心!你就是个变态!变态的家伙!让我想吐!我厌恶你!”
侯佰景不断叫嚷,却叫他头也不肯回,凭那话说得无比刺耳。
“李彦钰,我不爱你!一个变态的人比不得女人。我可以怜惜她,照顾她,一生一世!”
树影丛丛中传来喷血的声音!
李彦钰颓然倒地,心脏跳动不已,胸腔起伏不定,也不知是因左肩上的伤还是因为侯佰景说的,怒得他气血攻心,喷血飞溅!
不爱么......
双眸赤红,热泪盈满血框。
忽然间,他好像死呀,只要死去了,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只是,在他倒下的那一刻,一股强有力的力道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此时他浑身无力,性命尚在垂危之际,他不知身在何方,只是闻到那阵阵传来的味道,是血液与汗水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他眼眸一开一合,头疼欲裂......
黑暗里,侯佰景将他抱了起来,紧紧抱进怀中,眼眸中尽是不舍,嘴角却欢喜勾起,他明白,只有他说他最在意的话,他才能有所反应。
“彦钰,你明白么......十几年了,我不沾染一丝女色,为的是什么么......?”
“彦钰,你怕是忘记了吧?”
“十几年了......我为了你守了十几年......可你不明白,我多想同你与世隔绝,再不过问尘世恩怨......可是......”
李彦钰凭他抱在怀里,而他自己也没有任何力气挣扎,他也明白,所谓明白最后都有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