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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佰景的声音发颤,染满血的五指插入李彦钰后脑勺的发丝上,他将他的头抱在自己的肩头。
“可是,那个夜晚她突然闯入,她说她说叫芳儿,故意对我做出谄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可我没有回绝她凭她勾引。”
“夜晚忽然不在冷清,变得都以往都不一样了......我抱起她,同她巫山云雨,还说从此她就是我的人。”
“我才发现,女人和男人是不一样,甚至,抱着女人的感觉远比抱男人的要舒服得多。但你知道么,即使是这样,在我的脑海里仍是在想你......”
“我想着,我们会有孩子,会有家,会不在随风飘零......”
“可是,可是如此简单的愿望,对于你我而言,太难了......”
“那天在玲珑塔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彦钰,那世外桃源不过是一个梦对不对?你体内的至毒一早就用金丹化解了对不对?你只是没有告诉我的对不对?所以一日日过去,远离笙箫,远离恩怨不过是欺哄我的对不对?”
他越说越激烈,将李彦钰也越抱越紧。
“因此,我看着她,便想着我能像寻常人一样,在这里,在这里安家,在这里同她哺育孩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
体内至毒?世外桃源?欺哄他人的梦?
李彦钰的唇角微微上扬,何必为着自己的变心找借口?
月亮位移中天,照下的清辉变得银白,从树丫的缝隙里投下,正好落在他乌发上,怀里的金丹在不经意间抖落了出来。
那是一颗黯然无光的金丹,没有一丁点的灵气,安静的躺在地上好似灰褐沙土中,一粒不起眼的石子。
那如墨乌发泛起光泽,就在侯佰景将头从李彦钰的身上移开时,便见一片银白惊恐地抢入眼中......
“彦钰......你的头发......”
李彦钰缓缓闭上眼睛,他明白他的毒又发作了,只是今日还未到拿药的时候......而那痛楚叠加在左肩的掌伤处,叫他蹙紧眉心,紧咬牙关......
这毒既能夺他性命,每月定时毒发尝受钻心之苦,又能治愈他的伤口,且在治愈之时承受万蚁嗜血的剧痛,其阴毒之处便是叫他生不如死。
李彦钰在忍受着,这痛他自也是习惯了。
毕竟,他承受了一百多年.......
如墨发丝在此刻变得银白,亮晃晃地照如侯佰景的眼眸里,侯佰景松开抱着李彦钰的手,惊愕地看着李彦钰躺在地上咬着银白牙齿,喘息着瑟缩在树根下......
“你的毒......没有解......”
如是此番,他的毒没有解,谈什么世外桃源?
“为什么......”
为什么?李彦钰也想知道那是为什么......
可他没有回答他,却是忍着剧痛从地上站起来,此时他身上的伤十分已经好了三分,足够他独立行走了。
只是这份痛,至今仍在,他站在藏龙峰的山巅眺望远方沉浮的云海,眉心蹙得发紧,在最最远方处,一道青蓝结界陨落,此刻,他的手里紧紧捏着一张地图,这份地图是他费劲千辛万苦才绘制出来的七星山地图。
甚至将七星山地脉里各路洞穴,各路走道都一一精心绘制出来。
他本想着,画出这幅地图后,交予鬼骨宗以换解药......没曾想,会发生这般大的变故来,此时此刻,他都不明白自己是否要拿这幅地图去换解药,也不明白自己走出七星山后,自己一个人要去哪里。
一下子,所有初心都破碎了......
他低下头幽幽一叹。
藏龙峰,今日没有风雨,黑压压的乌云在头顶上乱滚,气氛变得诡异紧张。
在藏龙峰山底下,各路弟子都在紧张训练,等待着魔教的到来。
“此次一战,也不知道会伤亡多少。”
青山上,一位女子遥遥看着广场上努力习武的破霄弟子,忽然蹙眉疑虑。
而在她身后的一棵大树上,碧叶参差里,一人双手抱拳,两条腿舒然交叠一起,而肩背懒洋洋地靠在树干上,只因树叶遮看不清他人面目,只能听闻其声,“此事不该你问,你也不配问。”
女人当即下跪,头低低地,似要埋进土里,一双手悲屈地交叠额前,颤抖着声音说道,“芳儿拜见主上......惊扰主上观景,芳儿罪该万死......”
善辰星勾起唇角,笑道,“想死就去死好了。”
如此凉凉的一句,轻轻飘飘地从树丫上落下来,似一盆凉水直接浇在她的头顶。
芳儿慌张无比,由始至终跪在地上,将脸深深地埋进自己的衣袖里,不敢说乱一句,赶忙求饶,“主上息怒......芳儿此次是奉宗主之命前来传话的......”
她说出口后,树杆上悠哉悠哉的人却半晌不说,只是微风过隙。落下几片树叶后,这才懒洋洋地吐出一字,“曰。”
芳儿觉得树杆上不是一个善茬的主儿,也是恼恨自己一开始就不该胡乱勾引,应该万分仔细才好,谁明白传闻中深染烟霞癖的鬼骨公子竟是个冷漠之人,一朵娇花在面前非但不怜惜,还多浇冷雨......
可仔细想来,自己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材有身材,要情调有情调,连同那好男风的侯佰景也被自己迷得颠三倒四的不是?那眼光极高的鬼骨宗主对自己也是多般夸赞呀......
偏偏叫树上的人看不进眼?她心底恼怒,一恨自己猜不到对方心思,二恨那同自己嚼舌根说善辰星是个好色之徒的人......
此刻,容不得她多想,到底是个细作,对方随时随地都能叫她毒发身亡......
只能搬出宗主,救她一命了,“宗主说,让主上莫要轻举妄动,进攻七星山且看圣教各派动机。”
说完,树桠上的人好似翻转了一个身体,便没有了动静。
她跪在树底下不敢动弹,只能听着树杆发生的动响,可是当她等呀等呀......却是等不到他人的一句话......直至膝盖发麻,双脚已然失去知觉后,她才抬起头来,却发现树杆上早就空无人影。
她这才松懈下来,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总算是应付过去了,虽然那句莫要轻举妄动宗主并没有再次传达,全然是她想保住自己的性命撒谎说出的......但看圣教各派动机、宗主没有进攻之意却也是属实......
呼吸清新的空气后,她揉着自己的腿脚,抱怨道,“唉,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白白害我跪了那么久,真是可恶!”
正说着,微风细细里,一片叶子诡异飞来,敲切断她侧脸上细碎的发丝,她定睛一看,那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青绿叶子,只是在叶子上写着一行小字,她看得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