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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不下饭,一点也吃不下,只是看着满桌已经冰凉的菜发呆。
我伸长脖子往门外望去,失望又有些庆幸。那里没有人,只有昏暗的灯光始终照耀着,我眼尖,甚至能够看清透明灯盏已经被一群黑色小虫侵占。密密麻麻,只看着都能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确保安全后,我端着饭碗踱到仅一墙之隔的厨房。犹豫了很久,等到白色的饭团滚落进洗碗池时,我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我将水龙头打开,任凭凉水冲刷着柔弱的米粒。看着米粒顺着排水口流入不透明的下水管道。我思考着,它们会去向何方,我总是在面对这些没有生命的事物时会没来由的忧伤。
也许我天生适合做一个文艺女生?
将最后一点米粒用手指送进排水口,手沾湿了,也凉凉的。
这个时候我多么希望有一个人会握住我的手,给我一点点温暖。或者不高兴的呵斥我,为什么这样浪费粮食。
然而,没有人,没有人会注意我这傻乎乎的行为,也没有人会愿意握着我的手,告诉我不要害怕。
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不会有人注意我的存在,害怕我的存在对谁都没有多大的影响。
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也许就像师尊说的,我是一个早熟的孩子。我提前领会了生活的酸甜苦辣,品尝了世态炎凉。
师尊说话有个特点,就是特别爱押韵。他总是会想方设法的让自己的话像顺口溜,我猜想他这样做是为了方便流传千古,好让后世人谨记在心。
或许,我是个早熟的孩子吧?
那又能怎样呢,我也不过10岁,也不过需要人来陪。
我想起老家的朋友,想起我们一起偷西瓜,***仗,一起从早上五点悠哉悠哉的赶到学校上课,一起坐在我家门前的那个小土堆上思考人生。
A说她以后要做最好的老师;
B说他要做最成功的农民,冲出国门,超越地球;
C说他要买一栋大房子,然后全家人幸福的住在一起。
我呢?
程晨的未来呢?
我说,我要成为天下第一侠女。
直到现在,我的梦想仍旧是成为天下第一侠女,可是我从来没有遇到第二个跟我有一样想法的女生。
我关上水龙头,悄悄出了大门。
门前有一颗石榴树,树边杂草丛生。再往前走些,是一条没有尽头的小巷。所谓巷子,也不过是人为垒的围墙形成的一条泥泞的小道。
我从来没有往弄堂里去过,今天却突然有了万分的兴趣。
路上很黑,伸手不见五指。我穿着棉拖鞋,鞋底很厚,还是被石子儿硌的生疼。
偶尔传来几声狗叫,狗叫之后就只有风声。南方的风,即使是在冬天里,也像一个待字闺中的弱小姐,有气无力的吹拂在我的脸上,竟有几分记忆中相似的温柔,只是不复温暖。
好奇心驱使着我不停向前, 我并不知道前方有什么,也许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更加想要知道。
路的尽头原来是一户人家,和外婆家极像的红漆大门,只不过门两边栽的是两棵枇杷树。我像个傻子一样,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身体靠着冰凉的门。
谁来告诉我,我是怎么了,为什么心口堵的慌,就像有一个巨大的石头压在胸口上。
闷闷的,很疼。
我在打一个赌,只有我一个人下了赌注的赌。如果赢了我就回去。
如果输了,输了的话,输了……
枇杷树枝椅时水珠顺着枝干滴到我的额头上。慢慢的,丝毫没有要滑下去的意思。
我也无心顾它,睁着眼睛,即使什么也看不清,也希望巷口会出现惊喜。
然而,我终于还是被这个世界给遗弃了。没有人发现我的离开,没有人惊慌失措的来寻我,没有呼唤。
远处传来狗叫,我输了。
我站起身,排掉屁股上的灰尘。
或许此刻我的脸上有一丝苦笑,像所有失意的人。只是当时年纪小,还并不懂得苦笑是什么。
大概也是一种笑,只是很苦罢?
输了,我要怎么办?在这里坐一晚上?我想起课本上那个被冻死的首长。我还不想提前牺牲。
所以,回去罢。我心里的两个我又要打起来了。
最后,等我平息了那两个小家伙时,我已经不知不觉站在了石榴树旁。
原来,不管是输是赢,我都要回来。
我打开门,重新坐在餐桌上,夜更加深了。没有人知道我离开过,也没有人知道我输了,或许这是一件好事。
至少我还在起点,没有出发,没有输赢。
门外传来一阵轰响,随即大门被推开。
外公回来了。
他手里提着一个蓝色的塑料口袋,脸上有些严肃,之后一瘸一拐的走向表姐的房间。
我忘了说,外公以前是专业的养蜂人,走遍中国各省,放遍各种家蜂,野蜂,人来疯。
一次意外,他从树上摔下来,从此他只能养家蜂了。
我对外公的了解似乎只有这些,而他们对我的了解呢?
或许我只是一个内向,害羞,话少的小姑娘。
他们不知道我是一个梦想着成为侠女的小姑娘,我是一个有着天马行空的想象的姑娘,我是一个会因为孤独而忧伤的姑娘。
也许,侠女注孤生。
今天我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奇怪的想法?这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十岁姑娘。
我仰头看天,或许我是有些特别的,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