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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一阵劲风袭来,醉散游侠本欲侧身避过,却见身后是幕家人悉心排放的精巧摆台,当即看准一个方位,执棒急挥。座下之人只觉狂风忽起,又见门前老树枝叶分离,遭风飘荡,一时间万叶齐落,竟显得有几分美感。
有人禁不住心中好奇,起身前去探查,细看之下才发现那老树树干中深深嵌入了一颗极小的佛珠,他不忙伸手去抠,且惊道:“两位前辈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座下一片欢声,皆是各自交谈起来。
程普立定怪笑道:“大和尚,今日是霄老弟宴饮宾客,你送贺礼,怎地送给了这门前老树?”
若澜大师道:“你这老儿向来口齿伶俐,我不同你说。”随即上前,递上一个檀木盒,“今日霄兄喜事临门,我代以若隐寺诸人登门道喜,愿君长好。”
幕霄接过贺礼,却也不急拆开,他微微笑道:“那便多谢若澜大师了。”
前尘过往警作虚无,两人的友情仿佛也止步于那七里亭外,其中心酸,独有自知。若澜大师颌首便要入座,幕霄似也无话可说,只是目光所及,皆显萧瑟。
清风道长缄口不言,暗自摇了摇头。醉散游侠是也无奈笑笑,伸了个懒腰,随处寻了个地方坐下,口中有意无意念叨着,“师兄弟两个,都是一个样,顽固,死脑筋......”
若澜大师心下一沉,思绪难忍,“若空......”他不禁轻叹一气,目光回到场上,环视一周,看准了余洌所在,直直朝向他走去。应阙见了,赶忙拍拍旁人肩膀,移开一位。
余洌朝其拱了拱手,“晚辈余洌,见过大师。”
若澜笑道:“听说你中状元了?”
余洌稍稍皱了皱眉,却也柔声应道:“多谢大师关心,侥幸而已。”
若澜大师笑而不答,入座之后,又道:“既是侥幸,不妨我来考考你。”
若澜大师一语,引得众人停下口中谈资,齐齐望向他。他眯了眯眼,开口道:“状元郎,我问问你,如何看待一个‘隐’字。”
余洌道:“我为士子,一生皆忙。隐......人都道忙里偷闲,便只当作闲中隐,于我而言,何时闲?何时隐?”
若澜大师笑答:“普渡众生,以爱护之心予众生以安乐,不可少善根、福德、因缘......是为‘隐’。”
余洌闻言不禁怔住,众人亦是沉思不言,又听大师道:“所以佛法思辨,儒生情怀,各有千秋。年轻人啊,看待事情,不可太绝对。”
余洌忽笑道:“心中有绝对,才有相对。我为儒生,自当以文为法,以积极入世为志向。至于佛法,那是信佛之人才会去考虑的,大师若要求人人都以佛法思辨,又谈何怜悯世人?”
座下的武林人士,有些认为余洌所言非虚,且勇于直言,心中佩服,不禁欢呼叫好。有些却觉得他不识好歹,仗着有几分才气,竟口出狂言,对若澜大师不敬,心中愤怒之余,亦是振臂高呼,“哪里来的毛头小子?竟敢对若澜大师无理,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一时激愤,便有人忍不住出手。
一声“且慢”还未讲完,便见得幕诀不知何时已取出剑来,正抵在那人的咽喉处。
座下之人多在沧浪山庄中见过幕诀,对于眼前这位江湖后生是为又敬又怕,那人颤声道:“你......你想做什么?”
幕诀瞥了他一眼,将剑收回,“练剑。”
幕霄走上前,笑道:“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无论文争武斗,这片江湖终归是这些年轻人的。年少轻狂,孩子们耍耍性子,倒也没有什么。各位前辈,还请见谅。”
那人被幕诀一招制服本就心中尴尬,幕霄所言正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当即摆了摆手,“如今的小娃娃都厉害的紧,江湖之幸,江湖之幸......”
这一插曲过后,幕诀干脆坐在了余洌身侧,应阙笑着拍拍他的肩,又面向旁人,“实在不好意思,这位是我师弟,好久不见了......”幕诀亦是对其颌首言谢。那人只被幕诀惊的目瞪口呆,幕诀向他走来时,他已不自觉让了个位置,哪里还会在意这些。
余洌欣喜道:“幕大哥,你方才好威风!”
幕诀笑笑,“哪比得过你?”
余洌愣了愣,垂下头低声问道:“我方才......是不是做的.....不对?”
幕诀道:“个性所致,倒没有什么对不对。”
“可......”余洌低声迟疑了一会儿,幕诀问:“你是觉得不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若澜大师难堪?”
见余洌颌首,幕诀又道:“觉得自己错了,就去道歉。”
余洌稳下心神,看向一旁凝神不语的若澜大师,开口道:“大师。”
若澜大师朝他看去,微微笑道:“孩子,不必担心。在这些人面前,还不足以让我难堪。”
余洌闻言点点头,欲言又止。
幕诀见此不禁开口道:“若隐寺常年以来香火鼎盛,受万人敬仰。想必寺中的客寮也是时常客满罢?”
若澜大师笑道:“呵呵,是啊。不过幕少侠若有心去我寺院做客,还是有地可住的。”
幕诀道:“他日定当拜访。”说罢看了一眼余洌,又道:“我兄弟得以金榜题名,我由衷替他感到开心,但不知叔父叔母何时归家呢?”
若澜大师怔了怔,看了一眼余洌,又看向幕诀,思虑再三,还是开口道:“我已经许久未见过他们了......”
两人闻言便惊,余洌面上终是露出慌乱,“幕、幕大哥,他......他......”
“吉时已到!”
随着礼生一声高呼,号炮连声鸣响,众宾客齐齐起身。幕熠在赵钰的陪同下走了出来,一路赢得侠士们朗声招呼。丝竹之声响起,喜娘当前,手捧着一个花篮,时不时朝空中撒下花瓣,以幕歌为首的几位青年女侠排成两排紧随其后。新娘子在幕羽松的牵引之下,婀娜多姿,缓缓移步而来,其身穿大红锦袍,凤冠霞帔,面盖红巾。幕羽松将她的手交到幕熠手中,又轻轻拍了拍幕熠的肩,“好好待我小笛丫头。”
新郎新娘并肩而立,赞礼生高声道:“一拜天地。”
......
整场典礼项目进行完毕。
幕诀看向余洌,沉声道:“不是他。你放心,叔父叔母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