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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歌对于文廷阁之事不甚了解,对毒娘子背后之人更是一无所知,一念心起,集万千愁绪,放眼四处,她不禁感到有些无力。
山径草木丛生,夜露沾湿了下裳,此时无风无雨,只觉万籁俱寂。
忽地,一阵劲风袭来,幕歌执剑作挡,横剑守在余洌身旁。
“继续跑呀,哼!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跑到哪里去?”紫影一闪,一名少女笑吟吟地站在幕歌前方,正是凤小血。见到幕歌面带倦色,她心中更为得意,“幕歌,你看看你,每次都这般可怜兮兮的,啧啧,叫我如何忍心下手?”
幕歌闻言即笑,“是么?”
凤小血将凤血鞭扣在腰间,两手交叉环抱在胸前,“我凤小血说一便是一,今日我不要你性命,不过,你要把你身后那小子交出来。”
幕歌握紧手中之剑,语气轻松道:“那我是不是应该先谢过你的不杀之恩?不过你毒煞宫向来只收女弟子,为何执意要劫掳我这小弟?”
凤小血开口便讲,“谁说是我毒煞宫要抢人了?我们是奉了少主之......”随即面色一变,“你套我话?”
幕歌不禁笑道:“反应倒是不慢。”
凤小血眯起眸子,明艳动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凶狠,“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幕歌闻言亦是敛起笑意,周边黑影浮动,显然与先前那批人别有不同,已有天壤之觉。她的视线随着列阵的转动而变,想起旧日在谈龙教,她与幕诀、叶炼三人合力才得以勉强破阵,此刻她独身一人,又该如何应付?
不由她多想,幕歌提剑,身影一闪便来到凤小血身后,倒是把凤小血吓了一跳,她鞭子还来不及取,只好举手相挡,口中赶忙骂道:“幕歌,你疯了么?”
幕歌笑道:“先发制人,你懂不懂?”
“我呸”,凤小血徒手与她过了两招,一把抽出凤血鞭,“亏你还笑得出来!”
凤小血瞥了她一眼,朝后急退,黑衣人迅速上前,幕歌双目剧睁,足下生风,急不择路之下朝向凤小血猛地扑去。
两人一同摔倒在地,凤小血连忙喊道:“等等!喂!”
未得到应答,凤小血愤恨地回过头,见幕歌一脸好笑的看着她,她不由怒道:“看甚么看?还不离我远点?”说罢便挣脱幕歌,起身整理衣物。
幕歌不疾不徐地起身,“原来堂堂毒煞宫首席弟子,竟也使唤不动他们?”
“你得意甚么?”凤小血转身看向她,“你以为将我困在里面,那小子就安全了吗?”
幕歌目色一沉,“你甚么意思?”
凤小血靠近她耳边,“你还记得......被你困在淮南城郊的春秋四子么?”她面色不善的看了幕歌一眼,朝向林中朗声喊道:“出来罢!”
林中应声走出一名年轻女子,幕歌心中一紧,只好提剑试阵,欲仿效幕诀那次在谈龙教的做法,义无反顾地闯向生门,岂料凤小血一把拉住她,幕歌怒道:“放开!”
凤小血见她如此眸色冰冷,不禁心中一凛,竟是像极了她与幕诀初见时,那冷静狠戾的一眼。当即亦是怒道:“这九死一生阵乃是少主亲设,岂是你说闯就闯的?你这般鲁莽,是想害死我么?”
幕歌冷静下来,她功夫不及幕诀,如此硬闯恐怕真会适得其反,她心中焦急,目光朝向余洌远远望去。
再看那女子,已走到了余洌面前,余洌抬眼与她相视,“我身重剧毒,你若想动手,就给我一个痛快罢。”
那女子蹲下身子,语气淡淡,“在你眼中,生命就这么不值一提么?”
余洌反问道:“我珍惜生命,你们就会放过我么?”他轻笑一声,又道:“吾不过三尺微命,一介书生,与你们这些江湖中人无冤无仇,你们费尽心思要我们的命,究竟是为何?”
那女子眸子闪过一丝迷惘,“你说你只是个读书人?”
余洌皱起眉,“不假。”
女子道:“我凭什么信你?”
余洌道:“我科举得中,你大可以自己去观榜。”
女子凝思片刻,忍不住上下打量起眼前的少年来,“看你年纪也不大,竟然榜上有名?”
余洌嘀咕道:“看你年纪也不大,怎地就做了恶人......”
“你说甚么?”
余洌叹道:“我说我这刚考上状元,就要一命呜呼了。时运向来不由人啊......”
女子惊喜道:“你是状元?”
凤小血斜眼见得她那师妹已与那余洌闲聊了许久,还无动手之意,便想开口提醒她,哪知幕歌突然大叫道:“凤小血!”
凤小血猛地一惊,“干甚么?你想吓死我啊?”
幕歌朝她一笑,“我只是好奇,你们毒煞宫的女子常年与那些个毒虫毒蛇打交道,怎地还生的这般好看?”
凤小血心中一喜,“你懂甚么?”
幕歌目不斜视,眼下似乎并无他法,她只期望能多拖些时候,等人来援。
一旁,余洌见得女子如此反应,竟是与先前冷淡之貌判若两人,他不禁心生一计,语气低落道:“是啊,我年龄幼小,身份低微,好不容易考上了状元,还来不及为国效力,居然就要死在这荒郊野地,真是可怜。”
女子眸光变得灵动,嗔道:“自己说自己可怜,你要不要脸?”随又低头思虑,“我不想害你,可是师命难违......”
余洌见女子挣扎,赶忙开口道:“既然如此,你便给我个痛快罢!我时命不济,怪不得谁的。”
女子闻言更是羞恼,“你年纪轻轻便考上了状元,也能叫作时命不济?你根本不懂甚么叫时......”随又猛地止住,浅声道:“你说得对,时运向来不由人。”说罢从袖中掏出一颗丹药,塞入余洌口中。
见余洌面露难色却一声不吭,她不禁又心生打趣之意,“状元小哥,你今日便要命丧于此了,没有甚么想说的么?”
余洌怔道:“如果我要你帮我向我爹娘代两句话,你愿意帮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