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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宫宴,参加的大臣不少,许多双眼睛看着,即便楚泽煦是皇帝,也不可能让一个人凭空消失。
想通了这层关系,聂语菲反倒冷静了下来,她故作不知道:“臣女不明白皇上在说什么。”
楚泽煦檀黑的眸子微敛,语气冷了几分,“那你跑什么?”
聂语菲眨了下眼,迷茫不解。
“臣女没跑啊?臣女方才只是被树枝声惊着了,这才后退了几步,皇上怎会以为臣女在逃跑?”
似乎是为了加强自己话语里的可信度,她又加了一句,“臣女又没做坏事,怎会逃跑?皇上您误会了吧?”
楚泽煦:“……”
做坏事的不是聂语菲,而是他楚泽煦。
楚泽煦被噎了一下,眼里仍有怀疑。
他盯着聂语菲看了许久,才道:“你最好说的是真的,否则……”
他尾音拉长,意味不明。
聂语菲心中一颤,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不应有的声音,露出一点异样。
她的表现得太过正常,没有一点惊慌不安。
楚泽煦虽不怎么相信,却顾及着地点不对,最后还是放了人离开。
聂语菲不露一丝异样返回席间,瞧了眼对面若无其事的江心月,心情凝重起来。
若说之前还只是怀疑,那么今晚见到的一切算是证实了她的猜测。
楚泽煦和苏慕然有私情,看两人的亲密程度,想必时间还不短。
如今楚泽煦对她生了杀意,那她势必不能再嫁。
不然等进了宫生死都掌控在别人手里,说不得哪天惹了楚泽煦不高兴,就能要了她的命。
聂语菲自己的姑母是先帝的妃子,宫里的阴私多少也知道一点。
深宫之中,想要无声无息弄死一个人实在是太简单了,一句病逝就能让无数怨魂无处说理。
聂语菲不想做那无数怨魂中的一个,就必须想办法解除婚约,不论这其中的难度有多大。
…
距离上次宫宴又过了十来日,聂语菲发现府中生人多了。
且那些人总是有意无意注意着她的举动,就像是在监视她一样。
聂母说是新进的一批仆从,但聂语菲知道这些人都是楚泽煦派来的。
楚泽煦许是信了她那番说辞,才没有立刻对她下手,但难保他不会突然改变主意。
聂语菲心中惶惶,不敢将这事告之聂母,之前是知道聂家和惺帝绑在一起。
即便她说了,家人也不会信,信了也不会为了她抗旨悔婚。
哪日她死在宫中,家中怕也是会以她的死来换取利益。
聂语菲太清楚自己的家人了,就像她的姑母一招失宠也成了废子,若不是多了楚泽煦这条线,说不得家中都不会去管她那姑母。
之前因为种种顾虑不能说,现在却是彻底不敢说了。
一旦她将那件事说出来,势必会惊动楚泽煦,介时她只怕会更危险。
她不想死,更不想进幽深的冷宫,即便悔婚后不能再嫁,她也想好好活着,自在的活着。
…
“小姐,聂太傅家的聂小姐下帖子来说要上门拜访。”
丫鬟将门房那里拿来的帖子送到江心月手上。
江心月接过拜帖,心中有了几分了然。
那日她故意引聂语菲过去,就是想让聂语菲看清楚泽煦的真面目。
上一世聂语菲在她之后进宫,和她一样不受宠,两人在某些方面倒是达成了一致对外,也算有点交情。
虽然那份情意浅薄得很,她也不想聂语菲再次落入楚泽煦那个泥潭。
楚泽煦那个贱人就只配和同样的贱人在一起,他和苏慕然那个贱人才是绝配不是吗?
“转告聂小姐,就说我会扫榻相迎。”江心月吩咐道。
“是小姐。”丫鬟得了命令匆匆去告之了门外聂家的小厮。
…
翌日。
聂语菲带着贴身丫鬟去了威远将军府。
江心月早就做好了准备,命人去院外守着,自己和聂语菲进了房间。
聂语菲的丫鬟也被留在了院外,屋子里只有她俩。
聂语菲开口,嗓音有些干涩,“那日你是故意的?你早就知道对不对?是了,你肯定是知道,要不然引我过去做什么……”
江心月微微蹙眉,有些担心聂语菲的状态,她伸手握住聂语菲皓白的手腕,“你还好吧?”
感受到手上的温度,聂语菲才停止了她的喋喋不休,重新打起精神,恢复了理智。
“你有什么目的?”
这个问题聂语菲想了几日都没想通,若说江心月没有目的,可她的确引自己去了。
若说江心月有目的,可嫁给楚泽煦是她的事,与江心月无关,就算自己知道了楚泽煦和苏慕然有私情,江心月又能从中得到什么?
聂语菲可不信江心月是为了皇后之位,或是喜欢楚泽煦。
连她自己在知道了楚泽煦和苏慕然那点事后都恶心得不行,她不信江心月这个比她更早知道的人,还会对楚泽煦有什么情意。
所以,江心月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聂语菲不解的看着江心月,江心月收回自己的手,轻声开口,“没有什么目的,只不过是看不得无辜女子受骗罢了。当然如果你执意,那就与我无关了。”
聂语菲虽不怎么相信江心月的说辞,却不得不信,因为这是唯一的解释,不然怎么也说不通。
“既然你让我知道这件事,那想必你有办法替我解决吧?”
聂语菲思来想去都找不到一个好的办法解除婚约,这婚是太后赐的,皇家的圣旨下来,抗旨的结果她承受不起。
“你已经决定了吗?”决定不嫁?
聂语菲点点头,“只要有办法,谁会想将自己的性命交给别人?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那日他发现我了。”
后面的话,不用说,以江心月对楚泽煦的了解,她就能猜到聂语菲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楚泽煦很可能会为了隐瞒而灭口杀人。
像她上一世不也是被楚泽煦灭的口么?
江心月眼神冷了下来,她盯着聂语菲看了一会儿,见她神情坚定,附在她耳边悄声低语了几句。
聂语菲神色一震,如果是那样的话,她还真有可能摆脱这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