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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死啊,一天到晚不干活,就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又是那个暴跳如雷的声音。
顺真声音望去,郑寿和已经来到了郑美芳的跟前,他抬起手,又是重重的一巴掌打在郑美芳的脸上,打完之后,又想再接着打一巴掌。
“别逼我,再逼我,我就疯了。”郑美芳拿着刀的手伸出去想挡住父亲正准备落下来的巴掌。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就在父女两都是极度愤怒中,郑美芳的嫁接刀,齐刷刷的划过了郑寿和的手。
只听郑寿和哎呦一声,立刻按压住鲜血直流的手,转身走出了房间。
郑美芳浑身发抖的哭着,她心里害怕极了,她不知道到底把父亲伤成什么样了,她心里幻想着那一刻,她好像拿刀不停不停的化过父亲的身体。
她想杀了父亲,她想死,她发现自己除了哭,除了死,什么也不会。曾经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现在,连条狗都不如。
等父亲包扎好回家,她还在哭,但是已经没有那么愤怒了。
父亲也不敢对她动手了,他没收了她的嫁接刀,说了句:“你在房间里好好想清楚。”就走出了郑美芳的房间。
想什么?还有什么好想的?除了无边无际的绝望和痛苦,她想不出有任何值得开心的希冀事。
郑美芳躺倒在床上,除了哭,她想不出第二件可以做的事。
过了几天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感觉在家里一刻也呆不下去的郑美芳去了隔壁村的姑姑家。
姑姑是这个世界上她最亲近的人,虽然以前姑姑和母亲关系不好,但是,无论母亲怎么阻止,怎么数落姑姑的不是,郑美芳还是喜欢去姑姑家玩。
尤其是母亲出了意外后,多数的亲戚都嫌弃她们,只有姑姑心疼她,没有毕业的那段日子,每个礼拜天她都去姑姑家蹭饭吃。
开始的时候,姑父也颇有微词,但是,她是个勤快的女孩子,从来不是去白吃白喝,她会帮姑姑做了所有家务,包括洗衣服,做饭,遇到农忙的时候,还帮忙插秧割稻子。
姑父本也是善良之人,慢慢的对她也就改观了,甚至于经常说,郑美芳是他的大女儿。
郑美芳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为了去蹭饭,她只是太需要家庭的温暖了。
姑姑和姑父对她的呵护,在那段苦闷的日子里,是她的寄托,她唯一还可以感受到温暖的地方。
“姑姑,我把我爸爸的手割去了。”郑美芳对姑姑从来都不会说谎。
“啊,为什么?”
“他打我,我手上拿着刀,他一打下来的时候,我随手挡了一下,结果,就割了他的手。”
“啊,怎么这么傻啊?再怎么办呢?”
“我不知道,我不想在家里呆了。我想出去打工。”
“你这么小,又什么都不会,可以做什么呢?”姑姑想了一下说:“我们村里今年有很多人去义乌做裁缝,听说很赚钱,有些人可以做好几百一个月呢,但是,好像很辛苦。”
“这么多啊,我不怕辛苦的。”郑美芳似乎又燃起了希望,她想到如果真的可以有几百块一个月,她工作一年,就可以赚到学费了。
“那你又不会做衣服,要不,我们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师傅教的,好像我们村里有个师傅在那里开服装店,也不知道现在收不收徒弟的。”
姑姑用自行车带着她来到了镇上,找到了那个服装店。
师傅是个30来岁年轻的少妇,看起来倒是很温和,不像她平时听到关于师傅怎么虐待徒弟的那种刻板印象。心里顿时对这个师傅有了一些好感。
师傅说她已经收够徒弟了,再招徒弟,怕是屋子里太拥挤了,而且,也没有那么多活,怕是学不到什么东西。
姑姑好说歹说,还东拉西扯的和师傅编排起了亲戚关系,最后终于央求师傅收下了她。
学费是学一年的300块,一个月的30块。学一年的基本上可以自己开服装店,学一个月的就是可以学习普通的车工技巧,学会后进服装厂工作。
她选择了一个月的。因为,开服装店不是她的目的,她只想快点去服装厂上班,赚钱继续读书。
第二天,姑姑和她一起抬着缝纫机,走路到镇上,这个缝纫机是姑姑的嫁妆,姑姑还帮她交了30块钱,然后叮嘱她一定要好好学。
昨天因为来的太匆忙,她没有仔细看,今天坐下来后,细细的观察了一下环境。
这个服装店是真的很小,除了师父的缝纫机是单独放置的,所有学员的缝纫机全都挨在一起,10几个平米的房间里一共有8台机器,外带一块很大的裁剪布料用的大面板。剩余的地方几乎连转身都困难。
她仔细的看了看其他的学徒,居然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当然,她认识那人,那人可能并不认识她。
那是她进初中时候的一个学长。她记得她进初中的第一个学期,学校就有校运会,这个学长体育方面非常出色,包揽了很多第一名,并且据说读书成绩也非常好,在学校里是个风云人物。
“咦,你不是吴永军吗?”郑美芳好奇的问到,因为,她觉得她不应该在这里看到他,他应该是在读书,或者被保送去了体校。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认真的做着手工的吴永军抬起头望着她,她印象里,他不认识她。
“哦,我也是镇中学毕业的,我上初一的时候,你上初三,我们的班级就在隔壁,晚自习的时候见过啊,你那么有名。”
“呵呵,难怪呢,好像是有点面熟。”
“你不是应该在读书吗?你成绩那么好,体育也那么好,好像以前都说你会被保送去体校啊?”
“我是去了体校,后来有一次脚受伤了,就辍学回家了。”吴永军有点难为情的说。
“哦,好可惜啊。”郑美芳是真的为吴永军感到惋惜,这种惋惜和心疼自己是一样的。
她觉得他们都应该在学校里学习,应该有更好的人生。而不是为了活着,为了钱在这里学裁缝。
一个大男人学裁缝,总给人怪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