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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中气势陡转,兰霓儿越攻越猛,阮年年却渐渐招架不住,围观的众人越来越多,虽按规则要求保持安静,却禁不住嗡嗡私语,大致都在说兰霓儿什么时候赢之类。
木人在阮年年衣下随着动作摇了一下,她一咬牙,心念电转,做出了个艰难的决定——置之死地而后生!
破绽越来越多,最终,阮年年一个踉跄,身后灵光带着炽热之气烧来,她不躲不闪,正被那灼气击中后背,痛呼一声,栽倒在地。兰霓儿见势大喜,拖得时间太长,她也有点气力不足,决定趁势追击,给予致命一击。
阮年年趴伏在地上,死了一般。身下灵剑却悄悄攥紧,然而手指稍一动弹,却疼得全身直冒冷汗,金星乱舞,后背实在是太疼了!
一瞬间,她甚至怀疑,别说是反击,自己能不能翻过来都是个问题。
闭上眼睛,心中浮现出季逍与自己对战时的情景。
身体上的痛,是可以克服的,虽然很难。但是阮年年这一辈子,很难的事也不算少,哪一件不是克服过来了!
死死咬住牙关,额头渗出冷汗,糊住了她的视线。她努力保持冷静,听到脚步声迅捷飞来,心中默念:三、二、一——
就是现在!
浑身剧痛,她用尽全身气力,腾的一个鲤鱼打挺,居然从地上弹了上来!紧接着一剑刺入,手狠狠按上暗扣,浑身灵力暴涨,光芒大盛,随着剑身嗤地刺入对方身体,整个人也压了上来。
只听身下兰霓儿一声惨叫,仰倒在地。阮年年以她为肉垫,很不客气地砸在了她身上。
痛……
可是兰霓儿叫得比自己还惨,一眨眼,身子一软,竟然晕了。
阮年年面色苍白,颤抖的手几乎拿不住剑,软软地还要举起来,“我……赢了……”
声音比蚊子叫还小,说完,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也昏了过去。
观战的众人都惊了,各个面面相觑,竟然还有这种打法?
这算什么?平手吗?
很快,执事进场来,效率奇高地将人带下去疗伤,又报道:“本场,平——”
几名药师鱼贯而入,有两个架着阮年年,将她带到休息处,刚上了药,却见对面问虚山的首徒——云星也跟过来了。
云星道:“你们先去忙,我来看着她。”
几人忙应声退下,阮年年身边只剩了云星照顾。有几名女子借机要来,却被他身边的仆役挡住,只得恨恨看了昏迷的阮年年一眼,各自散去。
无形中已经给自己拉了仇恨的阮年年当然并不知道,她只觉得一丝丝温凉甜润的气息钻入自己心脉,在身体周遭游走几圈,最后又归于那不存在的气海,几遍下来,四肢百骸都觉得有一股活力流动,慢慢恢复了元气。
而她身边的云星,轻捏着她细白的手腕,正在慢慢地、轻柔地渡去灵力。
今日,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师妹的少女,给了他太多的意外。他本以为她只是个活泼可爱的姑娘,顶多再加一点早熟的聪慧,而今日一战,虽只是比试,竟让他想起了很久以前,曾与一个人对战的感觉。
那种不怕死、不服输的狠劲,与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狡黠,都与那人如出一辙。
想起师父的嘱咐,再看看旁边少女苍白的小脸,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灵药加灵气,阮年年的这一点伤简直算不了什么,一会儿,便醒了过来。刚睁开眼,就听见云星温润的声音:“再躺一会,不用起身。”
她平躺在竹榻上,轻声问:“我晕了多久?还有下一场吗?”
“已经是最后一场了,”云星道:“你与兰姑娘平手,并列第一。”
平手……
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不过,对她而言,兰霓儿确实很强,这个结果也不算差。阮年年笑笑:“多谢你费神。”
“这不算什么,”云星倒了杯水给她,“今后就是同门同辈,无须客气。另外,有一件事要先与你说一声,我师父——就是云山主,欲收你为徒。过几日,在清恩殿举行收徒仪式。”
她惊道:“云山主亲自收我为徒?为什么?”
从资质上看,她怎么也不是天等最高的那一个,为什么会轮到她?
云星似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微微笑道:“不要妄自菲薄,师父收徒,并不全看资质。”
“你好好休息,准备后几日的大典。”站起身,他又叮嘱道:“今后我就是你师兄,有事的话,用玉符找我便可。”
哦,她都忘记这一茬了,他的玉符还在自己身上揣着呢。
送云星走后,又等了一会儿,比试落下帷幕,新晋的弟子们就被集中到一处,听负责的处士说了几句,大意为宗门会按比试成绩而后分配云云。接着,各自依旧回自己住处。阮年年在百余人中左顾右盼,想找崔湛然,问问他的名次,可一圈下来都没看见他的影子,只好作罢,跟着众人回去了。
当日回去休息,睡到半夜,阮年年正在酣梦之时,突然感觉有个东西碰了碰脸。她翻过身去,那东西又顶了顶自己的背。阮年年一个激灵,突然惊醒,头一回,看到了两只灯泡大的绿色双眼,正幽幽地在床边盯着自己。
“啊……”
尖叫声被堵在一半,一个湿热滑腻的东西在脸上刷了一大把,那是一条大舌头。
“哞~”
阮年年石化。
一个声音突然从牛嘴里发出来:“别叫!是我!”
那声音赫然是崔湛然的!阮年年大惊失色,一打滚从床上爬起来,摸到一个脑袋,竟然是他那只黄钟大兕。兕兽眨着澄澈的眼神蹭蹭自己,她哭丧着脸摸摸它:“崔湛然,你怎么变成牛了?”
“蠢货!”那只牛道:“我不是牛,我在镜子里!”
镜子?阮年年才发现,原来牛嘴里还有面暗光粼粼的小镜子。她将镜子取下来,里面不是自己的倒影,却是崔湛然一脸鄙夷的模样。
“你怎么跑到镜子里去了?”她瞪大眼睛,“这是什么法术?”
“不是法术,这是我的法宝——双生鉴,”崔湛然不耐烦地解释,“我也不在镜子里,我在你们弟子厢房外面!”
阮年年这才迷迷糊糊点了点头,突然又想起来,“大半夜你不睡觉干嘛?”
“少啰嗦,快出来,我有事情跟你说!”他道。
她不明就里,“你说。”
“我带你去个地方!”他神秘兮兮道。
兕兽也附和了一声:“哞~”
阮年年狐疑地看了一人一牛片刻,这才慢吞吞地去穿衣服,然后拿着镜子出了门。兕兽在前面带路,弯弯绕绕,不知走了多久。
山上的夜更加寒冷,星斗漫天,比山下看时更加明亮。她搓了搓有些冰凉的手,在月光下跟着兕兽往前走。镜子里的崔湛然轻声说话,“你们内门弟子厢房外面有结界,我不能无令擅闯,否则会被烧死的。但是你可以出来,以后你想去哪里玩,夜里来找我,我带你去。”
她敏锐地抓住了一个词:“内门弟子?”
崔湛然撇了撇嘴,一脸愤愤不屑的表情。
“告诉你,罗颂月那个老女人,把我发配到外院了,就因为上次我没给她下跪!”他冷冷道:“难怪我家老头也看不上她,说她难成大事!”
阮年年吃了一惊,没想到还有这事,“怪不得没看到你来比试!”
他摆摆手,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这也不提了,你不知道,那老女人假公济私,把我分在后山的洒扫处,主事是个黑心眼的老东西,送了灵石也不好使,三天来我扫了整整十里路!”
他的表情愤怒中有点委屈。阮年年想他可能是某个大家族的公子,以前养尊处优,现在让他天天值日,还真是有点委屈。
于是她安慰道:“别难过,没事的时候我可以来陪陪你。”
“别,跟你在一起时间长了我怕会沾上你的傻气。”
阮年年:“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