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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电话还没有删掉。”赵瑜带着一些侥幸心理。拨通了那个旧号。
几秒钟之后通了。
“你好，请问是段落一段先生吗？”赵瑜问。
“恩，什么事情？”
电话那边的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到让赵瑜差点热泪盈眶。
已经五年没见过了，他太想念段落一了。
“这边是市公安局xx派出所，有一个女性早上被人发现在小巷子里。救护车已经送去了医院抢救，因为案情需要，现传唤你到派出所做一下笔录。”
“她和我什么关系？”
段落一冷冷地问。
赵瑜这才发现自己漏掉了关键信息，赶紧说道，“当然有，她叫乔瑞娜。”
听到这个名字，段落一手里的手机哐当掉在了地上。
从段落一进到派出所开始，几乎每个人看到他都面露惊喜地打招呼。
“段顾问来了啊Ｃ久不见！”
“段顾问来找赵瑜的吧，他在408办公室。”热心的民警小哥哥指路。
“好久不见，段顾问。”
……
段落一眉头越发紧皱，这里的人似乎都认识自己。
可为什么，自己对这里没有丝毫记忆。
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四楼，推开了408办公室的门。
就见到了赵瑜坐在桌边，微微躬身，面容的一半表情隐匿在暗处。手中拿着的笔不停地在翻转，似乎在沉思。
沙发上坐着左乐，低着头在看手机。手下极快地打字，似乎在回复什么人消息。
“你好，请问打电话给我的是你吗？”
段落一的声音几乎和两人抬头的动作一致出现。
“老大…”
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这一声老大不知饱含了多少思念和委屈。可这些情绪，段落一体会不到丝毫。
左乐则表现的淡定多了，毕竟已经见过了。初见时，都能冷静自持，这时候就更能把持住自己了。
于他来说，自己是陌生人。于自己来说，他是被伤害过的前任。
“你好，段先生。”左乐站起身来，“之前在博彦科技，我见过您。”
“哦…”段落一淡然地瞥了一眼左乐，天生带着几分不喜和厌恶，她有些面熟，却不是那天在会议上见到。“见过吗？我不记得了。”
左乐尴尬一笑，不再多言。
赵瑜这才从段落一的态度里反应过来，现在的状态是。段落一已经将他们都忘记了，所以喊他来也是为了秉公处理一些事情。
“是这样，今天早上。这位左小姐在上班的路上发现了你女朋友乔瑞娜倒在小巷的垃圾桶旁。报警并且叫了救护车。救护车将乔小姐带到医院去了。我这边通知你过来是想问一下昨晚上你在哪里？”
赵瑜在说话的时候有几分不自然，一直以来，段落一都是指导询问，甚至掌控全局问话的人。他每次的问题犀利而直接，次次命中要害，直奔主题，稳击重点。
现在角色互换，心底的个中滋味难以言喻。
段落一几步走到了办公桌旁边的一张棕色真皮沙发上，一屁股坐下来。
动作娴熟，好似已经坐下去过无数次了。
此时，赵瑜情绪又波动了。却告诉自己一定要克制住…
“你是在怀疑我？首先，我是她男朋友，如果要做一些事情大可以在星级酒店的套房内，何必在那种小巷子里？其次，昨晚我十点钟回到郊区的别墅，你可以调取公路监控以及我所居住的别墅区物业监控视频。最后，我希望警官提问的时候可以过一下脑子。”
一连串话说出，赵瑜基本要飙泪了。
左乐见状，内心焦急。
其实，现在最好的状态就是他们谁都不要去打扰段落一的生活。
那段经历，也许他不想起来，比想起来要好。
走到赵瑜身边，伸手拉了一下他的手臂。“你不是那边还有工作吗？先去处理一下吧。”
眼神示意了一下赵瑜。
他明白左乐的意思，疾步离开了审讯室。
此时，不大的房间里只有两人了。
“你有话对我说？”段落一仰头，下巴倨傲，冷淡地望着左乐。
“没有，段先生。”左乐摇摇头，表情淡漠。
段落一望着她这样的表情，有些烦躁。
恰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大力踹开。吓得左乐急忙后退了几步，差点被段落一伸出的脚绊倒，索性抓住了办公桌角。
来人是方芝芝。
这是五年之后，左乐第一次见她。
岁月几乎没有在她面容上留下任何痕迹，只是眸子里透着的成熟让她周身散发着让人着迷的魅力。她身上穿着白大褂，手插在口袋里。一头短发，潇洒利落。眸子在望向段落一的手，已经潮润，却在看到左乐示意的眼神时，迅速地藏匿起来。
“你好，段落一。”
方芝芝换了一副面孔，走到了他身边，居高临下地伸出手。
段落一眸子暗沉，眉头微微皱起。
“你好。”
握手之后，方芝芝脸上微微诧异了一下，“哦，我刚解剖完，忘记洗手了……”
只见段落一面上迅速布满了厌恶，却又因为良好的修养没法立即起身去洗手。
见他吃瘪的表情，左乐和方芝芝都不厚道地笑了。
“段先生，开玩笑的。”
方芝芝收敛了笑容。
被戏谑的段落一表情愠怒。
“你们警察以取乐为职吗？”
站起身来，表情冷漠愤怒。抬脚就要离开。
却被方芝芝一把抓住了手臂，“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
她的眼神，真挚而深沉，眼底氤氲雾气，声音微颤。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冷静自持，从不愿意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
但在此见到他，想到以前共事的种种画面，那种热血澎湃的心情。
她已经将五年的时间消耗在了无止境的枯燥和重复中。
每天划开尸体，缝合尸体。每天写大同小异的报告，和办案民警的零交流。
案件破了，她不知道，没破也不知道。
委屈，从心底涌出。方芝芝的眸子里是深深的渴望和无助，是泪水交织的无奈和不安。
段落一皱着眉，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下。
可他仔细辨别眼前的人，在脑海中苦苦搜寻，依旧是毫无印象。
“对不起，你可能认错人了。”
说完，轻轻地将方芝芝抓着自己的手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