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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泰城湖边张灯结彩,湖中心的祭台也点上了一圈圈的红烛,湖边人声鼎沸,热闹得不行。
蒲如潇祭天结束后就回府了,说是一把老骨头陪年轻人折腾不起。
蒲木旬对夜市没多大兴趣,若不是朱茱拦着,蒲木旬就跟他爹一起回将军府了。
夜市卖的基本都是些小吃和姑娘们喜欢胭脂水粉、饰品一类的东西,少数几个地方有人表演杂技,男人们围在那儿,里三层,外三层的,朱茱挤都挤不进去。
看不了杂耍,朱茱就扯着蒲木旬找吃的,一圈下来抱了一堆小吃。偶尔有姑娘投过来或不满或鄙夷的眼神,朱茱一律忽视,乐呵呵的。
吃到后面吃不下了,朱茱就靠在一边的树上歇息,蒲木旬见她满足了,道:“回去吧。”
朱茱不同意:“刚刚都在吃,还没玩儿呢。咱租一艘船游湖吧,这边上风景这么美,在船上喝着小酒,吟诗作对,多好。”
德影嗤笑道:“你还会吟诗作对?”
“不会可以学嘛,开心最重要。”
“呵……”
蒲木旬看了他一眼让他少说两句,德影这才退到蒲木旬身后去,藏进黑暗里。
现在是泰城河流汛期,泰城湖受影响也涨潮了,河流从大陆的一端起源,汇入泰城湖,最后通过支流汇入海中。泰城湖水位上涨,却依旧风平浪静,所以租船游湖的人不在少数。
朱茱和蒲木旬到了租船的地儿,被船家告知所有大小船只都已经租借出去了,最后一艘大船也在刚刚被租走了。
朱茱决定在船家那儿等,等人来还船了她再租,船家见她不肯离开,指了指还停在岸边的可容纳十几人的大船道:“姑娘若是实在想坐船游湖,可以和那艘船的租客商量一下,同乘一船。”
朱茱数了数自己这边的人数,问:“我们有四个人,坐得下吗?”
船家笑道:“那大船上只有两人,再上十个人都没问题。”
闻言,朱茱又拉着蒲木旬去了船边。
岸上,一名男子正在把一块长长的木板搭到船上,把木板的这头放在地面上。
蒲木旬见此,拉住朱茱不让她再前进,道:“我们去等另一艘。”
朱茱瘪嘴道:“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啊,今天坐船的人太多了,我们去问一下那边的租客,说不定人家心善会同意我们上去呢?”
朱茱抬腿要往前走,蒲木旬不动,抓着朱茱的手导致她也不能前进。朱茱刚想问蒲木旬怎么了,那边丰纪茗就从人群中出现,注意到这边,让楚九推着他走了过来。
朱茱看到他,挥手打招呼,“好巧啊,又遇到你了,那边那艘船是你租的吗?”
丰纪茗点头,像往常一样跟蒲木旬打了招呼,蒲木旬依旧黑着脸,没多大反应。
看到有人搭木板,蒲木旬就猜到这艘船是丰纪茗租的了。整个泰城,残废了还有闲情逸致坐船看夜景的只有丰纪茗一人。
眼不见为净,蒲木旬本打算在丰纪茗出现之前就离开,现在正面撞上了,他就没有离开的必要了。
现在离开,就像他蒲木旬怕了这残废一般。
朱茱没注意到蒲木旬的不悦,问丰纪茗是否能带他们四人一起上船,丰纪茗点头答应了。
得到允许,朱茱松开蒲木旬的手往船上蹦,丰纪茗也由楚九推着,顺着倾斜的木板上到船上。待朱茱到上面叫他了,蒲木旬才沉着脸走上去。
丰纪茗事先让楚九在船上准备了茶和棋盘,本想和楚九下棋,现在蒲木旬来了,丰纪茗的目标就换了。
“木旬,要不要来一局?”朱茱看到丰纪茗眼中一闪而过的挑衅,仔细一看却没再捕捉到什么。
这还是那个病弱的青年。
对朱茱来说看人下棋是一件特别无聊的事,朱茱看了一会儿,就有点来瞌睡,半个时辰过去,一盘终于结束。
丰纪茗放下最后一颗棋子,认输了,“这么多年了,木旬的棋艺还是这么好。”
蒲木旬收着棋子,没跟他说话。
丰纪茗接着说:“让楚九再陪你下一局吧,吾这边,也就楚九可以拿得出手了。”
蒲木旬依旧不说话,做了个“请”的姿势。
丰纪茗让出位置,到外面甲板上吹风。
那边丰纪茗和楚九下棋下得专心,朱茱无心看棋,跟着丰纪茗走了出来,啃着苹果问道:“王爷,你一直用热脸贴蒲木旬的冷屁,不难受吗?要是我啊,我就和这种人绝交。”
丰纪茗道:“木旬讨厌吾,但再怎么说,他也是从小跟吾一起长大的,就像吾的亲弟弟。再怎么样,吾也不能和弟弟置气。”
“您可真大度。”
丰纪茗轻轻地笑了一声,酥得朱茱耳朵颤了颤。
这笑声,简直了。
夜风带着岸边的喧闹拍打在脸上,朱茱趴在围栏上,舒服地眯起眼睛,不远处红色的一片灯笼变得模糊,问道:“王爷,听说你和蒲木旬年少时关系特别好,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丰纪茗和朱茱看着同一片光亮,沉默不语,朱茱意识到自己似乎问了不该问的,赶忙改口道:“我就随口一问,您若是不想说也没事。”
“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丰纪茗温和的声音抚平了朱茱心中的顾虑,“十八岁那年,蒲夫人,也就是木旬的母亲,跟着吾、木旬还有几位年轻人到城外的寺庙上香。寺庙建在山顶上,那天年轻人里有几个年纪小的,不愿意走官道,想抄小路上去,蒲夫人不放心,就带着我们也走了小路。路上遇到刺客,蒲夫人为了保护我们,让我们先行离开了。
“我们都以为蒲夫人能很快就解决掉那些人追上我们,我们便没有走远,在附近的的树丛躲避。半个时辰后,蒲夫人没等来,却等来了那群身上沾染着鲜血的刺客。
“刺客手中提着奄奄一息的蒲夫人,木旬看到蒲夫人的状况,急红了眼冲了出去。当时年轻人中大多都是文官世家,不通武艺,吾便让他们赶紧逃了。好在刺客的目的似乎是吾和木旬,便没去追那些孩子。
“一个十八岁未封王的皇子,一个十五岁的将军府公子,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木旬因为母亲的气息奄奄失去理智,蒲夫人强撑着一口气让我们赶紧走。吾和木旬节节败退,蒲夫人已是无力回天,无奈之下,吾强行把木旬带走了。
“慌不择路下,吾带着木旬失去了方向,冲到了山上最大的斜坡边,脚下一空,顺着斜坡滚了下去。吾的腿,就是在那时失去的。”
一次意外,蒲木旬失去了母亲,丰纪茗失去了直立行走的能力。
也许是夜风太热,朱茱嘴唇有些干,安静半晌,问道:“蒲夫人武功很高吗?”
丰纪茗直直地看着远方,目光柔和,“嗯,蒲夫人身手不凡,是名副其实的女中豪杰。”
“那,凶手是谁查到了吗?”
丰纪茗摇了摇头,道:“六年过去,无迹可寻。”
船只从岸边出发良久,现已到了湖中心附近,周围的热闹距离朱茱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