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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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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谢殿下。”茯苓看着他的眼睛,嘴巴费劲的挤出几个字。

肖之祯仍旧捏着她的下颌,思及沈茯苓的身份,他不由得怒火中烧,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沈茯苓下颌吃痛,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极力压抑的怒意。为何一向云淡风轻的他会这么生气?茯苓心下思量,是她说错了什么,还是,他发现了什么?

“皇后派你来,做什么?”肖之祯松开了手,贴近了她的脸,二人几乎呼吸相闻。

沈茯苓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的要挣开他,不料,却被他直接欺身压倒在了柔软宽大的喜床上,扣住了她洁白的手腕。

好闻的木质清香再次笼罩了她,与上次不同,这次的她,害怕的要命。

他发现了,这么快,她就被发现了?

“我……不,臣妾……”茯苓如同一只受惊的鹿,一时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本王再问你一次,皇后派你来,做什么?”他的一双眸子忽明忽暗,声音幽暗阴沉。

茯苓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见她死命咬着嘴唇不说话,肖之祯皱了皱眉,嘴这么硬啊。

他微微支起了身,抬手掐住了她细腻的脖子,一点一点使上了力,冷冷道:“说!”

茯苓一滞,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她的一张脸因缺失空气而涨的通红,一双大眼睛也是水气迷蒙,当意识开始有些模糊,肖之祯却仍没有松开她的意思,求生的欲望让她无声的张着嘴,断断续续的说道:“死士……”

肖之祯略微松了松手,她要是再这么嘴硬下去,他真怕一失手把她掐死。

“皇后让你来查本王,有没有豢养死士?”肖之祯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一只手慢慢地抚上了她白皙娇艳的脸颊,面上的神色看的人直发凉。

“咳咳咳咳……”茯苓感到又有空气钻进了口中,不由得用力吸了几口气。

肖之祯摸着她的脸,从眉间到耳垂,来来回回,沈茯苓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什么,躺在他身下一动不敢动,后背也害怕的沁出了惫。

“回答本王的话!”他猛地又加重了手上力道。

茯苓只觉脖颈一紧,痛得她惊呼了一声,赶忙点了点头。

茯苓的惊呼被殿外听房的太监宫女闻之,皆以为是殿下与娘娘洞房花烛的浓情蜜意,纷纷掩嘴偷笑。

“还有呢?”肖之祯继续抚摸着她的脸,低头轻咬着她小巧圆润的耳廓。

茯苓被他的一连串行为惊得直发抖,她甚至一度怀疑肖之祯会悄无声息的杀了她,便颤声道:“结党…”

肖之祯闻言,墨色的眸子一凛。皇后可真是防他防的紧啊!若自己安分的做亲王,皇后兴许还能容得下他。

可若他一旦表现出什么异动,皇后必会用结党营私,豢养死士,这种掉脑袋的罪名,给他致命一击!

他厌弃的看了她一眼,翻身下了床。

茯苓如获大释,挣扎着爬起来,眼看肖之祯如一尊玉面修罗般又逼近了她,她一把拔下头上的金步摇,警惕的望着肖之祯:“你要做什么?!”

肖之祯轻松的捉住了她握着金步摇的手,面上挂着嘲讽的微笑:“你放心,本王是不会睡仇人的女儿的。”

仇人的…女儿?她望着他好看的眉眼,一时间怔住了。

“怎么,你爹没告诉你吗?”肖之祯看着她的样子,森然一笑:“不过也是,当父亲的怎么会把与皇后合谋,毒死别人母妃的脏事,告诉自己的女儿呢?”说着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金步摇,甩在了一旁的地上。

毒死别人母妃?仇人的女儿?沈茯苓突然明白了。

肖之祯的震怒,不止是他发现了她是皇后一手安排的细作,更是因为,皇后联合了自己的父亲,毒死了他的母亲!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自己可以被皇后选中,安插到肖之祯身边。

全是因为她那善于心计的父亲呀!

沈茯苓身子一软,有些颓然的跌在了床上。她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眼下,睿王殿下已经知道了皇后所有的意图,今夜他对她的一番说辞,无疑是在敲打她,她根本无望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可,若是没有有用的消息递出去,皇后觉得她没了用处,她岂不是一颗废棋?

母亲岂不是在府里更没了活路?

原本希望嫁给他,母凭女贵,能让母亲处境好一些。

可现在,睿王殿下看着她的眼神,恨不能将她扒皮抽筋,因为,她是仇人之女啊!

她用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尽力稳了稳心神。

不能,绝不能告诉皇后,睿王殿下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细作身份。

她必须要让皇后觉得,她还有用。

她也必须想办法,从睿王殿下这里得出些消息来,皇后,绝不是好糊弄的。

尽管这看起来几近不可能,但她必须一试。

现在,她沈茯苓,进不得,退不得。为今之计,只有如此了!

她咬了咬银牙,从喜床上跳了下来,坐在菱花镜旁摘掉了满头珠翠。乌发倾泻而下,一如二人初见之时。

肖之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一系列举动,对她的打算已然猜到了几分。

若不出所料,这沈氏,现在怕是想两头演戏,一头对皇后,一头对自己,如意算盘倒是打得精!

沈茯苓褪去繁琐的礼服,一言不发的躺到了床上,她背冲着肖之祯,轻轻合上了眼。

思及昨夜至今夜发生的种种,惊惧,害怕,震惊,百般的情绪围住了她。

她犹如从云中落到了泥潭里,就这样,被皇后,被父亲,生硬拉进了宫闱争斗里。

想起端午之夜,肖之祯温柔吻上自己的模样,苦涩犹如丝线般缠绕到了她的心间,她脸颊一凉,竟是哭了。

肖之祯见她默默的睡在了床的一角,便也脱去了鞋和外袍,躺在了她身边,二人背对背,和衣而卧。

恍然间,肖之祯似是听到了几近不可闻的啜泣声,她是,哭了?

寅时末,肖之祯像往常一样醒来。

今日,他得带她去拜见宫中长辈。

看着缩在一角,安安静静睡着的沈茯苓,肖之祯忽然觉得胸中有些憋闷。

她睡觉很老实,几乎让他感觉不到她的存在,肖之祯抬手揉了揉眉心,走下了床。

他找出了随身匕首,划破了掌心,殷红的血液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滴在了白净的元帕之上,宛如一团妖冶的红莲。

“小姐,奴婢给您梳头。”浮光喜气洋洋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端着水盆的侍女们。

“殿下呢?”茯苓从床上坐起,问道。

“殿下回承乾殿更衣了,殿下还让奴婢告诉您,他会在前殿等您,然后与您一同入宫拜见长辈们。”浮光笑道。

茯苓点了点头。

宫中来取元帕的嬷嬷靠近床边,也笑着问道:“娘娘昨夜睡得可好?”说着便拿走了床上沾了血迹的白绢。

茯苓看着带血的帕子,嘴角尽力扯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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