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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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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殿。

“主子把一切告诉她,不怕她去告诉皇后吗?”南风问道。他内力深厚,昨夜在长春殿外早把他们的对话听了去。

“她不会说的。”肖之祯一派淡然的系着腰间博带。

“您是说,她准备背弃皇后?”南风又问。

“背弃?不会。”肖之祯轻笑,“她聪明的很,她只是不想被皇后做了弃子。”

南风意会的点了点头:“那您接下来准备如何?”

“就如她所愿。”肖之祯在腰际挂了玉佩,接着道:“也省得皇后再花心思,往本王身边安插人手。”

“这就是尹大人说的将计就计?”南风一拍脑门。

肖之祯脸上露出不可察觉的微笑,轻轻点了点头。

长春殿。

茯苓因是新妇,又要入宫拜见长辈,便选了一件红色广袖齐胸纱织襦裙,露出了纤细修长的脖子,衣裳的袖口与胸前皆用银线绣了素色牡丹,明媚又不失端庄。

浮光将茯苓的头发绾起,用喜鹊登梅簪束好,又替她挂了一对镶宝石菱花纹耳坠。

她看着茯苓颈间泛起的斑斑点点,不禁犯了愁:“殿下也是,待小姐一点都不温柔。”

不温柔?何止是不温柔,她昨天晚上差点被他掐死。

她怕浮光担心,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尽力笑着对浮光道:“多帮我扑些水粉不就好了?”

茯苓简单的吃了早饭,便往前殿走去,一路上的丫鬟太监纷纷向她恭恭敬敬的行礼:“娘娘。”

茯苓有些不习惯伸出手,略有些尴尬的晃了晃:“好,好。”

当她迈进前殿时,肖之祯正悠然的坐着喝茶,见她进来,他略显厌弃的皱了皱眉。

“臣妾给殿下请安。”茯苓心知他讨厌自己,却仍按礼节朝他服了服身。

“走吧。”肖之祯冷冷的应了一声,说着放下了手中茶盏,站起身自顾自的向府门口走去。

候在王府外的车夫,早已把上马凳准备妥当,茯苓踏了上去,跟着肖之祯坐上了马车。

马车里很是宽大,里面陈设雅致大方,地上铺着西域而来的软毯,一面被装成了书架,上面满满当当的搁置了许多竹简与书卷,肖之祯已然坐在正面,倚着桌内小几看书。

茯苓乖巧的坐在离他最远的一个角落,看着书架上的书直发呆。好多都是前朝的孤本呀,没想到这睿王殿下还是个爱书之人,也不知是不是附庸风雅。她摸了摸自己还有些疼的脖子,心下道。

“待会儿入宫,你最好安分些。”一直沉默的肖之祯看都没看她,边翻着书页边道。

原本安静的空气突然紧张起来,茯苓佯装震惊的仰了仰头:“殿下在怕什么?”

肖之祯微微抬眼,冷哼了一声,这么快就开始演戏了?

“请殿下放心,臣妾绝不多言。”茯苓说罢便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入宫后,肖之祯独自一人走在前面,不同她多说一句话,她只能加快步速,跟着他。

快至宁寿宫时,肖之祯突然停了下来,一直小跑着的她一时没刹住,重重地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你!”茯苓气结,她鼻梁被撞的生疼,险些流出泪来。

“手给我。”他冷冷的开口。

宁寿宫内,太后,帝后,后宫的各妃嫔,命妇们皆穿戴整齐,按序而坐。一时间,宁寿宫钗环咚佩,珠光宝气,其乐融融。

太后身着松鹤延年交领长袍,坐在上首,满目笑意的开了口:“这宫里接连办了两桩喜事,哀家觉得,自己这把老骨头都硬实了不少!”

“母后凤体康健,是国之福气啊。”皇帝满脸微笑的接了话。

说话间,只听通传太监报:“睿王殿下到,睿王妃到!”

大家一时止了闲谈,齐齐向外看去,只见一身暗紫色云纹圆领广袖长袍的肖之祯,轻轻牵着眉眼盈盈的新妇迈进了殿内。

肖之祯松开了握着沈茯苓的手,不着痕迹的碰了碰她的胳膊,沈茯苓意会,二人齐齐跪倒在地,向诸位长辈行了大礼。

太后笑眯眯的看着下首的一对璧人,心中欢喜,连说了两句:“快平身,快平身。”

不知是因为襦裙裙摆过长,还是她有些紧张,茯苓站起身时一个没留神踩住了裙裾,眼看就要御前失仪,一双有力的手却稳稳地扶住了她,她略带慌乱的对上了那双带笑的眼睛,只听肖之祯道:“爱妃小心些。”

茯苓心中一惊,他这是唱哪出?她嘟哝着回了句:“多谢殿下。”

坐在上头的皇后瞧得清楚,见沈茯苓得了睿王欢心,便掩嘴一笑:“瞧咱们睿王殿下,还真是爱惜自己的王妃呢!”

听罢皇后的话,众人哄笑,肖之祯上前一步,朗声道:“茯苓初次入宫,礼数有何不周之处,祯儿在此先向诸位长辈赔不是了。”

“哎哟,瞧瞧,现在就这么护着,今后还了得?”七皇子的生母淑妃调笑道。

茯苓听着大家的话,垂着眼睛,耳根直发烫。

太后赶忙笑着道:“你们嘴下留些情,新媳妇面子薄,瞧她那小模样,脸都红成这样了。你们也别站着了,快入座吧。”

“多谢皇祖母。”肖之祯朝太后行了个礼,拉起她有点冰冷的手,坐了下来。

正当肖之祯向茯苓逐一介绍在座的妃嫔时,一张圆圆的少女脸从殿门边探了出来。

皇帝眼尖的瞧见了殿门外的身影,沉声道:“谁在外面?”

茯苓往殿门口一瞧,一个身着天蓝色烟雾云罗裙的清丽少女欢快的小跑进来,脆生生的说道:“景瑟拜见皇祖母,父皇,母后,诸位娘娘。”

好伶俐的公主!茯苓看着她笑起来的梨涡,顿时心生好感。

“景瑟,你在这里捣什么乱?”八公主的生母孙婕妤嗔道。

孙婕妤乃皇后孙妙的同族,算是远房堂妹,入宫十五载,仅育有一女,即八公主肖景瑟。

“妹妹不必责怪八公主,想来是看这宁寿宫热闹,来瞧瞧。”皇后闻言,温和的说道。

景瑟是皇帝不多的女儿之一,也是诸公主之首,所以,皇帝对她格外宽容娇纵。

景瑟环视了众人一圈,目光落在了肖之祯与沈茯苓身上。

她站起来,走到了茯苓身边,仔仔细细的端详了她一气,对肖之祯道:“想必这位就是我的新嫂嫂了!”

肖之祯没做声,浅笑着点了点头。

“你可长得真好看。”景瑟挨着茯苓,亲亲热热的挽上了她的胳膊。

“瞧瞧景瑟这丫头,小嘴真甜!”太后笑道。

“真的,新嫂嫂真好看,像朵娇滴滴的花儿!”景瑟笑嘻嘻的对肖之祯道:“王兄真是好福气!”

肖之祯和沈茯苓闻言,心头均是一震。肖之祯端起茶盏,浅浅的抿了一口,视线望向了别处。

见肖之祯不说话,茯苓赶忙道:“公主过誉了,待公主再长大些,以臣妾之姿,定是比不上公主分毫的。”

“新嫂嫂还如此会说话,怪不得惹王兄爱怜。”方才景瑟在殿外瞧得真切,继续道。

“景瑟,你再这般,我这就请父皇给你指门婚事。”肖之祯瞥了肖景瑟一眼。

“也是,景瑟今年十四了吧?”皇帝略一沉吟,道。

“父皇!您还真要给女儿寻婆家呀?”肖景瑟鼓着小脸道。

“这是自然,这女大当婚,难不成你还要守在宫里陪父皇一辈子?”皇帝笑着指了指她。

“女儿眼界可高了,怕父皇寻不到这样的男子!”肖景瑟俏皮的朝皇帝眨了眨眼。

“哦?是什么样的男子啊?不妨说来,给大家听听。”皇帝来了兴致,问道。

“他的样子嘛,要像五王兄一样,他的性子嘛,要像七王兄一样,他的才学嘛,要像文渊殿的藏书一样广!”肖景瑟大大方方的说完,满殿皆是大笑。

“只怕八公主寻得是天上的神仙吧!”淑妃掩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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