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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楼却没有回到那个家,她被大伯母看见了,拉到了隔壁的屋子里坐。
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大伯母亲呢的拉着她的手:“来来来,吃点零嘴。”
夏乐笑着陪着她坐着:“您不用忙,我刚刚吃了早饭,还没消化呢。”
“什么时候回来的?”大伯母眼角的皱纹都快拧成了一朵菊花,拉着她的手轻轻的拍着:“我可是天天念叨着你。”
“奶奶,我想吃糖。”一个揉着眼睛还没有睡醒的小女孩从里屋出来,是堂哥的女儿。
“今天只可以吃五块,这是第一块。”大伯母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牛奶糖,郑重其事的交给婷婷,然后把她抱在怀里:“还不给你小姨问好。”
“小姨好。”婷婷甜甜的叫了一声。
夏乐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孩子真的长的很快,一年一个模样,现在水灵极了。
“乐啊,你也三十了,在外面没有找着,你妈也不给你介绍一个。”大伯母提到的妈是指夏伯峒现在的妻子冯双芸:“她啊,满心满眼的只有夏启那一个孩子。”
“伯母,阿姨对我挺好的。”夏乐笑道:“您就别为我操心这事了,这个要缘分,急不得呢……”
“你啊——”
“乐乐,乐乐!”夏伯峒扯着嗓子,推开门:“快,你弟又要上医院!”
不由分说的,拉着夏乐就走。
回到家里,夏启躺在床上。手里还攥着一条手巾,上面浸透了血迹。他的唇齿间也还有没有擦干净的血液。
冯双芸守在他的床边抹眼泪。
夏启潋着眼皮,看着夏乐。眼里毫无波澜,似乎是对着空气一般。
夏乐收回与他对视的目光,冷冷道:
“怎么不送他去医院?”
“动不得,稍微不小心就会吐血,叫了救护车。”夏伯峒点了根烟,往客厅走去,顺手带上了夏启的房间门:
“你跟我出来。”
夏乐又看了一眼夏启,转身出去。
“乐乐,爸跟你商量件事。”夏伯峒的声音苍老,无措。
“什么事。”夏乐坐在他的对面,平静的看着他。
“你弟的病,一定得治。”
一根烟已经抽完了,夏伯峒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抬眼看着夏乐用手掩着口鼻,便把烟盒又揣进了口袋。
“爸知道这些年你一直都受了委屈,但是家里已经没有钱再给启儿治病了,启儿也是你弟弟……”
夏伯峒的话喋喋不休,夏乐往后面坐了坐,双手环在胸前。
放在茶几上的电话响了,夏伯峒一直在等夏乐开口,夏乐却只是坐在沙发上,默然不语。他只好先接了电话。
“三楼,麻烦你们快点!”
“救护车来了,先把你弟送去医院。”夏伯峒起了身,往夏启的房间走。
“如果病成这样的是我,你会怎么办?”
“乐乐,爸……”夏伯峒停了脚步,转过身直视夏乐。
“咚咚咚!我们是救护人员!”
夏伯峒快步开了门:“这边,你们小心点,孩子一碰就吐血。”
夏启躺在担架上被抬出来,他依旧望着夏乐,嘴唇微微张合,却听不见声音
“姐,你愿意救我吗?”
夏乐别开眼,冯双芸已经陪着下楼了,夏伯峒在门口喊道:“乐乐,快点!”
夏乐这才跟上。
一进医院直接被推进了手术室,血红的“手术中”三个字亮着,他们三人便坐在外面的座椅上等着。
冯双芸趴在夏伯峒身上抹眼泪,轻声的哽咽,也没有哭出来。夏伯峒烦闷烟瘾又犯了,一口又一口的抽着尼古丁麻痹自己。
夏乐受不了烟味,起身往外走。
“你去哪?”夏伯峒的语气有些恶劣:“你弟弟还躺在里面。”
“我去交住院费。”夏乐冷冷的道:“真是好笑!”
交完住院费,夏乐也不想回去,便坐了电梯下去。
正好碰见了黎川林欣。
“林欣,孩子怎么了。”
黎川抱着他们的大儿子,正在外面等电梯。
“夏乐,你怎么在医院?你也不舒服吗?”林欣拉着她问道:“哥哥发烧了,都说胡话了。”
林欣的语气有些抱怨:“这孩子还是要带在自己身边……”
“好了好了,先看病要紧。”黎川打断她:“夏乐,下回再聊。”
两人便进了电梯,夏乐让出来,他俩就抱着孩子上去了。
夏乐提着外卖回到手术室那里时,人都已经不见了。她打了电话问夏伯峒,才找到病房。
夏启已经睡了,手上还插着针管,带着氧气罩。
“阿姨,吃点东西吧。”
“谢谢乐乐。”
冯双芸先递了一个给夏伯峒,才自己打开一个慢慢吃。
“夏启这是什么病。”夏乐问道。
“咳血症。”夏伯峒答道:“要长期进行治疗才有康复的希望。”
“乐乐,阿姨求你,你救救夏启吧。”
冯双芸放下饭盒,真的跪下来求夏乐。
夏乐后退一步,扶起她在椅子上坐下:“你先起来。”
“我只有五十万。”夏乐道。
“这是我明年要开分店的钱,其余的也没有了。”
冯双芸听了呜呜的哭起来,五十万,根本就不够啊!
夏伯峒点了根烟出去了。
夏乐没有安慰她,眼神看向病床上。昏睡的夏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朝夏乐翘了翘嘴角,一行泪顺着眼角滑落到白色的枕巾上。
“姐,谢谢你愿意救我。”
夏乐别开眼,不去看他。
“阿姨,别哭啦,夏启醒了。”她唤醒正陷入伤痛中的冯双芸,然后起身出去了。
门外夏伯峒正靠在墙上抽烟,夏乐看着他道:“夏启醒了。”
夏伯峒眼神躲闪,带着愧疚的熄了烟。
“乐乐,爸爸谢谢你……”
夏乐头也没回,脚上的靴子踩着光滑的瓷板上,踏出一声声刚毅的响声。
出来又碰见了林欣。
“孩子怎么样?”夏乐问道。
“现在打吊针,我出来透透气。”林欣挽着夏乐,两人走出了医院。
“喝杯咖啡吧。”林欣眼底一片乌黑,神色也很憔悴。
夏乐点点头。
两人就近在医院附近的一家星巴克找了个安静的位置。
“你怎么也在医院?”
“……”夏乐搅拌着眼前的咖啡,咖啡浓郁的香味一阵一阵缠绕出来。
该怎么说?
夏启病了?林欣又不认识夏启。
她弟第?她从未认过。
夏乐扯了个淡笑:“看看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