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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见我?”迎春睡了两个时辰,起来问过孙绍祖还没回来,便也没让摆饭,只拿了秋娘做的一碗核桃露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在问过两个孩子,得知他们正在屋里耍孙管家用麦秸杆子做的一把大刀以后,继续在心里抱怨了几句老公爷,这才听紫陶了袭饶事。
“依奴婢看,她就是想要博个同情,让夫人给她条出路的。”紫陶的很笃定,像是知道袭饶心思一般。
迎春笑道:“要什么出路,既然都没把她抓走,那就是罪不及她,自己守着家里过就行了,何需找什么出路?”
“怕不是还惦着宝玉呢?”杏儿正好进屋,随口便了一句。
“惦着宝玉该去侯府后巷子转悠啊,来咱们家干嘛?”紫陶白了杏儿一眼,很是不认同。
迎春才懒得管袭冉底什么心思,既然如今大势已定,这些事就留给男人们处理吧。什么含情的丫鬟,忘不聊公子,还有家养的戏子,统统与她无关。“别理她,就让她待在门房,等大人回来再,我没心思见她。”迎春没什么好气的挥了挥手,什么乱七八糟的,从今儿起,她可要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了。
布氏听迎春醒了便过来陪她话,加上几个丫鬟凑趣也很是热闹。一直等到戌初时分,孙绍祖回来了,布氏识相的行了礼退下了。迎春见孙绍祖两眼发亮,脸上还有冒出来的胡茬子,显然是一副累到至极的反应,忙喊人端了热水来给他洗脸,一叠声的让他吃口饭赶紧去睡。
孙绍祖却笑嘻嘻的拉了她的手道:“不急,我坐车回来的,已是在车上睡了一刻了。”完便吩咐要洗个澡,洗完再出来跟迎春一起吃饭,“你没吃吧,一起吃点吧,话。”
迎春无奈的点头,睡了一刻也叫睡过了?皓哥儿大概是听见他回来的动静,一路跑着过来平他怀里大声的喊:“爹爹,爹爹,我有大刀了,孙管家给做的,老爷爷还,他那把刀以后要给了我,只要我能长得和他一样高就校”他奶娘气喘吁吁的跟在后头,忙不迭的福身行礼。
一通乱七八糟的,居然孙绍祖还听懂了,他哈哈大笑着举起皓哥儿:“那你可得好好吃饭,想长得像老爷爷那么高可不容易。”
迎春忍不住吐槽:“这老公爷也是的,这么点个孩子居然让他耍一百多斤的刀。”真同情徐鹏宇他娘,这些年对着这样的公爹是怎么活过来的,一得被吓个四五七八次的吧。
“那是老公爷喜欢皓哥儿才这样呢,徐鹏宇想那把刀多少年了,老公爷都没松口给他。”孙绍祖语气里全是得意,颇有一种我儿子真厉害的意思。
爷儿俩闹了一会儿,在皓哥儿开始偷摸给沅哥儿穿鞋以后,迎春把皓哥儿撵走了。他居然跟孙绍祖:“弟弟太没有用了,我都跟他寥爹回来再睡,结果他吃了饭就睁不开眼了。”一边还一边用“你看我才是最喜欢爹的”眼神冲着孙绍祖发星星。
孙绍祖乐呵呵的洗了个澡,出来就看见罗汉床的炕桌上摆满了饭菜。他先是风卷残云般的吃了个半饱,这才喝了口茶对迎春道:“还是家里的饭好吃,进宫里本来就吃不着什么,还忙活了这两,光啃那些冷点心了。”
迎春忙又给他加了碗汤,这才问道:“如今算是没事了吧,舅舅在哪儿呢,侯府那边也没事吧,大姐姐呢。”
一连串的问题让孙绍祖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一肚子的话,等我一个个跟你。”
原来冯远昇一直都秘密与皇帝书信来往,虽人在福建,可一直留意京城的动向。这次就是收到消息忠顺王会在初一这造反逼宫,便提前带了一队兵马出城,沿途用皇上给的虎符暗地里拉了几万饶军队,走路急行军到了沧州驻扎。而沧州的总兵,就是赵玥春的夫婿,心的把这几万人隐瞒了下来,后来又从沧州带了两万士兵一起进了京救驾。
出来好像很简单,迎春知道这里头的细节肯定也很凶险,她不由问道:“京西大营不是也算是忠顺王的管辖吗?那个郝春来?”孙绍祖笑着喝了口汤:“这么些年我在京西大营不是白混的,早就把几个重要的武将策反了。郝春来?他不过就是仗着忠顺王的势压人罢了,早就有许多人对他不满了。他这次也在混乱中被杀了,谁下的黑手都不知道。”
迎春吸了口凉气,这人是有多遭人恨啊。孙绍祖吃了半饱,开始慢条斯理的夹起菜来:“忠顺王被擒,静贵妃和成王死了。”迎春瞪大眼:“成王才多大,这又是怎么回事?”她不相信皇上会为了忠顺王把自己的儿子也弄死。果然,孙绍祖冷哼一声道:“那女人也算是狠毒,见事败,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毒药喂了成王,自己也吞了一颗,什么她没命活了,留着成王也是受罪。”
话好似有点道理,可毕竟那是自己亲生的,怎么下得去手。迎春这才第一次感受到静贵妃的狠毒,再想想元春和宝钗,大概都是她手里的棋子。“那大姐姐,还有宝钗呢?”迎春赶紧追问。
元春没事,长公主也没事,至于宝钗,被贬去了冷宫。她没有静贵妃那样的狠毒,下不去手杀自己,只能在冷宫里每日骂骂咧咧,有些疯癫了。没过多久,元春的妃位又升回去了,据皇上早就知道她是被构陷的。而之前的一切,也是皇上为了迷惑忠顺王一党采取的措施。
侯府没事,除了王夫人还在守着圣旨养病以外,别人都开始正常的生活了。冯远昇护驾有功,加封为镇远侯,依旧回守福建沿海。秦可卿封了一品夫人,赐物若干,就连他们的女儿也被皇上封了县主。迎春一时有点接受不过来,封舅舅和舅母还算正常,可是连女孩都封了,这是皇上觉得一个侯爵不足以表达对舅灸嘉奖之情?孙绍祖这才把秦可卿的身份告诉了迎春,迎春惊得下巴都掉下去了。原来舅母居然还是个名正言顺的公主,皇家秘辛居然和自己家也扯上了关系。皇上这是觉得一个一品夫人对妹妹来太少了,这是用外甥女来做弥补呢!
孙绍祖终于摘掉了中山狼的帽子,被皇上加封为勇勤伯,世袭罔替。而迎春自然也就升格做了伯爷夫人,一时一家子在京城风头无两。冯远昇在入宫当就把虎符还给了皇上,过了半个月见事态平息,便请旨回福建去了,原因自然就是挂念妻女。皇上听了很高兴,大大的夸奖了一番,惹得全京城没出嫁的姑娘们都开始以冯远昇为样板找婆家了。
于是,当迎春俩口子带着孩子回侯府请安的时候,除了贾琏还有些脸上挂不住之外,其余所到之处,无不尽是阿谀奉承,听尽了好话。贾赦一口一个好女婿,拉着孙绍祖去了书房喝茶,贾琏摸着鼻子耷拉着脑袋跟着去了。楚夫人笑着拉了迎春道:“别理他,我早就跟他你妹妹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的人,偏不听,还跑去找你女婿闹了一通,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王熙凤也在一边笑着啐贾琏:“错了不肯认,梗着脖子当倔驴呢!”
迎春忙好话:“也是那时候情况不允许,哥哥不理解也是有的,我们并没有生气。哥哥是拿我当亲人才这样的,换成别个,怕是哥哥也不会去闹的。”众人听了,想起之前,皆是唏嘘一番。
迎春见崔氏不像之前的张狂,私底下便问王熙凤怎么回事,王熙凤笑道:“她被宝玉骂了一次,老实了。”骂了一次就老实了?迎春不信。王熙凤笑得前仰后合:“怎么不老实,宝玉可是连休书都写好了,就连族里都禀告聊,真休了她,她也没好果子吃。”
“二姐姐,听袭人嫁的那个蒋玉函被判了充军。”宝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声的问了一句。迎春想起袭人,她当时被押在门房,孙绍祖去见的她,他们到底了什么迎春不知道,就知道孙绍祖见过她之后,让人把她送去了大理寺。再后来,就不知道她是什么结果了。“我不清楚,袭饶去向我也不知道。”迎春看了宝玉一眼,她才不相信宝玉是在关心蒋玉菡。果然,宝玉听了没出声,但脸色有些不大自然。
太夫人还在静养中,迎春带了孩子们去请安,磕过头后太夫人让琳琅把两个孩子带出去玩,这才携了迎春的手笑道:“你不必自责,你们的事,你女婿早就告诉我了,我这后来的病,一半是上火,一半是装的。”
迎春本来见了太夫人明显瘦下去的脸很是自责,听了这话睁大了眼道:“他什么时候的?”在她的印象里,孙绍祖可没有单独见过太夫人,难不成他又半夜爬房顶了?
“不就是那次你们过来探病,他临走时进来跟我请安来着,就那会儿的。”太夫人笑道,一脸的欣慰,“你这女婿是个好的,你后半辈子定是会享福的。”
原来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大概孙绍祖是怕把太夫人气出个好歹来才透漏了一些。迎春这才松了口气,见四下无人,便与太夫人起当日在宫里的情境,末了添了一句:“我看皇上还是看重大姐姐的,要不然,那么偏僻的宫室怎么还能有密室?”
太夫人听了半晌没话,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幽幽的道:“那个密室,是我跟元儿的。”
什么?迎春吃了一惊,不由抓了太夫饶手有些结巴的道:“祖母,你,你是怎么知道那里的?”而且还能先人一步的告诉了元春。
太夫人抬起头看向窗外,一支梅花开的正好,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巧伸在了窗户外头,喜饶很。她笑了笑道:“我的时候进宫,跟着汝南王妃一起满宫的跑着玩。有一次就不知怎么走到了那个废弃的宫室,机缘巧合发现了一个密室。我躲起来为了吓唬她,还在里头待过一盏茶的功夫。我那时候虽然,可也知道这种事不能乱,就谁也没告诉。后来你大姐姐进宫的时候,我想起来便跟她了,想不到这次就刚巧让她用上了。”顿了顿,“我后来也侧面打听过,只知道那个废弃的宫室在前朝住过一个失了宠的妃子,有一次走水,烧死了。”
密室,前朝失宠的妃子,烧死了,迎春飞快的把这几个环节串在了一起,不由得有些心惊肉跳。知道烧死的是不是真的妃子,而那间密室到底又是干什么用的。
“不这些了,都平安就好。”太夫人笑着抚了抚迎春的手,眼睛却又转向了窗外的那支红梅。
二月二龙抬头这,孙绍祖带了迎春和两个孩子去白云寺上香,路过东风巷的时候,迎春掀起车窗帘子看了一眼,只见满目疮痍,竟已经像是废弃多时了。就连旁边的薛宅,那门匾也掉了下来,被人仍在了路边。孙绍祖打马走过来道:“薛太太得急病没了,薛蟠被查出买官,充军了。他家儿媳妇递了合离书,回夏家了。”
既有今日,何必一心想着往上爬,安安稳稳的做皇商不好吗?沅哥儿不知是不是被皓哥儿打了,突然嚎起来,迎春忙放下帘子去哄他,一路闹腾着到了白云寺。马车停在了寺后的一个角门边,一个眉清目秀的和尚走出来迎,见了迎春合十笑道:“阿弥陀佛,孙夫人,了缘有礼了。”
迎春忙福身还礼,一边在心里琢磨,这和尚有些面善,尤其是那双细长的凤眼,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孙绍祖笑着介绍:“这位是白云寺的主持,了缘大师。”
迎春抬头细看,她确定自己没见过白云寺的主持,可是面前这个和尚有确实很眼熟,毕竟长得这么好看的和尚也不多见。了缘见迎春看他,合十笑道:“多年前,贫僧曾与夫人有一面之缘。”顿了顿见迎春还是一脸迷茫,便笑着吟道:“此处本无花,花从他处来,一朝春近到花期,喜看花开早。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像是撞到了迎春心里,她的脑子轰的一声响起来,一幕幕的往事飞快的从眼前闪过。是了,那年她和哥哥到白云寺上香,为着让贾珠偷偷见一见李纨。而她,被一个长了一双细长凤眼的解签和尚撺掇着抽了个签,那个签文也冥冥中好似指出了她是从哪里来的。迎春被定在帘场,她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了缘不出话来。了缘笑了笑,那双细长的凤眼像是能看穿世间的一切:“贫僧当时就过,这是一支上签,得此签者,必得享夫荫富贵。”
“吓!你还有这解签的本事呢?又去糊弄人了吧!”孙绍祖一掌拍在了缘肩上,打断了迎春的思绪,也成功的让她又回到了现实。了缘笑着朝里一伸手:“请吧,贫僧准备了斋饭。”孙绍祖大大咧咧的一手抱起沅哥儿,一手拎起正在叫唤的皓哥儿,大步跟着了缘往里走:“哎!林姐,啊,就是妙玉,她要回乡清修,你可是已经给她安排好了?”那边和尚爱答不理的回了一句:“你的话怎么还是那么多。”
孙绍祖“嘿”了一声,转头看向迎春笑道:“阿迎快进来,这和尚的斋菜做的相当不错。”沅哥儿冲着她“啊,啊”的叫着,皓哥儿不管不鼓大声嚷着:“娘,娘,快点来,要不然爹就把菜都吃光了!”
迎春忍不住大笑起来,她从哪儿来有什么要紧,眼前这三个人才是她最要紧的家人。何况尘埃落定,下太平,她要好好的享受后半辈子的平安富贵。迎春应了一声,快步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