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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三年,齐家西院是文曲星高照,全照在了唯一的男丁齐桡身上,三年时光,齐桡由一个正七品下的监察御史升到正三品的大理寺卿。
虞姒不得不感叹她这个表姐夫是得了一匹难得的千里良驹。
“你好生仔细想想,三年前,坊间传言说齐桡齐大人在越州城北拿到了什么东西?”
文裳看着虞姒的感叹模样,拿剪子修掉了花草多余的枝叶,在旁提点道。
“什么东西?”正在偷吃的虞姒眼睛瞪得滚圆,两颊鼓鼓的。
显然是忘记了。
“吃吃吃,再吃小心你嫁不出去。”文裳恨铁不成钢,手上的剪子还没放下,又端走了盘里剩下的吃食。
本朝以瘦为美,文裳的担忧不是说说而已。
虞姒没去抢,她吃饱了,暂且不是很想吃东西。
“你长点心吧,说了你这么多年,没半点长进。”文裳放好东西回来,站在她的面前训斥道。
这句话比前头的几句话响出许多来,引得门口站着的小丫鬟向里头瞄了几眼。
文裳姐姐又在训斥表姑娘了。
一句话响过,后面的话她也听不清了。
虞姒低垂头坐着,文裳站在她跟前,踩在她的影子上,“长生,是长生,没有一个大权在握的帝王不想要的长生之术。”
何况是一个在位多年,一只脚踏进了棺材的帝王。
虞姒和文裳并肩站在一起,她比文裳高出一个头,文裳不好训,久而久之,她也就特得了坐着听训话的恩许。
“说起长生,那么多的僧人道友都没参透,齐三公子献的是否是长生之术,世上是否有长生之术,我们不会知道,也管不着。
“话讲到最后绕回开头,齐三公子确有才能和功绩,在他当上大理寺卿的半年里,往年的沉疴旧案,冤假错案,让他翻出来不少。”
说到这里,文裳停顿了一下,抿了抿她干涩的唇,“能在而立之年做到这个位置上,或是用了投机取巧的法子,但能在这个位置上坐稳……齐三公子非池中之物。”
文裳的说话声轻,与她靠得极近的虞姒也要认真听才能听清,不认真听,回头问起来,她少不得再听一顿训。
好在说话声轻,按常理,文裳是要管她表姐夫叫姑爷的,叫齐三公子不能说不对,让外人听了总不好。
越州徐家的两个半主子没人把文裳当下人,到盛京,莫说文裳,个个都是虞姒的长辈。
“一个池子里能让表姐瞧得上的鲤鱼,自然是最能跃过天堑的。”听完文裳言,虞姒没作多少反应地接上了一句。
文裳对徐家大姑娘徐芽儿没有多少接触,对虞姒的话不可置否。
话头被虞姒怼开了去,文裳吸口气重新把它怼了回来,“你说三年前与你讲过的事,你半点不上心,给你炸过一次的蝉蛹,你怎么还记得它好吃啊!”
文裳在训人时,最好不要与她说话。
这是虞姒多年得出的经验。
虞姒三年没做过那些稀奇古怪的梦了,偶尔想起,她已经分不清当初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梦蝶庄周。
她恐惧那些梦的发生,也不想记起曾经那些和梦纠缠在一起的事情。
三年前的事情于她,如同一面多年磨损的铜镜,事情完好地藏在镜中,而自己自欺欺人地当作看不见。
文裳瞧虞姒心思不知道飘到哪里的样子,心上愁得快长草了,她是真怕虞姒被别人用一颗糖骗走了。
她呕心沥血教了这么久的姑娘,有没有长进另说,要是真被人哄骗走了,她怕不得沤死。
归根结底……
她不能陪她一辈子。
没有人能陪谁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