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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长街极为热闹,两旁的店铺、摊位皆都悬挂了五颜六色的纸扎彩灯。行人也比先前更多了,流水似的,呜呜泱泱,像是在共同庆贺某个特殊的节日。
鹊青像是满弓上的一支白羽箭,拉着炎凌直接射进人流最密集的东街闹市,惊慌的人群为二人分开一条不算宽阔但还算通达的小道。
沿着这条小道一直往前,跑了好一阵儿,炎凌实在跑不动了,挣脱鹊青的手,俯身摁着双膝呼呼喘气。
“啊!哦!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歇会儿……”
本以为已经甩脱了明月楼那群凶神恶煞的伙计,可刚停下没多会儿,身后就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接着便觉得后脑勺一凉。
是个什么硬物砸在了脑袋上,不致命,也不算特别疼,伸手摸来,一手黄汤。
妈的,鸡蛋。
“擦!哪个孙子用鸡蛋……”抬起眼睫,鹊青正腰杆挺直望着他的身后,顺着目光转身,“我去……跑跑跑!鹊青这边儿跑!”
还是那七八个伙计,为首的粗犷胖子站在一个卖鸡蛋的摊位前,棒槌似的大手里握了几个鸡蛋,其中一个已招呼在炎凌的后脑勺上,剩下几个砸中二人的后背。
一开始,惯性使然,炎凌还是顺着人流往东跑,可瞧了瞧他和鹊青的穿着,一把拽了鹊青拐进了南北开口的一个小弄堂,弄堂狭窄,不少人家的门口堆了不少废弃物料,隐蔽性极高。
听身后再无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二人找了一块相对漆黑的角落影身进去。四下望望,弄堂里人烟稀少,听来长街之上还在鸡飞狗跳。
鹊青道:“为何来此?人多之处,更好藏身。”
“傻不傻!傻不傻!?”炎凌用一只手背砸了一下另一手的掌心,冲长街上张望一眼,接着道,“闹市灯火通明,咱们俩着装显眼,人再多,也白搭。”
鹊青若有所思:“……”
“今天是宿安城的什么节日吗?人山人海张灯结彩……哎?可是奇了怪了,明月楼动静儿闹的这么大,竟然没几个看热闹的?而且咱们这一路狂奔,都没跟别人撞上过……”
炎凌扶着下颌原地转了两圈,略一思忖,又道,“还有啊,方才咱们拐进弄堂之前,我回头望了一眼,那胖伙计拿人摊位上的鸡蛋砸我,那卖鸡蛋的老婆婆一点儿都不急眼,还在笑?鸡蛋是大风刮来的吗?她就不心疼吗?”
说着,摸了把后脑勺,黏糊糊的实在恶心。
鹊青抿起嘴,微微皱眉。
炎凌将一手蛋黄蛋清抹在墙面上,见鹊青不说话,以为有异,“怎么,你也觉得奇怪吧?”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又是那粗犷汉子的声音:“在那儿呢!别让他们跑了!”
“妈呀……这帮伙计也太难缠了!快走!”
炎凌随手扯了把鹊青往弄堂深处穿行,七拐八拐,早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身后脚底板跺地的声音越来越近,慌不择路,瞥见一张洞开的小门,兜头便扎了进去。
小门内是一个宽阔的小院落,似乎是某大户人家的后院,东墙方向有三间矮房,借着月光摸进其中一间,里面堆满了柴火。
是一间柴房。
炎凌趴在柴火堆里,侧耳听外面的动静,脚步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听,他们走远了。”
“无事了,走吧。”鹊青站起身,步入院中。
其时,中天皎月,完美无缺,那步月而行的身形瞧来委实可观,炎凌确是噗嗤一笑,急忙掩了笑声踱上去,肩膀还自一耸一耸地。
鹊青惑然:“因何笑?”
“噗哈哈哈……你沾了一身蛋黄蛋清,外加一头一脸的稻草,实在狼狈不堪,有失……有失那个什么大祭司的风范。”
鹊青:“……”
“哎?你去哪儿!”炎凌见他转身往来时的小门折去,连忙去拦,“急什么,现在出去不是送死吗?过会儿再说。”
一住,听到连结后院的小楼内传来铮铮琴音,甚是悦耳,再听楼内偶尔传来交杯问盏之声,便猜这小楼大概正对长街,应当也是一间酒楼。
“跟我来。”
拉住鹊青从后院进了楼,楼内古朴清幽,很是雅致,一楼楼梯处与大厅相连,屋顶挂了不少红绸,厅里十几张桌旁坐了不少吃酒的宾客,其中不乏打扮娇美艳丽的女子,玉指扬纱,含羞醉笑,那灵动眼波妩媚地仿佛能勾人魂魄。
是个花楼?
这时,一红衣女勾着一富家公子的脖子,从炎凌眼前走过,到楼梯处,红衣女头前引路缓缓踏上楼梯,臂上长长的丝绦垂在地上,那富家公子抄过丝绦往身前一带,红衣女娇嗔一声便砸进富家公子张开的双臂内。
俯身,一亲芳泽,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喔嚯……”炎凌脸颊火热,忍不住发出惊叹。
鹊青拉他,“走吧。”
这时大厅的正门内步进个人,风韵犹存的鸨儿娘迎上去招呼,两人不知说了什么,那鸨儿娘声音尖细,扬起嗓子道,“哟,咱们开门做生意,只要给钱来的都是客,哪管是白衣黑衣,再者说了,你们明月楼的事儿跟我们舞霓裳搅和到一起做什么?”
炎凌冲鹊青耸耸肩,“还往哪儿走?”
抬头瞥见二楼是一间间的客房,他又道,“去上面,随便找间房藏着,我就不信,明月楼那帮伙计还能追咱们一整夜?”
门口的鸨儿娘跟明月楼的几个伙计吵得不可开交,炎凌趁机拉着鹊青上了二楼,二楼客房尽皆房门紧闭,借门格上的影子判断,里面都是有客的。
忽然另一头拐出一个端着大茶壶的伙计,二人急忙闪身往三楼跑。
三楼更是清幽,连伙计都没有一个,不过房内尽皆灯火通明,随便选了一个房门,附耳去听,里面悄无声息,便拉着鹊青钻进去了。
关上房门,炎凌拍了拍心口,一口气吐到一半,目光正对上坐在榻上的一名绿衣女子。
那女子似乎愣住了。
鹊青站在房间正中,双手负在身后,亦是看着榻上女子。
女子双眉微蹙,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若有所思,好像不知该作何反应,片刻后,“啊”地尖叫一声,从榻上滚落下来。
炎凌一愣,急忙奔到榻前看了看地上的女子,抬头道,“她h过去了……”
鹊青道:“嗯。”
炎凌道:“不至于吧?有什么好怕的?是咱们长的比较吓人吗?不对啊,你长的还行啊,啊不,应该说是非常行。那……难道我?奇丑无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