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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侍卫猛烈的攻势有所迟滞,得以抽身的几个宿安百姓急速飞掠到鹊青近前,看过他的伤,点指拍了几处穴道,暂且止住了血。
小金丹的药性极大,吃下不久,便瞌睡的要命,鹊青强挣扎着保持清醒,对身旁的几人道:“不必管我!去,护住逍遥子!剩下的人保护灵族人!”
可等他说完这话,战局便已逆转,围攻三个灵族人的锦衣侍卫尽数倒地,死状奇诡,看模样,都是被活活吓死的。
那边白玉儿和披风男子架起逐流,冲天空刺去,冲出壁障之前,白玉儿沙哑的声音传来——
“鹊青!咱们走着瞧!”
山谷中密密麻麻倒了一地的人,逐流等人消失后,剩下的锦衣侍卫便都退走了。
炎凌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不明白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他觉得他的身体里似乎住着一只魔鬼,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忽然跑出来作祟,占据他的身体和意识。
那些锦衣侍卫死前,无一不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就像在看一片有毒的沼泽。海市蜃楼之下,是藏在雾中的毒蛇,从沼泽里探出头来,陷进去,迷人又摄人,欲罢不能,然后万劫不复。
他仰头,望着夜空,身体轻飘飘地跌向谷中的浅草,落地的前一刻,被一双手臂接住。
眼前,是鹊青棱角分明的下颌,月光从头顶洒下来,将那脸描摹成一纸剪影,起伏间的情绪,都是黑暗和更黑暗的交错。
在小金丹猛烈药性的驱使下,鹊青勉强支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晃了晃头,迅速探过了炎凌的心脉。
他的心脉有过震损,始终有异,鹊青探不出别的异常,可方才他身上那种奇异的灼烧感让鹊青很不安。
片刻后,鹊青小心翼翼地问他,“逍遥子,你觉得如何?”
“呵……你这个人可真是,铁打的吗……流了那么多血,还来问我好不好,先顾好自己啊。”炎凌垂下眼捷,目光从鹊青染满鲜血的前襟上移开,实在是累了,连眨眼都觉得疲惫。
“你不要故作玩笑。”鹊青沉声道。
炎凌笑笑:“没什么,就是觉得很累,浑身没劲儿,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鹊青点了下头,冲身后一人喝道:“速速去请天医,请来此处。”他低下头,复又轻声道,“天医很快便到。”
“好。”炎凌轻轻合上双目。
鹊青支起一条腿,好让炎凌躺的更舒服一些,冷眼看向站立在横七竖八的尸体中的百姓,“方才,谁发的信号?”
一群人,齐刷刷跪倒,无一人开口。
他又道:“逍遥峰外,现在全部是我的死侍,若无人应承,全灭不留。”
炎凌扯了下鹊青的袖子,缓缓睁开双眼,“饶他们性命,我大概猜到是谁了。”他身上虽然没有力气,但脑子却清楚的很。
鹊青惑然,眉心一紧。
炎凌招手,示意鹊青附耳上来,“舞霓裳,鸨儿娘。”
“好。”鹊青扶正身形,淡声道,“玉潇湘何在?”
“属下在。”那披红挂绿的鸨儿娘,从一群跪着的宿安百姓中站了起来,走到最前列,用手一压剑柄,复又端端跪好。
“绑了。”不待鹊青的话音落下,最前排的几个百姓便将那玉潇湘捆了个结实。然后,他猛地一挥衣袖,掌心窜起火光,轻轻向后一抛,鸨儿娘身边立时燃起一个火圈,不时便会蔓延到身上。
众人自发往后退开了一段距离。
他道:“涅盘火,可灼内丹,形神具毁,你有半盏茶的功夫考虑,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暴起,火中的玉潇湘犹如一只落在热锅上的蠕虫,不停地用身体拍打着地面,来回翻滚。众人将头颅垂的更低了一些。
鹊青低下头,捂住炎凌的耳朵,“好吵,你先这样睡一会儿。”
这话,炎凌自然是听不到的,但简简单单几个字,光凭嘴型也能猜得出来。眼下这种情况,他哪里还有心思睡觉?他在考虑,是否要把他所知道的那些告诉鹊青。
捂在双耳上的手,忽然松开了,他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几声极其微弱的女子呼叫,“……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鹊青挥灭火焰,“讲,一五一十的讲。”
玉潇湘虚弱无力地道:“召昆仑侍卫来此地的信号,确实是属下发的。”
鹊青冷冷道:“谁让你这么做的。”
玉潇湘口中含血,眼中含恨,一字一字道,“没人让我这么做,我恨你,我想杀了你。”
她这话,让炎凌不解,挣扎着坐起身,望向这个平日里楚楚风流的鸨儿娘。那涅盘火,似乎不灼血肉,也不灼衣裳,她除了苍白虚弱满头大汗,与寻常无异。在舞霓裳,她总伴做半老徐娘,此时细看,她眉宇间竟还稚气未脱,似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鹊青等炎凌坐稳了,才道,“你为何恨我,又为何要杀我。”
“哈哈哈哈哈!”玉潇湘突地大笑起来,头颅一垂,猛然收住笑意,恨恨地望着鹊青,“天族人大概还不知道,我们的这位大祭司,是如何心狠手辣的一个人。大同墟,你的那些手段,你以为真的可以瞒得过世人的眼吗?”
一住,她冷声呵然,“我的三个兄长,都死在傀儡尸之手,一把天火燃尽,连骨头都找不到一根,这些,都是拜你所赐!灵族的主事刺你这一剑不冤,他应该直接杀了你!”
鹊青驭气吸过金乌剑,拄着剑站了起来,慢慢地、一步一步踱到玉潇湘眼前,迅疾出手,一剑穿心。
收剑,血溅了炎凌一脸,他愣了许久,抬手在脸颊上抹了一把。不远处,是玉潇湘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眼,目呲欲裂。他看了一眼,把头别到一旁。
鹊青对最前排几人道:“搜,身上以及舞霓裳,细细的搜,本尊倒要看看她到底为谁办事。”
几个百姓道声“是”,在玉潇湘身上搜了一阵,不多时,一个身着蓝布衣的男子双手托着一团展开的信纸,道,“大祭司,这信……是玉虚崆惯用的弹丸信,信上涂有认魂砂。”
玉虚崆惯用飞鸽传信,信纸捏成弹丸拍入信鸽腹中,这种方式保密性极好,倘若强取,飞鸽连同腹中的弹丸,即刻焚灭。而涂有认魂砂的信件,更是加了一层防护锁,即便信鸽腹中的纸丸遭劫,若非指定人亲启,信纸上根本看不到字迹。
鹊青师出玉虚崆门下,这些,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
愕然许久,他轻声道,“玉虚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