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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昏迷后再醒来,总是有另一番天地,虽然不知是好是坏。
被褥摩擦的声音,惊醒了趴在床边儿浅眠的陆绮,她急急坐起身,问道“怎么样,还有哪儿不舒服的?”默槿听到这个声音,愣了一下,方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被陆绮和柳博铭救了出来,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儿,一边儿想要坐起身来。
陆绮连忙伸手去扶她的肩膀,默槿虽然心里一颤,但好在没表现出来。眼睛上换了新的纱布和药,默槿只能凭借着耳朵去判断房中还有谁在。
“二师兄呢?”她侧耳听了一会儿,发现房中除了陆绮再没有别的人。
陆绮的声音离得远了些,似乎是倒了杯热茶,又走回了默槿身边儿,拉着她的手碰到了杯子上:“你先喝些水,二师兄住在隔壁,早些时候我给他撵回去睡觉了,这会儿应当还没醒呢。”
默槿点了点头,手指摸到杯口的位置后,把茶杯送到了自己嘴边儿。
陆绮左右走了两步,活动了一下腿脚:“我这腿都差点儿麻了,师兄守了你两天两夜,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睡了多久?”默槿感觉自己从宫中出来,不过一会儿的时间,怎么就会是两天两夜呢?陆绮叹了口气,默槿感觉床边儿陷下去一点儿,估计是她坐到了旁边:“你整整昏迷了三天,晚饭之后我把师兄撵回去的,这会儿…”陆绮看了看窗外,估摸了一下时间,“大概是亥时吧。”
默槿第一次感觉到双目失明的坏处,她一直以为醒来的时间是个早晨,没想到竟然是晚上。握着杯子的手微微用力,她最后看到的景象就好像是梦魇一般,一直在脑海里重复。
陆绮看她低下头,也不知道默槿在想什么,舔了舔嘴唇,开口道:“这儿是州余镇之前你试炼的那处医馆,到了城南后师兄买了辆马车,直接就出了城,一路奔这儿来了。”
思考了一下大概所需的时间,默槿皱了一下眉头,抬起头,把脸转到面对陆绮的方向:“宫中没有派人来追吗?”她离开的事情根本瞒不住多久,只要唐墨歌退朝回到御书房,第一件事儿便是去看她,应当立刻就能发现人不见了。
“没有…你想到什么了?”陆绮向前探了探身子,问道。
默槿似乎被这突然缩短的距离吓了一跳,连说话都打了个绊子:“没、没什么。”
她不愿意说,陆绮也不会追问,两人都沉默了。
毕竟伤了元气,默槿没一会儿又感觉到脑子变得沉重起来,一点一点地。陆绮接过她手里的杯子,给她正了正枕头的位置:“继续睡吧,我就在外间儿榻上,有事儿你就喊我。”
看着默槿重新躺回被窝里,陆绮给她顺了顺散乱在枕头上的头发,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虽然呼吸还有些不顺,但默槿是真的困了,这回悬着的心也彻底放了下来,很快又陷入了深眠中。
第二天,默槿是被炸油饼的味道唤醒的,她第一反应想睁开眼,却发现眼睛上还覆盖着纱布,紧接着就听到柳博铭的声音:“默槿?可是醒了?”
若不是双眼有疾,默槿可能会当场落下泪来,在宫中昏迷之际,她耳边儿无数次响起过柳博铭的声音,但每次抬头去找,都会发现是自己的幻觉。如今眼睛看不见了,但好在不用再去找了。
在外面的柳博铭听到声响,却没见里面人回他的话,又不好进去,只能又问了一声:“默槿,醒了吗?”
“师兄…”默槿一开口,发现自己声音竟哽咽地厉害,忙咳了两声掩盖过去,“我这就出来。”
陆绮很细心,将衣服按着顺序放好,默槿虽然因为目不能视,动作慢了很多,但好在没干出把中衣穿到外面的事儿来。在心里向陆绮道了句谢,默槿一路摸索着走了出来。
正在放筷子的柳博铭抬头正好看到她走出来,想笑一笑打声招呼,但默槿双眼上的纱布,让他的笑容生生僵在了脸上。
“师兄?”默槿听不见人声,心底里有些发慌,又向前走了两步。
柳博铭这才反应过来,问了声早,放下手里的东西先扶着默槿的胳膊把她带到了位置上。默槿的衣服虽然没穿错,但因为比较不熟悉,外衣和中衣的领子都窝了起来,柳博铭舔了舔嘴唇,道了句“冒犯了”。
默槿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柳博铭的手便触到了她的衣领,就算再小心,还是隔着布料碰到了默槿。柳博铭发现她身体僵硬地厉害,但转念一想,看不到的时候被人碰到,心里是会有些发慌,也没有多问。
给她整理完衣领,柳博铭便退了回来,刚坐下来,就听到外面像是地震一边,动静极大,而且脚步声离房门越来越近。
“铛铛!”陆绮一掌推开门,也不顾屋里的两人都被吓了一跳,几步跃进来,把手里的油纸包放到了桌上,“我排了很久才买到的,每人必须吃一个!”
不由分说地,把油纸拆开,将中间最热乎那个塞到了默槿的手上:“这牛肉饼他们都说好吃,我排了老长的队才买到,你快尝尝。”
单是拿在手里,默槿便能感觉到饼皮的酥脆,还有铺面而来的牛肉和油酥的香味。默槿抬手向前面指了指,示意陆绮先坐下,没想到陆绮抬手托了托她拿着饼子的手:“你先吃一口。”
拗不过她,默槿顺着她的力道将饼送到了嘴里,第一口下去便吃到了冒着热气的牛肉,嚼了几下后,鸡蛋和洋葱的味道便也漫了出来,再继续嚼下去,还有猪油的香味,确实十分好吃。
陆绮看着默槿都点了头,这才一屁股坐在默槿身边儿,喝了口热乎稀饭后抓起一个牛肉饼送到了嘴里。
好吃得陆绮连连点头,平了半个月的嘴角,终于是扬了起来。
虽然默槿什么都不看不到了。
吃饱后默槿坐在榻上,胳膊支在矮桌上发呆,等着大夫来给她换药,陆绮则在一边儿回味着牛肉饼的香味,说着明日一早还要再去买两个来吃。
柳博铭带着大夫上来后,自己本想退出房间,却被默槿喊住了:“不妨事儿,师兄你和陆绮都在这儿呆着吧。”
其实默槿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叫住他,只是刚刚心头一紧,生怕柳博铭走了,就不会回来了似的。
拆了纱布,把原本覆在眼睛上的草药都弄掉,女大夫动作轻柔地扒了扒她的眼皮,默槿却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到,连个光影的变化都没有感觉到。她浑身一颤,抬手一把抓住了女大夫的手腕:“我是不是瞎了?”
那女大夫被她吓得一激灵,“啊”了一声,默槿又追问了一遍,却换来大夫的沉默以对。陆绮看不下去,拍了拍默槿抓着大夫的手腕:“你先让她给你换药,其余的之后再说。”
那只手像是一下失去了力气,垂了下来,连带着默槿整个人都有些佝偻,重新覆好纱布,大夫看了看陆绮和柳博铭,也只能摇摇头,离开了。
陆绮和柳博铭对视了一眼,先向前迈了几步,走到了默槿面前:“大夫说…你这种是外伤,他们现在也只能让伤口愈合,可失明的事儿…他们也没办法。”
默槿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直愣愣地坐着,连呼吸都停滞了一般。柳博铭看不下去,拉了拉陆绮的手腕,让她先坐到一边儿去,自己走了上去。
“我已给师父传信,最晚明天就有消息了,你且安心把伤养好,才能再说治眼睛的事儿。”柳博铭说着,已经单膝跪在了默槿身边儿,双手握着她的手,语气低落。
半晌,默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看她开了口,屋里其余两人都松了口气,柳博铭拉了把椅子坐下,开始询问默槿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伴着背后越升越高的太阳,默槿把自己溜走后所有的事情都讲了一遍,除却唐墨歌…的事情。
“柳博锋和陆天欢?到底是什么时候和王族有所牵扯的?”陆绮光是听她讲都够难受到了,再想到这些事儿都真真切切发生在了默槿身上,不仅怒从中来,连大师兄都不叫了。
默槿苦笑了一下,说道:“应当就是第一次去落石谷时,我与二师兄先行离开,你独自在客栈,他们一起去租借马车的时候。”
在牢中,每每默槿觉得自己熬不过去的时候,就逼着自己分散注意力,去想一些旁的事情,想得最多的就是陆绮和柳博铭现在应当担心地团团转了,之后便是陆天欢和柳博锋对自己这滔天的恨意。
把所有事情捋了又捋,默槿发现能够解释的也只有这一条,毕竟国师这个位置,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如果用这个为诱饵,柳博锋会上钩也不奇怪。再加上陆天欢一心以为是自己弄瞎了她的双眼,以她和柳博锋的关系,枕边儿风必定是没有少吹的。
三人都沉默了,他们二人这样做,自然是没想着再回玄羽派,柳博铭所思和她们两位姑娘还有所不同,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
随后陆绮将他们这边的事儿也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默槿虽然没亲眼所见,但也大概能知道,愿意豁出性命搭救自己的,是后宫哪位老人了。
“但是,宫里一直没有发通缉令,这也十分奇怪。”柳博铭暂时不去想柳博锋的事情,顺着陆绮的话继续说道。
默槿也摇了摇头,表示暂时想不通唐墨歌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