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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促陆绮先行回谷的信,比如何诊治默槿眼睛的信来得更早,虽然依依不舍,陆绮还是告别了两人,先行向落石谷方向出发。
没了陆绮,这几天默槿更加沉默,除了必须的一些交流,她基本上是足不出户,整日闷在房中,柳博铭又不好一直呆在人家女子的屋中,只能三不五时去门口,问问她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大夫给默槿换过药后,找到了柳博铭,先是叹了好几声气,才开口道:“眼睛是保不住了,伤到内里,我们是没有办法了。”
柳博铭十分敏感地抓住了她最后一句话,急急问道:“那谁有此妙手?可以救我师妹的眼睛?”大夫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摇了摇头:“且等柳掌门的信儿吧,暂时你们二人就在这儿好好养伤。”
说完,大夫拱了拱手,又去前厅忙了,留下柳博铭一人站在后院儿的树下,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默槿是被楼下飘上来的腊八粥的味道提醒了,才想起来今日应当是腊八了。以前在宫中,这些节呀、年的,早早半个多月便有人提醒着,要好好备下些什么,讨主子们的欢心。黯然地笑了笑,默槿摸索着披了件儿加绒的大氅,下了楼。
早间的诊脉还没结束,楼下几位大夫见她下来了,纷纷问了好,立刻有人去满院子地去找柳博铭,让他来看着默槿,别磕着碰着了。
被安置在一边儿的默槿捧着手里的甜茶汤,等着柳博铭来“认领”自己。
“你怎么出来了?”柳博铭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先开了口,然后才坐到默槿身边儿的椅子上,“想出去走走?”
默槿将身子向他的方向侧了侧:“只是闻到了腊八粥的味道,就下来了。”柳博铭笑了一下,才想起她已经看不见了,笑容一下僵在了脸上,但好在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异常:“师兄还能不给你送了?不过既然你下来了,今日午饭就在这儿和大伙儿一起吃吧?”
他也希望默槿多出来走走,整日闷在房中就是没什么问题,也得闷出毛病来。
“粥是从昨晚一直熬到这会儿的,老香甜了,我还给姑娘多盛了好几个红枣呢。”这儿的后厨大多还记得默槿,给她上的腊八粥看着都比别人的要多些,柳博铭瞅了瞅,果然上面有好几个红枣,都快把碗面儿铺满了。
默槿笑着道了谢,柳博铭将勺子塞到了她手里,又给她手边儿的碗中盛了一小勺腊八饭,低声道:“吃饭吧。”
大堂里一时间只有吃饭喝粥的声音,默槿动作虽然慢了些,但在填饱肚子上没什么大问题,柳博铭一边儿看着默槿,提防她烫到自己,一边儿把自己的那碗粥,喝了个干净。
吃完午饭,默槿突然提出想出去转转,柳博铭自然同意。
外面的街道上也满是过节的气氛,甚至有的摊贩已经把过年要用的东西都摆了出来叫卖。默槿虽然看不到,但这一路上热热闹闹的气氛,倒是让她心头的沉闷感消除了些许。
柳博铭看着双手抓住自己左胳膊的默槿,面上没有丝毫对目不能视的恐惧,也放下心来。
两人走了一会儿,默槿突然停下了脚步,抻着耳朵在听什么。柳博铭顺着她探听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一锅刚炸出来的馓子,还在“滋滋”地冒着油花。“想吃吗?”柳博铭看她的样子,引着她要往那边儿走,但默槿手上微微用力,拉住了柳博铭。
“不用了,我只是觉得这声音十分有意思而已。”
看着她低下头,像是个做错事儿的孩子一般,柳博铭在心里叹了口气,说话语气里则是带着点儿笑意和无奈:“我想吃了,这刚出锅的馓子看着十分不错,你陪我买一点儿。”默槿这才跟着他走到了摊边儿。
看默槿一手要拉着自己,另一只手要抱着油纸包,实在不能吃东西,柳博铭提议两人去茶馆坐坐,顺便儿听听这腊八节,说书老儿能有什么新段子。
要了甜茶后,默槿迫不及待掰了几根馓子放到了嘴里,即便走了这么一段路,馓子还是酥脆可口,甚至还有点儿热乎气。再来上一口放了枣片的甜茶,默槿感觉自己一直绷着的身体都放松了下来。
说书人果然挑了岳飞岳将军的故事来讲,默槿从前没听过这话本,嘴巴不停,一双耳朵的注意力则全都在那说书先生的身上了。
两人直到茶馆散了场才起身回去,这时已经过了晚饭的点儿,还好一下午东西吃的不少,两人也都不饿。
原本柳博铭想将默槿送回房后就离开,却被默槿拉住,说有事儿想问问她。
这几日看起来默槿已经将房内的摆设摸了个清楚,几乎是毫无障碍地坐到了桌边儿,给两人倒上了茶水。
“其实在宫内,我对唐墨歌下过一次手,但不知为何,没有成功。”默槿这几日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情,越想越奇怪,最后只能选择问问柳博铭,看看他有什么建树。
“你且仔细说说。”柳博铭听到这话也十分不解,“为何没有成功。”
默槿挑着重点,把自己被侵犯一事略了过去,单说自己逼出心脉半分银针,掰断后藏在口中,待唐墨歌靠近时,将银针冲着他的心口吐出,却不想唐墨歌没事儿,自己却疼到几近昏厥。
柳博铭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且不说被这事儿十分怪诞,单单默槿逼出心脉银针一事,哪怕现在听来,柳博铭也是一身儿冷汗,难怪当时抽出银针后,默槿会气血逆行,以至于直接昏了过去。
“师兄你见多识广,这事儿你可有什么线索?”默槿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柳博铭在想什么,见他半天不出声,只能出口询问。
柳博铭叹了口气,皱着眉头思索良久,也只能摇了摇头:“这等怪事儿我从未听说过,只能回谷后问问师父,看有没有什么是我们所不知道的。”
听到他也没有头绪,默槿还是有些失落,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相互这么坐着,又沉默了一会儿,柳博铭突然问道:“在宫内到底还发生了什么?唐墨歌为什么没有派人继续追杀你?我这几日细细观察过了,连个跟踪的人都没有。”
默槿突然全身一震,整个人像是被野兽威胁了一般,浑身上下都绷紧了,好像随时要发动攻击一般。柳博铭都不敢碰她,怕下一瞬,会被直接掷在了地上。但默槿如此防备,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他还不知道的事儿,否则以默槿的心性,不会芥蒂至此。
“到底怎么了?”柳博铭咬了咬牙,还是决定继续追问下去,这也许就是事情的关键,也未可知。
没想到默槿更加坚决,直接下了逐客令:“师兄我累了,您出去吧。”柳博铭想再问,默槿却直接起身走到门边儿,一把拉开了房门,“师兄,请。”
她把事儿已经做到这个地步,柳博铭也没有不走的理由,只能起身,让她早些休息,自己回了隔壁的房间。
关上门口,默槿一直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唐墨歌在她身上留下的那些痕迹即便消失了,她的灵魂却依旧记得那一幕幕的场景,甚至全身此时都像是针扎、火烧一般难受。
默槿捂着嘴,靠坐在门边儿,无声地大哭起来。
唐墨歌看着地方官员送来的密报,仔细读过之后放在蜡烛上烧成了灰烬。他这条线需得放得够长,才能够收获一条大鱼。况且,不能把默槿逼得太紧了,否则她会疯了的,那就不好玩了。
最近几日唐墨歌都是宿在御书房的侧殿,宫人纷纷议论,都以为他是怀念静贵妃,所以接连好几日都不翻牌子了,却不知道,那侧殿,是默槿最后呆的地方。
唐墨歌躺在床上,看着床帏的褶皱,伸手拨弄了一下。房中属于默槿的味道早已散尽,现在满都是他身上的龙涎香的味道。唐墨歌又扯了扯被子,那日在静贵妃宫中,默槿双眼被刺,血流了半张床的样子,他依旧历历在目。
谁都没想到,那个看起来不过豆蔻的小丫头片子,下手会那般决绝!思及此,唐墨歌只觉得怒火中烧,可偏偏他此时留着柳博锋还有用处,更是不能动他身边儿的这个陆天欢了。
思索之后,唐墨歌突然计上心头,冷笑了一声,唤来侍卫,耳语交代了一番后,才带着笑缩进了被褥里。
太医馆这算是“临危受命”,结果一伙儿大夫忙忙碌碌了一晚上,才折腾出来一个唐墨歌要的方子。第二天清晨,便送到了柳博锋手中,说是唐墨歌见其有功,特地赏赐给陆天欢调理身子的。
宫内小小年纪便开始服药,几乎是各个宫中的惯例,但陆天欢刚刚做了那样的事儿,柳博锋还是小心了些,接连将好几日的药都喂了花草,见草木皆无异样,才放心将药给了陆天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