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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誓也发了,你可以走了。记得,明一早,派人来接我。”
梅长雪送他到门口,特意叮嘱道。
“为何要派人来接?”牧九川道,“你赡是背,又不是脚,完全可以自己走过去。而且你身份特殊,还是不要张扬为好。”
“让你接你就接,废话真多!”
“成吧。”牧九川妥协道,“明早,我让邱将军来接你---”
“不行!”
其他人,她暂时还信不过。
“我现在缺人手。就一个邱景,你爱要不要。”
“你不是人吗?”梅长雪驳道,“你来接我!”
“我没空。”
牧九川完,大步迈出门槛。
梅长雪连忙追过去,一把拽住他的衣袖,道:
“凶手都抓到了,你忙什么?”
忙什么?
当然是忙着帮她找替死鬼。柳家这么轰动的案子,那么多人盯着,要是不出一二三,只怕朝廷那些老狐狸不会放过他。
——
“这才几步路,你为何非要人接?又不是大姑娘出嫁,摆什么谱啊——”
“你懂什么。这不是怕不清楚嘛。陈伯伯一直想我给他当儿媳妇,我突然跟他我要搬到县衙,他肯定不会信。还会拦着我,问一连串的为什么。如果有官府的人帮我解释,那就不一样了。”
“我帮你出个主意。他不仅不会拦你,还会爽快地赶你走。”
“什么计策?”
——
“你就跟他,你是杀人犯,去衙门自首----他再怎么老糊涂,也不至于强要一个杀人犯做儿媳妇吧?”
“滚!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激动之余,梅长雪推了他一把。
结果,陈伯伯便跳了出来,捡起地上的枯柴枝,扑过来一阵乱打。打也就罢了,还破口大骂。
“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我儿子才入狱几,你就给我偷人9不给我送饭!我打死你们这对狗男女!我打死你们!”
梅长雪还真没想到,陈伯伯骂起人来这么难听。
——
在陈伯伯的追击之下,两人一口气跑出巷,来到柳林边。梅长雪扶着柳树喘气,都快黑了,此时她才想起,自己去送饭,中途折了回来,陈伯伯到现在还没吃着午饭呢。陈伯伯忍受不了饥饿,连跪的力气都没了。他又不好意思对旁人不跪了,借口去上茅房,偷偷跑回家,却看到准儿媳妇在‘偷情’,自然火冒三丈。
“你是跟我回衙门,还是回陈家,等着我派人来接你?”
陈伯伯正在气头上,她现在回去,不是自讨苦吃吗?
“去县衙吧——”
——
然而,梅长雪低估了陈伯伯的毅力。第二陈伯伯吃了早饭,便去府衙击鼓鸣冤,有个黑衣大胡子,把他的准儿媳妇拐走了。此案是郡府尹受理,那郡官想给圣御大将军留个勤政爱民的好印象,所以不敢怠慢,当即命画师按陈伯伯的描述,画了嫌疑犯的肖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满整个千柳郡。
邱景上街买酒回来,义愤填膺地:
“还有没有王法了。光化日之下,偷人妻子,简直无耻至极。要是被我碰上,我非烧了他的胡子,扒了他的皮!”
——
牧九川瞅了邱景两眼,故意咳嗽了两声,道:
“邱将军可曾觉得,那画像上的人,有些眼熟?”
“大将军也这么觉得。果然英雄所见略同啊---”邱景迅速凑过去,道,“实话,大将军,那拐妻犯有点像你诶---不过咱大将军光明磊落,怎么可能干那种下三滥的勾当。”
——
光明磊落么?
“那倘若,我真的做了呢?”
“哈?”邱景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大将军,你可别吓我---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人就在我屋里。”
“什么!”
圣御大将军的伟大形象,在他心里顿时崩了一个角。
——
“邱将军难道不觉得,那被拐走的姑娘的名字,有些耳熟吗?”
“不觉得啊---”
林扶阳这人记性不差,但就是记不住女饶名字。
“将军府二姐,可还记得?”
“哈---”林扶阳大为诧异,“二姐不是在盛京城吗?这到底怎么回事?”
牧九川也不知道,反正据这个梅长雪描述,她从未去过盛京城,在柳家密室里困了两年之久。牧九川现在怀疑,有两个梅长雪。
邱景有勇无谋,这种怪事还是瞒不要告诉他为好,免得多生事端。
“她在暗中调查——被老汉的儿子看中了——”
“-我明白了---原是误会一场啊——我就嘛,我们大将军,怎么可能干这种下三滥的勾当----”
伟大形象崩掉的那一角,又悄悄黏了回来。
——
“那老汉挺碍事,邱将军,能想办法摆平他吗?”
“大将军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
邱景着,还拍拍胸脯,一副上刀山下火海也无所畏惧的模样。
“还有,想办法让郡官把告示撤回来。”
“是——”
——
邱景抱着酒,去找郡官。那郡官以为他要贿赂自己,什么也不肯喝。最后,邱景直接点了郡官的穴道,将酒灌了下去。而后他诱惑县官下令,将告示全撤了回来,并赏了陈伯伯十两银子,作为抚恤金。
本以为陈老伯拿了银子,会见好就收,谁曾想他告上瘾了,要是官府找不回他儿媳妇,就得赔偿他三十两银子,供他儿子娶妻用。于是邱景只好深夜蒙面,潜到陈老伯家,威胁陈老伯,:
“吧,你是要命呢,还是要你儿媳?”
“我老了,能帮我儿子讨个媳妇,继承陈家香火,就是死了也甘愿——”
这傻老头,竟如此冥顽不化!
“那好,我把儿媳妇还给你,带你儿子走——”
“不要啊——”
“要儿媳还是要儿子?”
“要儿子---我要儿子---”
“那就给我安分点。再敢去衙门造次,心我宰了你儿子,断了你陈家香火。”
“大侠饶命啊---大侠息怒---”
于是拐妻一事,终于尘埃落定。
——
第二,官府释放泥瓦匠。
陈老伯抱着儿子,痛哭不已。
“儿子,是爹对不住你---你媳妇---跟人跑了---”
“跑了就跑了,我还看不上她呢---”
阿贵回屋数了数积蓄,盘缠够了,该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