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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敏带着丫鬟护卫出皇子府,想买些生石灰。
她大学毕业的时候,下乡支教过一段时间,看见农户用生石灰加水,调和出石灰水消毒杀菌,预防禽畜疾病。所以她想,在那些贫民聚集而居的地方,撒些石灰水,或许可以预防疾病。
中国从周朝起就有过石灰的记录,战国时石灰已经被用于墓葬,邱敏觉得要找些生石灰来应该还是不难的,总比制作酒精简单。
前方起了一阵骚动,念雪起了好奇心,踮起脚尖一直往骚动的方向看:“姑姑,您说那出了什么事?围了好多人,咱们过去看看吧。”
邱敏心想大街上能出什么事,十有八玖是有人打架。
于是拉着念雪教育她:“以后看到人多的地方要尽量避开,你一个女孩子家人小力弱,在拥堵的地方,轻则被人踩上几脚,严重些,被人推倒踏而死也是有可能的。”
念雪朝她吐了吐舌头,一脸天真无邪:“姑姑,真有那么严重吗?”
邱敏板起脸:“有这么严重,总之你不准过去,我也不会跟你一起过去。”
她说完正准备离开,念雪却叫道:“姑姑,沈太医在那边呢!”
邱敏心想念雪简直就是沈仲景探测器,总能及时发现沈仲景,看来真的很喜欢他啊……
不过,沈仲景在那边又关她什么事?邱敏只当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念雪惊叫:“姑姑,沈太医被人打了!”
邱敏回首,顺着念雪的指点看过去,果真见沈仲景被人推到在地上,他的身前站了几名义愤填膺的百姓,正对着他大声叱骂着什么。
“去看看。”邱敏带着念雪吟霜,以及四个护卫过去。
四个孔武有力的护卫将邱敏围在中间,两个在前面开道,周围的百姓见这几人不是善茬,很快就给邱敏腾出一片空地,邱敏走到近前,看到五个男人围着沈仲景,为首的一人是名年约四十多的汉子,此人身着麻衣,头绑白巾,很明显家中刚有人过世,而他身边的人都和他一样披麻戴孝的打扮。
那汉子怒道:“你这庸医,我家请你给我父治病,你医死我父不说,还叫我烧掉我父尸体!”
沈仲景脸上青了一块,嘴角破裂,仍然据理力争:“医者治病不治命,令尊年事已高,本就比旁人更加体弱,这病来得急,他才会受不住去了。但你们都还尚未被染上病,若是不快点将尸体烧掉,过个七天……”
那汉子暴怒,举起手中的扁担就要往沈仲景脑袋上敲过去!
邱敏从之前听到沈仲景说要烧尸体,就已经悄悄命令护卫们注意:一发现对方要动手,立刻上去救人。
那汉子刚举起手中的扁担,一个护卫快速抓住了他的手,汉子不过是个普通人,被常年练武的护卫抓住脉门,手中半分力也使不出来。
沈仲景看到突然冒出来的护卫,下意识地回首,看到邱敏正站在一旁。
邱敏带了人走到沈仲景身旁,沉下脸,对着那动手打人的汉子道:“这位沈太医乃朝廷亲封的六品太医,你一个普通小民竟敢殴打朝廷命官!”
那汉子见邱敏衣着不凡,身旁还跟着孔武有力的护卫,知道这女子来头不小,他并不知道沈仲景是太医,只知道这个人常在街上帮人义诊,以为是个普通大夫,想着免费的大夫不要白不要,才请了他给自家父亲看病,哪知他看不好病,还敢多嘴要他烧尸!
那汉子强撑胆气:“他医死我父,我要告他!”
邱敏冷笑:“好啊,民告官属越诉,不管是否属实,按大祈刑律,审案前原告先杖五十。若查明诬告官员,再杖一百流三千里。需要我陪你一起去衙门吗?”
她在沐泽身边呆久了,面对普通人时,自有一种上位者的威严。那汉子和他身边的人一时也摸不清这女子的来头,加上邱敏身边四个虎视眈眈的护卫,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真被她拉了去衙门打板子就惨了,于是带了身后的家属灰溜溜地离开。
围观的百姓见没有热闹可看,也都纷纷散去。
沈仲景对邱敏道谢:“多谢姑姑仗义相助。”
邱敏看着一身狼狈的沈仲景,暗骂一句活该,道:“沈太医也太不小心了,既然出门,怎么不带上几个护卫?”
沈仲景点点头:“是仲景疏忽了,下次定会记住。请问姑姑,不知殿下是否同意向圣上进言,下令全城烧尸?”
邱敏心想这人虽然讨厌,但确实是个好人,只是从刚才民众的反应来看,烧尸这件事恐怕难度太大。“殿下已经答应,但是圣上未必会同意。”
她本就讨厌沈仲景,正事谈完,与他也再无话可说,带了丫鬟护卫告辞离开。
走了一段路,念雪对邱敏说道:“姑姑,您说那沈大夫是不是有病啊,居然叫儿子烧自己父亲的尸体,这不是找打么?”
邱敏奇怪地看向念雪:“你不是喜欢沈太医吗?怎么还骂他有病?”
念雪双颊飞红,一跺脚道:“姑姑,谁跟你说我喜欢沈太医了?那沈太医今年都二十五了,却还没娶亲,八成有问题,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邱敏好笑:“人家成亲没成亲你都知道,你要不是喜欢他,何必特意去打听他成亲过没有?”
念雪被邱敏说中心事,支支吾吾道:“我也就看他长得俊,知道他没成亲后我就死了心。”
邱敏无语:“难道你要嫁成过亲的?”
念雪理所当然:“姑姑,等奴婢能出宫,都二十六了,哪户好人家还会娶奴婢做正妻,当然只能给别人做小。”
邱敏被念雪的坦然堵得无话可说,以她现代人的角度看,结过婚的男人自然应该和对方保持距离,但念雪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完全没有这种观念。
念雪看着单纯,其实心眼颇多,要不也不会被红玉派到她身边来。到底是王皇后的人,其实邱敏对她并不怎么放心,只是相处多年狠不下心而已,如果赶走念雪,她八成会被红玉送去浣衣局。
邱敏在集市上转了一圈,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又在街上随意逛了逛,才带了人回皇子府。
她先回房洗了澡,等从隔间出来,看到沐泽正坐在她房间里。
邱敏先是吓了一跳,又恼沐泽随意出入她的起居之地,一点隐私都不留给她。
因为知道沐泽随时有可能到她的房间里来,所以她特意将浴室修成密闭的隔间,不然都不知道要被他偷看几次!
她本想抱怨两句,但看到沐泽头上包着白布,邱敏紧张地伸手触上他的额头:“怎么受伤了?”
沐泽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拉,直径将她抱坐到自己大腿上,邱敏刚洗完澡,身上还散发着芬芳的热气,乌黑的杏眼波光迷离,肤如凝脂,唇如桃瓣。沐泽双眸微眯,欣赏了怀中的美色片刻,忽然一只手扣在邱敏脑后,嘴对着嘴贴上去,吮吸那两瓣娇嫩红唇。
邱敏暗暗叫糟,她一不注意又被这家伙吃了豆腐!
可对方是皇子啊,尽管她在心里面已经把这只名为皇子的淫贼打成猪头,却不敢真的动手。随着沐泽替太昌帝处理政务,这一年来,他身上的威严日重,总会让邱敏不由自主地胆怯。
好在沐泽并不懂得怎么接吻,在邱敏的唇上含了一下便放开了。
他将邱敏往怀里抱紧了些,状似闲聊地问她:“今天出门干了什么?”
“买石灰。”邱敏老老实实回答,将生石灰水可以消毒杀菌预防疾病传播的事同沐泽详细说了。
沐泽漫不经心地听完,继续问她:“还有呢?”
还有?邱敏一愣,道:“还买了些香囊绣品。”她本以为这些女儿家的小玩意沐泽应该没兴趣听,之前便没说。
沐泽脸上的神情如冻存在地底的坚冰般硬冷:“你还有什么忘记说的没有?”
邱敏再迟钝这时候也感觉到不对劲了,她直觉的想说没有,可又觉得沐泽会这么问她肯定是有原因的,但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想了片刻,才想起她今天救过沈仲景的事。不怪她刚才没想起来,实在是因为她看沈仲景不顺眼,所以一回家就把这个人给忘了,但如今在沐泽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下,反而想起了这个人来。
邱敏小心翼翼地回答:“我在路上碰到沈太医被人打,所以出面帮了他。”
沐泽唇角边噙着冷意:“你胆子不小嘛,为了救沈太医,面对五个男人也敢跟他们起争执。”
邱敏心想这种捉奸语气怎么听怎么别扭,她看了沐泽一眼,道:“我不是带着你给我的护卫吗?而且,沈太医是好人,见死不救不好吧。”
沐泽眯起眼:“你觉得他是好人?”
那声音如流水淙淙悦耳动听,但邱敏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丝丝阴寒。
邱敏反而冷静了下来,神情爽直坦然:“沈太医确实是个好人,可惜他还是个一根筋的笨蛋。殿下知道他今天为什么被打吗?他居然直接叫当儿子的去烧自己老子的尸体,就算他说的有道理,那儿子要是真的烧了,就是大不孝,以后走到哪都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对方能不想打他吗?殿下,你说这笨蛋可笑不笑?”
沐泽不置可否,轻轻地嗯了一声。
邱敏瞧自己对沈仲景的一顿讥笑,让沐泽脸色好看了点,才继续道:“不过他对疫病之事这么尽心,万一被打死了倒是挺可惜的。我虽然救了他,但也是仗着殿下的威势,以后他必然对殿下心生感激。如果这次长安真的会爆发疫病,殿下说不定会被圣上委以重任,有沈太医这位对疫病了解的人相帮,把差事办好了,圣上必定会龙心大悦,更加看中殿下。”
邱敏一脸“我都是为了你啊,你怎么可以怀疑我”的委屈。
沐泽观察了她一阵,确定她没说谎后,才若无其事地吩咐:“以后你自己别出府了。”
邱敏心下一沉。
沐泽的手在她脑后的头发上摸了摸,柔声说道:“若是想出去,跟我说一声,我会带你出去。”
邱敏问他:“你每天有那么多事要做,还有空带我出去?”
沐泽和她额抵着额,语气暧昧:“你不喜欢我陪你出门?嗯?”
邱敏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喜欢。”
沐泽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起身离开邱敏的房间,他还要去查查那个沈仲景。
等沐泽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口,邱敏才垮下脸。
她好不容易从皇宫中出来,原来只是从一个笼子转移到另一个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