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她纤纤素指淡淡一滑,一缕妙音荡于空中。玉锄顿感神清目明,气爽空灵,炎炎盛夏仿佛变成凉爽的清秋。如此悦耳的音乐,“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玉锄听得欢心愉悦。
只见那小女儿葱根般的玉指又是一拨,潇潇袅袅,悠悠琤琤。随着妙音连绵,人群消失不见,四周寂静一片。
玉锄在清晨踏进山林,耳边是绵绵潺潺的泉水在流淌,树上是莺莺燕燕的鸟儿在歌唱。林中晨曦的清新空气醒脾养肺,温湿润颜。阵阵花香扑鼻,似呼能用手触到那香气一般。
真想永远待在这里啊!
“锄儿,锄儿!醒醒!”玉锄听到有人急喊她。她连忙拨开树丛寻找。树林不见了,眼前出现一张巨大的脸。她仔细一瞧,影影乎乎,是娘亲!
玉锄愣愣看着阿朵,这是怎么回事?她缓缓醒过神来,周围人群默不作声,人人目光痴迷。
那台上的小女儿已经停止了弹琴。约莫半盏茶工夫,人群才又渐渐骚动起来,突然爆发出连连掌声。人们忍不住啧啧称奇。
台上五位选娘也刚从清风玉露中回过神来,顿了顿,齐齐举起了紫色牌子。旁边立着的点册官清了清嗓子,高声诵道:“婳府婳柔儿入选,明日辰时入府。赏银五十两!有请下一位千金!”
玉锄听到人群中纷纷议论着上台的女儿们,张家舞姿优美,王家歌喉动人;李家画作传神,赵家武艺超群。自己什么也不会,定是选不上了。如果选不上娘亲会失望,而自己还是得挨爹爹打,连累娘亲也被打,这可如何是好。她顿时有些心焦。
眼看到了申时,天色渐暗,队伍只剩下了玉锄姐妹和折家姐妹。
玉犁落落大方地走上台,唱了一支小曲《采菱儿》。歌声清脆悦耳。五位选娘统一举起了紫色牌子,点册官如宣圣旨一般宣道:“镇东孙府孙玉犁入选,赏银五十两。明日辰时入府。有请下一位千金!”玉犁被选上了。
玉犁是什么时候学会唱曲的?玉锄心里打鼓。她感到手脚冰凉,缩肩低头躲在了折家姐妹身后。折瑄刚要拉她出来上台,衣角一紧,折钰轻轻拽了拽她,挺步走上台子。折瑄想说什么,张了一下嘴,又合上,什么也没说。
折钰走路右腿有些失衡,但她努力撑着保持平衡,走上台子的楼梯,倒也看不出来。
她到台上,入袖拿出一杆碧箫呜呜吹了起来。箫声悠远,和煦温暖。台上的五位选娘脸上露出欣赏的微笑。五张紫色小牌亮起。折钰下台后,折瑄凌空飞上台,像一只伶俐的燕子,动作轻盈连贯地习了一段武术,也赢得了五张紫色牌子。
点册官看了看花名册,待要宣读折家姐妹入选通知,稍顿了顿,低声附耳到第一位紫衣选娘耳边说了些什么。那紫衣选娘小声交代了几句。
点册官直起身子问道:“两位小姐为何没有家人陪伴?”
折瑄抢先道:“我们出生时娘亲便没了。前日爹爹病故,我们是新孤,因此没有家人。”说完水汪汪的大眼睛滴下几滴泪来。
点册官点了点头,复又低头对那位选娘小声道:“最近镇上确有几户新孤还没登记,想是那几户人家的。”紫衣选娘微微点了点头。
点册官直起身子又问:“两位小姐府上在哪儿?”
折瑄答道:“镇东。”
点册官高声宣道:“镇东折府,折钰、折瑄入选,赏银共一百两。明日辰时入府。”
泰乾镇地域广阔。镇东比较荒凉,仅有的几户人家,也都是些光景不太好的人家。平日镇上人很少去哪里。玉锄到是对那里很熟,一是离家不远,二是因为那里是上山的必经之路。但她却从未见过折钰折瑄。
镇东有口废井。传说井里有妖怪,可一千年来,自打建镇起,谁也没有见过妖怪。玉锄有时上山路过,会停在井边,坐在井沿上玩耍。
她曾抱着侥幸心理看看能否遇到妖怪。
也不知道妖怪长得什么样子。她听邻家一个念私塾的孝讲过,话本上的妖怪都是青面獠牙,三头六臂。有的还是血盆大口,张牙舞爪。玉锄想妖怪再可怕也没有爹爹可怕。
打她记事儿起,就记得爹爹不喜欢她,只喜欢姐姐玉犁。爹爹总骂她“野种”,骂娘亲“下贱货”。年幼的玉锄虽不懂这两个词的意思,但看着爹爹恶狠狠的样子,也能猜出不是什么好话。
爹爹总喝酒赌钱。若喝醉了或是赌输了,就会打她。娘亲总是抱着她死死不放,直到爹爹打累了停下手。
她经常会跑到山上躲避,心想倒不如让妖怪抓走吃掉,也好过让亲人打骂伤心。可她长到九岁了,也没遇到妖怪,到是遇到很多小动物。
于是她就和小动物们聊天。但是小动物们不会总在原地待着不动,所以她并没有固定的动物朋友。她给所有动物都起名“玉儿”,她的“玉儿”们看看她,听她讲一会就四散走开了。直到她捡到大玉儿和小玉儿,才算有了固定的动物朋友。现在大玉儿飞走了,只剩下小玉儿,自己却不得不来这里参加什么镇主少夫人的选拔。说实话,她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可是又盼望能选上,这样娘亲就能好过点。小小的心里充满矛盾。
“有请最后一位千金!”点册官高声宣道。
玉锄猛然回过神来,发现现在只剩下了自己一人待选。自小挨打受骂让她做什么也不自信。她两手攥汗,举步不前,钉在原地。
围观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只留下几个好事的仍坚持在原地。阿朵蹲下身,双眼望着玉锄,轻轻道:“锄儿,不要怕,上去试试,你能行!”
玉锄看着娘亲肯定的眼神,心里生出一股暖意,身上似乎也不那么冷了。她一步一回头来到台前,长吸了一口气,走上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