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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黑衣人袭来,盛樊余身形一转,匕首由下往上一挑,挑开黑衣人的刀,刀锋忽地转而向朝黑衣人脖颈挥去。
血珠如线般引颈飞出,黑衣人倒地身亡。
“跟我走”盛樊余抓着寒漪的胳膊,踩过道道甲遁跃出双方的包围。
他的轻功很是了得,风卷残石,砂砾迷蒙,寒漪眼睛根本睁不开,耳边只听到一阵浅短的若有似无的闷哼声。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双方战场。
人算不如天算,二皇爷千算万算搭上自己的儿子也没算到会半路杀出个影卫铁骑兵,更没算到马世荣会带着聚虎寨的强盗前来支援。他的精心策划及部署很快败北,自己也是落荒而逃。
马世荣的出现并非偶然,而是皇宫被傅瑾言借口寻找夜无殇为由给撤出宫的,现在宫中的禁军怕是由原来那个匹夫王莽统领着。
无望森林一战算是结束,可是寒漪和盛樊余却不见了踪影。马世荣和铁戟劝夜无殇先回宫,可是没找到寒漪,他怎么安心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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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染霜华,银白的月光洒在身上比往昔寒凉。夜静如水,傅瑾言站在窗前,月光将她的身影倒映在地,黑压压如鬼魅一般。她的脸被月光照的苍白,伸手摸着自己的脸颊,冰冷的触感令她心惊。
宫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盈香提着灯笼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赶来。
匆忙的脚步一声重过一声,似踩在傅瑾言心脏上,不知会带来什么样的消息。
她的手环在双臂上来回地抚摸摩擦试图生些暖意,却是寒凉的彻底。似看透了情势一般,凝视冷月寒声轻吐,“她……还好么?”
突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是称呼妹妹?还是称呼瑾瑜?有了距离,再亲切的称呼也是枉然。
盈香将灯笼挂在墙壁上,慢慢走到她身后将傅瑾瑜今日的情况告诉她,“太医这几日不分昼夜的照顾调养,三小姐的身体已无大碍,只是……”
“只是再也不能说话了”傅瑾言说的轻轻然,清冷的声音如一曲幽怨的曲子回荡在未央宫上空,说不出的凄凉悲寂。
盈香沉默,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可说的,即便有,也只能压在心底,傅瑾言已经不是当初的傅瑾言。
“你心里一定在数本宫的不是”
寒凉的眸光掠过灯笼微弱的光扫在盈香身上,盈香站直的身子猛然一凛,只觉一股寒气沁入脾肺,冷得浑身发颤。她略带哆嗦违心道“盈香不敢,娘娘做事定有自己的道理”
“你猜错了,这次做的毫无道理,完全是被妒忌蒙蔽”其实她一直都被妒忌蒙蔽,傅瑾言语意萧索,淡漠的说道,“本宫妒忌寒漪,为什么所有人都向着她,爹娘是,皇上是,就连本宫的亲妹妹也一心一意的向着她护着她”她说的薄凉寡淡,其中哀怨不难听出。
眼角有什么在闪烁,是泪花么?在月光下看不真切,却能真实感受到那份伤痛。无法释怀的伤,无法倾诉的痛,在灯火晦暗的夜色里悄然散发。
傅瑾言悄悄拭去眼角那不该属于她的伤感,语气毅然坚定“不过本宫从不后悔”
也是,她若后悔,也不会走到今天,时至今日,已然没有她后悔的余地。
屋外的灯火将未央宫照的通明,火光中,王莽带刀上前跪在未央宫外请罪“罪将王莽叩见贵妃娘娘”
盈香打开宫门,傅瑾言披上件狐裘锦衣便踏出,只见王莽单膝跪在地上,蹙结着眉头煞有所忧“王将军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傅瑾言既然把夜无殇的踪迹透露给盛樊余和二皇爷,就没打算让夜无殇活着回来。皇宫里还有个夜均,虽然夜无殇没有册封太子,但若皇上出事,新主也只能是夜均。
她都不打算让皇帝回宫,撤了马世荣任命王莽就更不在话下。
一个大将军本就不该待在后宫,可她傅瑾言的未央宫是个例外,王莽深夜来此,傅瑾言已然猜到了开头。
王莽犹豫了一下,终是叩首道,“擎苍逃出地牢……是末将守护不利,望娘娘责罚”傅瑾言是什么样的人他还是懂的,求饶是不可能的,还不如装作无畏生死赌他一把。
他赌赢了。
只听傅瑾言大怒道“现在罚你有何用?还不给本宫去找,把他捉回来。”
擎苍是天机阁的阁主,若是逃出宫,那夜无殇和寒漪就多了一层胜算,她不能,不能让他们有任何机会翻身。
王莽是草莽匹夫成不了大事,傅瑾言带着盈香亲自去捉拿擎苍。
奈何一夜的灯火通明,却是一无所获,反观整个后宫被弄的乌烟瘴气。
最后众人围在傅瑾瑜的云瑟宫外。
王莽哪壶不开提哪壶,不开眼地问她,“后宫就剩傅三小姐这儿还没查,是否让属下带兵进去查……”
傅瑾言一道阴戾的目光扫来,吓得王莽不敢作声。
盈香看到傅瑾言眸中聚集的杀意越来越浓,手下人已少之又少,盈香怕她真的杀了王莽,于是朝王莽挥手道,“你先退下吧,傅三小姐是娘娘的亲妹妹断然不会窝藏罪犯,她的屋子就不用查了”
自从那日之后,傅瑾言便下令除了盈香和太医,任何人都不得接近云瑟宫,连她自己也不曾踏进云瑟宫半步。
这个王莽真是人如其名,鲁莽莽撞。
盈香是傅瑾言身边的红人,她的话便是傅瑾言的意思,王莽哪敢违抗,握着腰间的佩刀便要离开。岂料身后傅瑾言竟叫住他,“你这么聪明,不如出宫守着冥王府去”
这是要降职的意思吗?
王莽面露难色的望着她“贵妃娘娘……”
“还不快退下”盈香眼神示意他快走,王莽这才带着手下不情不愿的离开。
王莽走来,那些侍卫也都撤了。傅瑾言看着那间昔日充满欢声笑语的屋子不禁愁上眉梢,脚下忍不住上前几步,却又匆匆退回,只轻轻道了声‘回吧’便和盈香离开。
傅瑾瑜现在最不想见的应该就是她,那她又何必去打扰呢?其实她不是不愿打扰,而是不敢,不敢看那如水如铃的双眸,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她怕从她眼里看到哀默看到灰烬看到恶毒的自己。这才是她几日来担忧却不敢来看她的真正原因,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最为清楚。
屋外没了动静,屋内的擎苍这才松开捂着傅瑾瑜嘴巴的手。转而握着她的双肩,激动的双眸染上一层亮丽的色彩,万分激动地椅着她确定不是做梦,悄声带着喜悦“玉儿,真的是你,太好了”
他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没想到时隔六年竟然还能见到她,感觉是上天的福泽眷顾。擎苍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的拥着一刻也不敢放开,仿佛自己一松手怀中的人儿就溜走了。
傅瑾瑜的下巴抵在他阔实的肩膀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让她心安,眼泪再也止不住,在夜色阑珊里蔓延。她的手缓缓地抬起,慢慢地搂着他的腰,紧紧地拥着他,就像他拥着她一样紧的松不开手。
就像久别重逢的夫妻,紧紧拥着对方,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仿佛阑珊月下只有他们两个。
擎苍松开她的时候才发现伊人已经泪满衫,六年了,整整六年,她还是和那年一样雅致清丽,楚楚姣容似海棠润晓露,又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可是为什么她的眼里满是伤痕呢?那些青春活泼的气息又去了哪儿?
铜铃般的大眼里不再是星光璀璨,竟是黯淡了还泛着泪光,就像屋外天色渐明时的星光,暗淡稀疏,让人看着只觉得心疼。
擎苍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衣袖轻轻地将她眼角的泪花拭去,动作轻柔的让她几乎感觉不到。
东方未曦,接着微白的昼色,傅瑾瑜竟在他脸上看到了心疼,是心疼她么?原来这世上还是有人爱她疼她的。
擎苍将她额前的发丝带在耳后,借着微光将她凌乱的发理好,这才想起较为重要的问题“这六年你去了哪儿?怎么会在宫里?”
傅瑾瑜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一个清晰的音。她急于解释,又无法表达,激动的连脸色都变了。
擎苍拉着她的小手顺势将她拽入怀里,紧忙道歉安慰“对不起,我忘了,你根本不会说话”
傅瑾瑜像个受惊的猫一般猛地挣开他的怀抱,冰冷的眸子里充满了恐惧,她的手拼命地朝他比划,可是他却不能理解她的意思。
擎苍,我是会说话的,你还赞美过我的声音,你说我的声音很好听……傅瑾瑜在心底拼命地呐喊,最后也只能化作无尽的泪水。
擎苍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吓到了她,忙搂着她安抚着在她耳边说,“不想回答就不要勉强自己,能见到你是我此生最大的愿望,我不在乎你会不会说话”
我不在乎你会不会说话
我不在乎你会不会说话
……
这句话明明很好听,为什么却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她心里。傅瑾瑜认命似的靠在他胸前感受着他的心跳。
不论是肩膀还是心跳,都能让她心安。这几日来她一刻都不敢入睡,一闭上眼就是那血腥的噩梦,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心安。她真的好累,身心俱惫,好想就这样枕着他的怀抱睡去。
“玉儿,我要离开这里,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擎苍的话语惊扰了她的美梦,却又把她带入另一个希望的幻境。
傅瑾瑜飞快的点头,盈盈水眸满是对宫外的希冀,她是真的想离开皇宫,离开这个噩梦的源头。
见她同意,擎苍将她带到云瑟宫的正厅,墙壁上挂着一副红梅画卷,他将那幅画卷向左一推,阁旁的墙壁出现了裂痕,一道石门乍开。
再看向身旁的女子,已然震惊的瞠目结舌。
擎苍笑着向她解释,“皇上曾经说过云瑟宫有通向冥王府的密道,就是墙上这副红梅图”他指着墙上被推到左边的画卷道,“要不然我也不会想到逃到云瑟宫,更不会在这里遇到你”
擎苍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感激夜无殇的。他带着傅瑾瑜走入密道,身后的石门关闭,雪白的墙壁上不留一丝裂痕。
黑漆漆的密道中,擎苍紧紧握住她的手,两人一同摸索着前进,半个时辰便到了一处地牢。
傅瑾瑜以为又是皇宫,吓得躲到擎苍身后瑟瑟发抖。在地牢待的久了,人都变的杯弓蛇影,见着和地牢一般的地方都会害怕,更何况她。
“别怕这里不是皇宫的地牢”
不是皇宫的地牢?他为什么要告诉她不是皇宫的地牢?
“玉儿,你是不是……”
他的话还未问完,傅瑾瑜就拼命地摇手,两只手交叉着拼命地椅否认。
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每一个问题都很敏感,很回避,擎苍也不敢再多问,转移话题道“这里是昔日冥王府的地牢,从这里出去,离开冥王府我们就自由了”
自由……?
多么令她向往的字眼啊。
自由两个字里全是条条框框,看起来就像个笼子,但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关在同一个笼子里,亦求之不得。
她不再害怕,挽着擎苍的手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只能说想象是美好的,万万没想到,王莽竟在冥王府外守株待兔……
擎苍早前就受伤未愈,如今带上傅瑾瑜他更是无法脱身,好几次将瑾瑜甩至门外,她都不肯离开。
一场以一敌百的恶战不知何时结束,擎苍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带着她逃出来的。两人躲过重兵搜索一路跑到农舍,农舍果真是个好地方,是她和他三次相聚的地方,虽然之前的回忆不完美。
“为什么要救我,刚刚那么危险你怎么不跑?”擎苍握着她受伤的右手是刚刚替他挡了王莽一刀所致。鲜红的刀痕正流着血,他撕开衣裳替她一圈一圈的包扎,这一刀虽砍在她手却痛在他心。
擎苍语带责备,心里却有着甜腻的感觉,因为她没有离弃他。
傅瑾瑜摇着头,右手为他挡了一刀伤的不轻,她滞慢的比划,“傻瓜,没有你,我也不能活着出宫,我怎么能见死不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