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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与二皇爷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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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邺城不进楼外楼仿佛人生一大憾事,楼外楼外人来人往,楼外楼内酒氛浮动,夜无殇和寒漪携手走进楼外楼。

通常他们都会在二楼寻个包厢坐下来浅酌小憩。算算时间,宫里要救的人也该救了,所以他们打算吃过饭就回宫。

索性在一楼寻了出空桌坐下来。桌子离大门很远,却正对着大门,往来进出的人潮看个一清二楚。刚有客人吃完离开马上就会来人补上之前的空桌。寒漪这桌也是赶上客人吃完刚走,否则以楼外楼这么好的生意,他们在一楼未必有位置坐。

小二还没上菜,寒漪无聊地拨弄筷子,边道“想不到楼外楼的生意这么好,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夜无殇拨出一双筷子递给她,寒漪微讶,然后就听到小二的声音“二位客官,菜来了”

小二个不高,肩上搭着一条白色布巾,他一边端菜一边赔笑着说“真是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

夜无殇道“楼外楼的生意一直都这么好?”

“这两天是今年中最好的”小二如实回答。

楼外楼的生意是今年才开始好转的,明确的说是夜无殇即位免除了苛捐杂税后才渐渐好转,只不过最近两天尤其的好。

小二摆上最后一道菜转身欲走,却被寒漪叫住。

寒漪揭开那道以砂锅盛放的菜肴对小二说“我们没点这道菜,你是不是上错了?”

这是一道荤菜且色香味俱全,寒漪记得他们没点过荤菜,刚从竹楼祭拜过故人,她想着斋戒,夜无殇一个荤菜也没点。

小二拉下肩上的白巾,弯下腰来得意地解释道“我们不会上错菜,两位来得巧,这道麒麟煲我们每座桌上都会上,是楼外楼额外送的,要不然今天客人也不会这么多”

寒漪执着筷子指了指那道菜,“这麒麟煲究竟是什么做的,如此受欢迎?”

“蛇肉”小二笑得更欢,“就是无望森林的那条大蛇,莫名其妙地死在森林外,老掌柜的刚好路过,瞧着又没毒,就带回来做成蛇羹和麒麟煲”

啪……

寒漪手中一支筷子掉在桌上又滚落在地,沾上无数尘埃。

小二一见她神色不对,以为她因筷子落地而不满,连声歉道“姑娘莫慌,我这就去为姑娘重备一双筷箸”

夜无殇扼住他伸来拿筷子的手,厉声道“无望森林里的那条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力道之大,痛的小二脸上泌出汗来,低沉的声音又带威胁与警告,小二吓的双股战战,“小……小的也不清楚,跟老板到那的时候那大蛇就已经断成三四截躺……躺那儿了……”

夜无殇松开手,小二连滚带爬地逃开。

“寒漪……”夜无殇轻呼。

“我要去无望森林看看……”

‘螣鳍’二字突然变成一块铅,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胸口更是窒息般难受。

毒蛇再毒,猛兽再猛,也不过是为了生存。人若狠毒起来,比毒蛇猛兽更怕。

无望森林外是一片旷地,空旷的红壤,和傅瑾言打斗的痕迹早已消失,有的只剩被血染成红色的土壤,弥漫着血腥与杀戮,再也不见那个救自己于危难的庞然大蛇。

青绿的树木或削断,或弯曲,大片林叶上染着已经干涸的血迹,红不红,绿不绿,却又黑的可怕,有些树干上甚至有划痕,不似刀剑,更像是一条生命临死前的挣扎。

寒漪脚下踩到一块鳞片,红色,泛着光,她小心地捡起来,这鳞片不是螣鳍身上的又是什么,小二说它被砍成三四截躺在森林外。

她捏着鳞很是自责“是我连累了螣鳍”

夜无殇按着她的肩,安慰道“不关你的事,是她们太过残忍”

连只畜生都不放过,这该有多残忍。

从夏茹雪到荆镀辉,再到现在的螣鳍,不论是人还是蛇,与她沾边的都没个好下场。

寒漪无力地蹲下身来“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等你们都死了,不就是尽头了吗?”一道温雅的男声响起,却说着最血腥的话语。

洁白的身影踏着残枝从两人身旁闪现。

“好久不见冥王爷,不,应该是皇上,我都忘了你已经不是当初的冥王”

“可你还是当初的盛樊余,那个败在朕手下的祭坛少主”

盛樊余亦不怒,从袖中拿出一张洁白的丝帕“我们第一次交手是在这无望森林,今日又在此处见面,看来老天也想让我们在此做个了结”

他用丝帕擦拭长剑剑刃,然后松开手,任风将其吹走,他淡然一笑“今日你没带玄铁,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夜无殇上前将寒漪护在身后,伸手拔下她发间一支银簪,以银簪为利器“你我终有一战,出手吧”

盛樊余等的就是此刻,与夜无殇的几次交手已经在他心底形成了一个决念:不是夜无殇死就是他亡。

长剑应念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寒芒,以迅雷之势攻向夜无殇。

寒漪被这突来又强烈的剑气逼的连连后退,只见夜无殇手中银簪一转,以同样的迅速与迎上去,长剑与银簪在空中交汇划出一道刺眼的火花,又很快被剑风湮灭。

以往和夜无殇交战都败在他的玄铁宝剑之下,盛樊余以为他没了玄铁会容易对付,不想没有玄铁的夜无殇出手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快,内力也深厚,却像并没有使出全力对付自己。

盛樊余不觉手上力道加重,出剑速度也加快。须臾之后,盛樊余只觉右手手腕被划了一道,顿时没了力气,长剑从手中掉落在地,一支泛着光泽的银簪抵在自己的喉咙上。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只要夜无殇稍稍运功便可以银簪刺穿他的喉咙。

他,又输了。

盛樊余目光落在他抵着自己喉咙的银簪上“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夜无殇将银簪扔给寒漪,以两指扣住盛樊余的脖颈,道“杀了你,我们拿什么筹码冲出这重重包围?”

重重包围?

盛樊余和寒漪同时环视四周,草木摇曳,却是暗藏杀机。林中鸟雀忽然四散而飞,像逃命似的蹿出无望森林。

盛樊余肯定道“今日只我一人来和你一较高下”

傅瑾言回宫后飞鸽传书于他,知道夜无殇不在皇宫,他便孤身一人在无望森林一带等着他,如他所说,他们之间迟早得分个高下,只是没想到会分的如此之快,如此的彻底。

草木椅,恍有风声鹤唳之势。无望森林中冲出数百个黑衣人,里外三层,弯弓搭箭将他们三人包围起来。

而森林对面的空旷高坡之上赫然立着一个人影。

“父亲”盛樊余惊叹出声。

“殇贤侄,好久不见”二皇爷居高临下,睥睨着夜无殇。

夜无殇讽刺道“二皇叔别来无恙”

寒漪靠到夜无殇身旁,也望向上首的中年男子,“他就是二皇爷?”

夜无殇早已松开盛樊余,他将寒漪的手握的紧紧的,环视这杀手的阵势,二皇爷应该是想鱼死网破,今日要亡的可能不止他和寒漪。

二皇爷笑面虎般又道“只可惜,刚见面就要分别了,而且是天人永隔的分别”他在心里笑道。

寒漪闻言弯下腰捡起盛樊余掉在地上的长剑,顺势架在盛樊余的脖颈上,对上首的中年男子大声道,“二皇爷莫不是忘了少坛主还在我们手上!”

她以为盛樊余还是她的筹码,可惜只是她以为。

二皇爷一扬手,那些弓箭手就将弯弓拉满,只待他挥手的那一刻放箭击杀他们。

“樊儿若是为了我的大业而殒命,那也不枉此生了”他说着已将那只扬起的袖子挥了下去。

盛樊余不可思议地望着那只挥的异常决绝的袖子,高坡之上站着的他已经陌生到痛心,整个人呆立在旷野之中一动不动。

顷刻间,四周乱箭像飞蝗似的向他们射来,也在同一时刻,铁戟带着他的影卫铁骑兵从天而降,坚实的遁甲将三人围在中间。

“末将来迟,请皇上恕罪”铁戟靠着夜无殇的后背将飞来的箭羽砍断。

夜无殇闻言笑道,“不迟,来的刚好”他抽出士兵腰上的佩剑劈断射过来的箭支,对他喊道“保护皇后”

“是”铁戟领命。

二皇爷见杀不了夜无殇,将弓箭杀手分为两组,一组以弓箭射之,一组冲向影卫铁骑兵与他们短兵相接。

无望森林里杀声震天,外有箭雨密布,内有杀手袭击。

盛樊余如木桩般定在原处,寒漪手里还握着他的长剑,却不是挟持他,而是……保护他。

她也不想保护他,可是那些箭羽像长了眼睛般拼命地往他身上射,而他现在又如一只丧失斗志的雄鹰。

没有亲人固然可怜,但若被亲人背叛甚至抛弃……盛樊余此刻就是这样,寒漪会救他一半出自同情。

她只顾着箭羽,完全忽略了杀入遁甲内的杀手。

寒漪转身,一把锃亮的砍刀竖在自己眼前,已触到睫毛,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等了片刻又睁开眼,利刃还在眼前,只是有点不对劲,那杀手突然嘴角流血,身子通的一声倒在地上,面朝下死,在地上手里握着刀还保持着砍人的姿势,而他的后背一个碗口大的血窟窿。盛樊余手里的短匕正滴着血,是他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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