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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浩这个时候想起两个字--复杂,这个词很适合荣世厚,更适合自己,如果说异性相吸同性相斥,那么这个时候的荣浩怕是会将这句自古留传下来的话扔在地上,踩得粉碎,还不觉解气。因为感情这件事是人与人之间就会产生的,谁规定的必须是异性?谁又规定异性之间只谈情说爱了?荣浩咬着牙齿在心中过了千百遍,面上却是风平浪静,上朝的大殿,殿下殿上用着珠帘阻隔,殿上的人可以听到下面的人进行的一问一答,但也只能听着,而且这些话就像是个没精打采的和尚念经一般惹人烦闷。
坐在高处的人往往看得远,因着殿中的屋型,无论是谁,无论在哪个角落,无论是大声说还是小声讲着悄悄话,吴圭都能听着,但不能进行质疑,也不能进行提问,这些话就像是过往的云烟,吴圭听着也就听着,不能急着,为了自己也为了母亲,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处柔软的地方,这个地方会成为每个人一辈子的弱点,吴圭的弱点便是母亲,而他的母亲与他离得近,因此吴圭很听荣浩的话,即使心中想过反抗,却也只在自己心中闷着。
赫苗心情极好,他知道甄林嘉拿自己没有办法,故意到萧东那里说将阵法收回了,所有事情都按照他自己所设想的方向走下去,人这一生要么有趣要么无聊,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走下去,白白浪费了大好的时光U苗望着眼前来来往往的行人,嘴里叼着根不知从哪儿摘来的狗尾巴草吊儿郎当的坐在右将军府的某处墙头。
赫苗听着身后传来的细微的脚步声,回头,是将军身边的亲近的人,赫苗从墙上落到地上,问:“形,怎么了?”
被赫苗称之为形的人叫何冉,是右将军席梦溪的近仆之一,何冉在一旁等着赫苗下来,方又行礼说:“将军请大师过去。”
“嗯!”赫苗冷冷地应了声,在这右将军府住了也有两个月了,赫苗还是知道该往哪儿去找席梦溪,摆手让何冉别再跟着自己,匆匆往席梦溪所在处走去。
荣三秋醒过来,日头已经西落了,她摸着自己大大的肚子艰难的在床上动着,可半天下来连床沿都没摸到。荣三秋这一番动作引发的声响不小,在外间的桌子上头靠着头趴在桌子上浅睡的茗心茗安轻易地被这声音引得坐起来,两人相视一眼匆匆从桌子上站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来到荣三秋的床前,两人行礼之后站起来说:“主子,您需要什么吩咐奴婢就行了。”
荣三秋捂着头,她现在不止觉得肚子重,头也很重,茗心见着赶忙去外间将刚刚烧好还问着的温开水倒了一杯又匆匆地走进来,茗安扶着荣三秋的背,茗心小心翼翼地将热水缓缓地喂荣三秋喝进去。荣三秋缓了许久,这一趟她睡了接近十二个时辰,迷迷糊糊的,荣三秋觉得奇怪,当然她没有怀孕生子的经历,但是作为一个准母亲,心中有深深的不安,她迷迷糊糊地对着茗心茗安说:“去请蝾王妃过来!”
荣三春没办法一直关注着荣三秋这边的动静,皇后娘娘近来像是吃错了什么药般,天天遣安和宫的大宫女竹溪过来请薛海棠与荣三春自己去谈天说事,即使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即使三个人一句话不说,何妻不松口,荣三春与薛海棠只能在皇宫坐着,喝茶,不能离开,日出便到了安和宫,日入才能回来。荣三春与薛海棠相视一眼,皆在各自心底叹气,只是皇后毕竟是一国之母,两人只能听从。
荣三秋这一次醒来的时间很巧,荣三春与薛海棠刚刚从皇后那边回来,见着茗心一个人在两人暂时居住的殿外来来回回焦急的走动,荣三春还没来得及问,茗心便匆匆走上来,对着荣三春薛海棠行礼说:“蝾王妃,夫人,我家娘娘请你们过去。”
荣三春跟在茗心身后,忽然想起之前见着一个太医死在荣三秋那儿,这都过了一天了荣三秋连个消息都没有听到,荣三春便有些担心,可是这东宫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听从荣三秋的差遣,荣三春便没有问走在前方的茗心。
那王姓太医的确还在荣三秋的殿里躺着,躺在地上,脸上已经开始冒尸斑,荣三春走进殿门便能够看见王太医,待荣三春走近了些便能够问道淡淡的尸体臭味,茗心等着荣三春以及薛海棠都走进正殿之后回身把门关上,屋中的人不确定隔墙还是隔门有耳,说话的声音都是小声的,且还是嘴靠着耳朵说的那种。
荣三春心中有股气,藏着,但说话的声音有些大,她轻声质问茗心茗安说:“这太医死了这么久了,没人来闹来问吗?”
茗心茗安听出荣三春语气中的愤怒,忙跪在地上说:“王妃,的确没人来闹过,奴婢们本打算等着殿下醒过来之后询问怎么办的,可是殿下指指睡了十二个时辰,殿下觉得不对劲才遣奴婢来请王妃夫人的。”
荣三春听着荣三秋或许出事了还能稳住,可作为薛海棠的亲生母亲却完全稳定不下心绪,她将站在自己身前的荣三春匆匆推开三步并做两步往卧房走去,荣三秋半倚靠在床头,宫女在一旁伺候着,见着薛海棠以及跟着薛海棠进来的茗安匆匆行礼之后走出正殿。茗安从桌子上倒了一杯温水,薛海棠见着了将温水接过来来到荣三秋床边,茗安拉过来一根凳子便离开。
“秋儿,身体哪儿不舒服么?”薛海棠将左手放在荣三秋的脖子上抵着,右手缓缓将杯中的温水喂进荣三秋的肚子里,说,“还记着么,前些日子死在这儿的太医,你还没想好处理的对策么?”
荣三秋迷糊地睁开眼望着薛海棠,她总觉得自己一双眼皮格外的沉重,大脑思绪到处飞舞着,就连薛海棠说的这一番话都用了许久的时间才消化过来话里的意思,荣三秋软绵绵地将自己的左手搭在薛海棠的肩上说:“母亲,我身体不对劲,外面的太医你想个法子解决掉,东宫有一口枯井,母亲你请个太医来看看吧……”
荣三秋的声音戛然而止,薛海棠忙提眼去看,荣三秋的上下嘴唇仍旧在动着,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但薛海棠连一个完整的字符都说不出来,薛海棠从卧房走到外间,惊讶的发现外面躺着的那个死去的太医已经消失不见,而一旁的荣三春却悠闲地坐着喝茶,茗心不在,茗安在一旁站着。荣三秋见着薛海棠出来忙站起身说:“这太医前些天出事的时候我已经吩咐人去查过了,这太医名叫王上阳,家中并未有他人。”
薛海棠活动了下脑子,说:“再去请个太医来,殿下身子不利索。”
茗心听了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往太医院去,荣三秋的身体要紧,更要紧的事荣三秋肚子里的龙子,这一切就算是皇后都承担不起。茗心迈着匆匆的脚步,没注意前头有人,差点一头栽进眼前女子的胸膛,好在素间一把将茗心拦住。茗心撞到了素间的手上,抬头望着素间身后的贵妃岑冬雪,心中暗道一声糟糕瞬间跪在地上说:“扰了贵妃仪驾,奴婢……”
岑冬雪摆手,素间走到岑冬雪身后,岑冬雪露出温暖的笑容蹲下身子将茗心扶起来说:“你是太子妃身边的大宫女吧?这出什么事了,如此匆匆忙忙!本宫记着太子妃身子差不多九个月了,就快到生产的日子了,对吧?”
茗心小心翼翼的站在岑冬雪前,低着头说:“回娘娘,奴婢的主子的确快到生产的日子了,今日主子特意遣奴婢去请太医再算算时间。”茗心不希望荣三秋身子不利索的事情传到东宫正殿外的任何一个地方,无论是谁都得防着,即使是至亲也有互相残害的时候,更何况是他人。
岑东儿细细望着茗心的脸,茗心脸上一个细微的表情岑东雪都不想放过,岑东儿从茗心脸上看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可是茗心的一双眼睛一直在左右转动,没有一刻是停下来,岑东儿心中便起了疑心,于是她说:“素间随着茗心一同去太医院去,剩下的人跟着本宫去东宫。”
茗心在心中暗道一声遭了,一面怪着自己做了错事,一面乖巧的行礼说:“多谢娘娘!”
薛海棠与荣三春饿着肚子,茗安听着脚步声以为是茗心回来了,忙走出殿门,恰在此时高忻忽然常:“贵妃娘娘到!”
茗安还没来得及看门一眼,听着高忻这一声唱条件反射地跪下行礼说:“请贵妃娘娘安!”
岑东儿走到一半,屋子里坐着的荣三春与薛海棠听着声音匆匆从屋子里出来在跪着的茗安前行礼说:“请贵妃安!”
岑东儿本打算将地上的茗安扶起来的,这下子多了两人,一一扶起来太花时间,因此停在原地说:“都起来吧,太子妃这是出什么事了?”
荣三秋第一个起来,薛海棠紧随其后,最后起来的才是茗安,不过荣三秋与薛海棠对于荣三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很熟悉,毕竟皇后总觉得她们两人太闲了,每天天一亮就去,天黑才回,今天只是赶上了好时候,皇后突然来了那事,此时应该躺在床上有一声没一声的忍着痛。对于荣三春与薛海棠这几天的遭遇岑东儿有所耳闻,因此说:“茗安你作为东宫的大宫女,你应当清楚些。”
被点名的茗安赶紧从后面走到岑东儿面前,说:“今日殿下醒过来时觉得昏昏沉沉的,奴婢怕出事,便让茗心去请太医来看看。”
岑东儿觉得茗安并没有将所有的事实说出来,但她无心过问,荣三秋一方面吊着自己,一方面与何妻在共同谋划一些事情,岑东儿是知道的,因此她不想过多将自己的同情变得泛滥,便说:“你做的很好,本宫刚从陛下那儿来,得了些恩赏,这对金牡丹你便替你家主子拿着,夜深了,我想三春与丞相夫人还未用膳,茗安素心你们去准备准备。”
高明昊再一次醒过来,脖颈处传来阵阵的嘛痛感,高明昊到现在都不知道就几个出了什么事,心中懵逼脸上疑惑眼中迷茫,高明昊微微睁开双眼再轻轻转动双眼探视着周围的世界时发现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黑色,高明头上所有的洞都给堵上了,只能在心中骂一句该死的,这人心思怎么这么缜密!高明昊尝试着动动身体,他此时就像条粗壮笨拙的蛇一般蠕动,但是身子一点都动不了。算算时间,高明昊差不多接近十二个时辰没有吃饭了,就连一些私密的事情都没有解决,此时他的肚子叫着腹部又传来阵阵奇怪的感觉。
此时的尤首阳在卫愠衡的屋子里,荣世厚已经离开,彻底离开的那种,卫愠衡是收到下面的人传来的消息才将尤首阳叫到自己屋子的。荣世厚交给卫愠衡的信封还封着,卫愠衡不知道信封里写着什么,因此脸上带着些淡淡的好奇,尤首阳毕竟与卫愠衡是拜过把子的兄弟,因此脸上这个表情从没有想过隐藏。
尤首阳也好奇,但更多的是气愤,尤首阳与卫愠衡面对面坐着,卫愠衡淡淡地看了尤首阳一眼,卫愠衡是知道尤首阳一直以来对荣世厚有些怨言的,卫愠衡小心翼翼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信纸上有一副画,画的左边写着缉拿格杀!卫愠衡很好奇这纸上的男子为什么会遭到丞相如此费心的追杀?卫愠衡去看纸上画着的男人,这男人有一绺长长的胡子,胡子用一根灰色的绳子绑起来,卫愠衡觉得熟悉,但想不起这人是谁。一旁的尤首阳伸了半个头到卫愠衡身边,望着纸上的男子,说:“这人我好像见过,只不过那人没有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