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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圭转身望着眼前这女子,说:“第一次见男生女相的么?”
甄林嘉觉得自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一个男人是十分失礼的一种行为,但是人总会被自己心中认定的美丽的人或者事风景吸引,渐渐地便会忘记自己在做什么,有些美好的东西是不能够用任何的言语表达出来的,就好比现在。但是美好的主人已经开口说话了,甄林嘉也得回答,甄林嘉说:“我还真的是第一次,不过你真的好美!”
“谢谢!”吴圭轻声道谢,转头望着天空那一轮明月,说,“我没有见过你,虽然这里许多的人我都没有见过,不过这里头女人几乎没有,所以你不是这里的人吧!”
甄林嘉知道现在不是欣赏眼前这个男子美好的时候,因此转过头跟着望了天空中的那轮明月,说:“今日是十五么?月亮又圆又亮,不过总有种阴森森的感觉藏在洒满大地的月光中。”甄林嘉忽然停止不说话,吴圭表示疑惑地转头望着她时,她又开始说,“你就是吴国的国主吧?”
吴圭并不惊讶,他自从被荣浩捎到郭城这里便对所有事情失去了应有的感情,好比现在,吴圭听着眼前的女人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什么反应都没有,眼前这个女人说的是对的,他只是选择了默认。月色的确有些阴森,夜幕中的星星的确不多,但是月亮却很亮,天上的乌云似乎很多,偶尔天色会有些暗淡,这应当是乌灰色的云彩做的好事。此时两人中间隔了一人多的位置,一同将身子靠在台阶上望着天空,忽然间两人脸上都接到些冰凉的雨滴,甄林嘉动作极快的从地上站起来躲在屋檐下。反倒是吴圭动作稍微有些缓慢,因着吴圭认为这个地方只有自己,便只穿着一件素色的外袍,素色的外袍随着吴圭这个动作从他身上滑落,但吴圭反应极快将衣服拉住,他抬头看着甄林嘉,说:“天快亮了,夜将过去,姑娘确定还在寒舍呆着?”
甄林嘉听着面前这长相貌美柔和的男子说出这么一番冷漠的话,当下心中有些不爽,但毕竟第一次见面,该如何如何,甄林嘉自身不是个自来熟的人,甄林嘉也从没有遇见过自来熟的人,即使心中十分不愉快,也选择忍下说:“多谢公子提醒!”甄林嘉道谢,双手攀在屋门前的珠子上,三两下上屋顶,攀着过往的树出了吴国并不算大的皇宫。吴圭望着甄林嘉离开的方向小声地说:“会功夫就是好,打不过还能跑!”吴圭转身就推开身后这扇门,走进去。
甄林嘉将月色丢在身后,转身回到房间,房间里有四个女人一个男人,除了林桃与初晓甄林嘉见过,剩下的甄林嘉只有些浅薄的印象,见着这几人都睡得酣了些,便放轻气息脚步进到卧房。此时的时间早已过了子夜,屋中几人应该是等自己等得困了,但这么睡着肚子肯定要着凉的,甄林嘉从卧房找出几块比较小的夏被给客堂睡着的每个人肚子那一处都搭了一块儿,才脱去鞋子和衣而睡。
郭城天气柔和,甄林嘉第二日醒来之后心情是极为快乐的,与自己喜欢的人有了肢体接触时间极为快乐的事,甄林嘉从一起床心中便有想要哼一首曲儿的想法,但很快被自己的理智压住,她记得昨夜回来的时候屋子外睡觉的五个人,甄林嘉也记得自己明明对林桃说了一旦;两位前辈到了马上通知的。甄林嘉觉得奇怪,奇怪的地方不在任何一个人身上,而是事上,林桃在甄林嘉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做错做漏任何一件事。甄林嘉启动犯生教内部的消息共通的法诀,灰色,满满的都是灰色,消息传递通道被人锁住了,完全锁住。甄林嘉气极从一旁拿起昨日放下的匕首掏出来直直的插进桌子中间。
匕首插进桌子发出迸裂的声音,这一下子不自觉用上了内力,桌面与匕首接触的地方开始裂开,接着粉碎,最后桌子带着桌子上的烛灯七零八落的落在地上,屋外坐在椅子上还在睡的五个人被这一下子吓了个激灵,瞬间就从椅子上蹦起来,身上搭着的夏被缓缓落在地上,五个人互相对视。
林桃先说:“教主回来了!教主一定发现了消息完全闭锁的事情!”林桃心中十分焦急,她起身赶紧往卧房离去,地上散落着桌子的碎块,甄林嘉就这么站着,手上拿着匕首,见着林桃走进来便开口说:“我是不是对他人太过于仁慈了?”
林桃不清楚甄林嘉从何而来的这个想法,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林桃知道大部分犯生的人都是到了年纪才会选择离开方壶在外面看看,但这些大部分的人都会被伤害得很深,最后会选择回到方壶过完这一生。老人说越是善良啊,受到的伤害便越是深。人善被狗欺!林桃在心中说完这句话,便开始回答自己教主说:“教主,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都是相互的,不过处在利益之中,很少会有人像我们这样彼此想着。”
甄林嘉此时此刻完全赞同林桃说的话,但是她担心,林桃的担心接下来便得到了证实。甄林嘉说:“可是……”
大家都知道甄林嘉喜欢萧东,都看得出来,大家都愿意跟在甄林嘉身后做事,但大家都知道结局,也知道开始,对大安皇室的恨可以使得大安皇室乃至于整个国家消失,因此有了想要狠狠报仇的心理,这个过程中会有很多人无缘无故的消失,这些人的命必须有人承担,而承担的人便是甄林嘉。这些事甄林嘉知道,她的确喜欢萧东,可是义无反顾这个词鲜少会用到,甄林嘉自己也从来没有将这个词用在自己身上。
阳光从窗口那边打进来,甄林嘉稳定情绪之后将匕首放进鞘里,此时这间不大的卧房多了几个人,甄林嘉一一望过去,不想说话。林桃悄悄拉了椅子在甄林嘉身后放好,甄林嘉似乎没有感觉,仍旧站着望着眼前这些人,说:“那该死的清道观道士又把传播消息的通道锁死了!”
花青墨丹的表情在几人当中可真是一股清流,毕竟是夫妻,两人在甄林嘉说完话之后的同一时间微不可查的点点头,花青望了墨丹一眼,墨丹随即接住点头往前一步走到甄林嘉面前说:“教主,不必担心!”墨丹将手交给花青,花青拉着墨丹的手也来到甄林嘉面前,墨丹便接着说,“我与我家我夫人方术都还将就,愿意一试。”
甄林嘉将目光收回来,听完墨丹说的话,双眼中的浑浊立刻消失,她望着眼前这一对夫妻,说:“两位前辈来得正好,只是苦了你们与我一同在这奇怪的城市了。”
“教主,这并没有大碍的,我们也是犯生教的人,为犯生教为教主做一些事是我们的荣幸呢!”花青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她喜闹,他喜静,她与他是青梅竹马,也是天赐良缘,其实发展到这一步得亏一个人,花青墨丹双双望了彼此一眼同时说道,“教主尽管吩咐我们便是了,能做到我们便拼尽全力,不能做到我们便同教主一起想办法!”
甄林嘉放下心来,焦急没用,甄林嘉从小就知道这一点,她坐在身后林桃拉来的椅子上,说:“初晓,你没将赫苗的事对两位前辈说么?”
初晓从盛茧后面钻过来,从进入郭城初晓就奇奇怪怪的,一直陪在初晓身边的盛茧便一直疑惑,但是初晓没说话,盛茧也不想问,万一是个不好的事情转到自个这儿,盛茧也觉得难办,因此私底下明面上都隐藏得很好,果不其然初晓现在的表情就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甄林嘉并不会什么读心术,只初晓这副模样实在是过于明显,甄林嘉等着初晓站好之后问:“初晓你该不会是见着亲人太开心什么都忘了吧?”
初晓带着花青墨丹以及好姐妹盛茧的时候并没有遇上什么阻碍,赫苗没来,封锁消息的通道也是通了的,因此初晓盛茧花青墨丹四人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困难,初晓又因着喜悦盖过了鲜少出现的磕绊,便忘了,直到四人回到这个宅子尝试将消息传递给甄林嘉的时候,任何一切都是无力的,初晓没说话,因为心中死死认定自己将一切都搞砸了。
甄林嘉见初晓没说话,心中知道这个时候初晓陷入自责,也是,本是千难万难的突然在见到最想见的人之后又见到自己本以为会面对的困难尽数消失,心里的那根弦便断了。还是年纪太轻了,经历少了些,甄林嘉在心中感叹着,嘴上说:“初晓,你这是初犯,我不说你,但记住按照大安的律法你已经成年,做事再这么欠缺考虑死的就是我们。”
初晓想了很多即将会落到自己身上的各种各样的惩罚,心中一直上上下下不安的跳动,没想到甄林嘉并没有惩罚自己,心中感激万分,当下行了犯生大礼说:“多谢教主,属下一定会记住教主教诲。”
甄林嘉站起来,对着面前两位长辈说:“具体事宜两位前辈了解多少?”
花青喜欢说话,一般情况下这对夫妻都是花青在负责说话,除非是花青不能够完整表达出的意思墨丹才会开口。花青拉着自己丈夫的手说:“清道观吧?我们二十几年前打过交道,那时候我与阿丹都太过于稚嫩,但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一个人。”
“谁?”甄林嘉抬头疑惑的问。
“吴成劫!”
“什么?!”甄林嘉惊讶以至于坐着变成站着,几个小的除了盛茧之外都发出类似的声音。
盛茧在一旁迷茫的望着眼前这几个表情十分惊愕的女人,说:“什么情况这是?”
初晓回头拉着好姐妹的手说:“吴成劫是赫苗的师傅!”
“这么巧?真的假的!”盛茧表示怀疑,随即想起吴成劫是赫苗的师兄便将自己的怀疑止住,因为事情是肯定的,赫苗自己都介绍说是吴成劫的师弟了,虽然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但耳朵听到的也很有可能是假的,这世界本就需要自己去分别真假对错。
“是真的!”林桃作为林卫堂堂主,见的东西多了,回答盛茧的话不知不觉中比最开始见着甄林嘉时要平稳许多。
“准备午饭吧,饭后我去一趟吴国皇宫,陛下刚好下朝,我得去会一会这个人。”甄林嘉简单吩咐一下,对着两位长辈说,“两位前辈,赫苗是右将军席梦溪的座上宾,请小心些。”
吴圭今日的早朝仍旧是坐在那仿佛是装饰的龙椅上,听着下面的人像是在谈什么秘密一般用着小声且没有穿透力的声音,渐渐被困意袭击,但是那个人不会允许自己在大殿上直接睡过去,久而久之也养了个敷衍的毛病,半闭着眼睛神游天外。吴圭许久没有见过外人,更别说是女人了,吴圭想起昨夜那个女人,半年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陌生人,因此他没来由的一笑,荣浩就坐在他的左下方,忽然回头,敲看见这一幕,人对于在乎的人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以及动作都会做自有深入的联想,荣浩也不例外。荣浩其实本身也是一个傀儡,吴圭也是个傀儡,做事的汇报工作的全是徐素的工作,两人在这儿装个样子,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几乎静止。
吴圭对于荣浩的注视十分的敏感,回头望着荣浩,荣浩脸上有那种厌恶的神色,吴圭的心瞬间就凝结起来,但下面的人还在说话,吴圭不好做解释。吴圭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做解释,但是有这种意愿,心里这种想法一旦开始落地生根发芽,吴圭便觉得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可是徐素还没有告知荣浩下朝,自己就只能在这里等着,等着结束,吴圭感到深深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