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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实在!”
伯焱冷哼一声,靠在一旁的石桌上,没有了下文。
“他真的不是贺举祯。”梁初极力解释着,“你们只需派人去京都打探一下便知,贺举祯掌宿卫营兵,莫说几个月,便是几日不在,整个左翊卫便都是人尽皆知的!”
“人已经派去了,我们又不傻?”伯焱轻蔑道:“何况,你说的也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
“可他真的不是…”
“不是?你刚才没听伯辗怎么说?他若不是贺举祯,你为什么要替他去死?”
“……”
“别说什么舍己为人的话,这世上哪里有人那么傻,要是他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又为什么要替他挡那一刀?”
这话问的正在点上。
可梁初是不能说的。
她不能说,她需要那个人带她回京…
她也不能说,自己为何要回京…
“说不上来了?”伯焱激道:“你苟延残喘地躲在凤凰山,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跟他重逢?”
这话说得实在伤人,伯焱亦有所察觉,只是却不肯服软。
梁初紧握双手低了头,并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半响之后,她开口道:“李翰青与权老交好,再如何,也不会帮贺家的。”
自然不会想要带了贺举祯上山。
“戚乐不是贺举祯,你和权老心中有数。我只能说,得罪了他,只能叫整个凤凰山骑虎难下…”
梁初说完转身离开,并没有要央求伯焱,不要将方才她在敞厅中的事说出去。
似乎也并不担心权老要对祁修元做什么。
以她对权老的了解,若是什么深仇大恨,那对于祁修元的身份,他定是要证实之后才会动手的。这也是为什么伯辗屡劝无果的原因。
只是她却将去敞厅中要同权老商量的事忘了个干净。
回到屋门前,方才又想了起来。
梁初止步,犹豫半刻之后还是没有开门。
……
派去寻李翰青的那人是最先回来的,信交给了李翰青,也同样得到了一封回信。
信中自然是否定了权老的猜测,却仍旧并没有将祁修元的身份相告,而是同祁修元那日与权老说的一般,不是敌人。
不过单单这样,伯辗还是不信,仍是要等去往京都的人回来之后方可确定。
约莫十数日,那人将消息带了回来。也同梁初说的一般,不论是左翊卫的人,还是贺府周围的人,皆是一般的回答,贺举祯确实是在京都的。
这样的消息,自然全然否定了权老当初的想法,便也没有再继续。
梁初从不担心这件事,因为权老和伯焱与伯辗不同,他们做事谨慎小心,万不会鲁莽行事,且自己那日已同伯焱澄清了,他心中的疑惑便会更重。
叫梁初忧心的,依旧是如何离开凤凰山,且悄无声息地不叫顾瑶知晓…
……
这日,顾瑶前来同梁初邀功。
“你那块玉锁我交给李律了!他说一定会代你还给祁修元的!”
方说出口,便立刻捂着嘴四下张望起来,确定周围没人,这才长吁一口气,道:“以后别让我提起他来!我一提起他肯定还要说他名字的,可你又不让说,我又下意识地要说,最后把我憋坏了不说,还叫别人也知道他的身份!”
“知道了,以后不提。”梁初笑着点头。
“咱们要回京的事儿我也没说啊!谁也没说!反正就是一句空话,还不知道要在什么时候呢!再说了,我觉得这儿挺好的!”
二人正闲聊着,敞厅外忽然来了人,是权老。
还有他身后跟着的伯焱伯辗。
“李翰青最近是怎么了?”伯辗说着,见厅中梁初和顾瑶都在,便立时收了声。
“把人接来就是!”权老指了伯辗道,“这次你去。”
“我?平时不都是伯焱去吗?顶多我陪着而已,怎么这次就我一个人?”
“叫小迸陪你。”
“小迸?他还不如我呢!若是在山下遇了事,定是跑在我前头的!”
伯辗瘪瘪嘴,不依。
“什么事啊?”顾瑶感兴趣地一问,“要不我去?闷在这里好几个月了,还没下过山呢!”
“哪里都有你!忘了来的时候被颠成什么样了?”权老摸着胡须笑着,“你要不怕颠簸呀,你就跟着伯辗去,反正你在这儿跟不在这儿没什么区别,走两天还省得给我添乱!”
顾瑶不服气了,嘟着嘴站起身来。
“您这是什么话?是您不让我干活儿,让我好好看着阿初的,现在又说我帮倒忙?”
她气呼呼地在原地转了两圈,“我不去了!以后我啊,就跟在您身边儿给您好好添乱!”
说罢,一跺脚出了去。
“急眼了。”伯辗大笑道,“你说什么不好,说她没用?没往你脑袋上洒面粉都是好的!”
想起前些日子小迸的生辰,顾瑶盛了一盆的面粉洒了小迸一身,可叫东厨的厨娘们一顿好骂。可第二日,那些骂过顾瑶的厨娘却又紧赶着做了好吃的去哄她,生怕她记仇呢。
想起那件事来,权老也有些犯怵。
“你去不去吧?”
“不去!”
伯辗果断拒绝,颇有底气。
“好!”权老道,“再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吧?我提前问问顾瑶那娃娃需要什么东西,都给她备上,好叫大家在那天都乐呵乐呵。”
伯辗嘴角一抽,起身愤愤离开。
“我去!”
我去还不行!
惹的伯焱都笑出声来。
见梁初朝自己这里看来,顿时又严肃地别开脸。
从抓到梁初偷听他三人对话的那日开始,他还未同她说过一句话…
也不知为何,就是觉得有些气。想开口,却不想先开口,想像平日一般同她讲话,却抹不开面子,甚至这许多日来,还从未真正看过她一眼…
伯焱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只是一听梁初那般袒护那个戚乐,便莫名觉得不爽。
所以他思来想去,还是将她视若无睹,让她自己好好想想是怎么回事!
可适得其反…
梁初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有错,甚至也没有要同他开口讲话的意思,每日仍是安静地在敞厅帮着权老的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