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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旭站在马车旁掀着帘子,表情微怒地看向车内仍是沉睡着的两个人。
那个梁初靠在自家公子身上,毯子却是搭在她的身上…
可看他们坐的那个位置,该是自家公子挪过去的…
“公子!”
秦旭之顿时沉了脸,只一声便将祁修元叫醒了。
可旁边的梁初却仍是闭着眼,更叫秦旭之来气。
“公子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嘘!”
祁修元皱了眉,指了指梁初,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只是秦旭之声音之大,已将梁初惊了醒。
她睁眼便见秦旭之在瞪着自己,慌忙坐直身子的同时扭头一看,方才…莫不是靠在祁修元的身上?
她这般猜想着,赶紧低了头。
祁修元瞪了秦旭之一眼,下了马车在路边伸了伸懒腰,这时,白封也走了过来,梁初下意识地往马车内缩了缩,不预备下去。
“看这天气,待会儿该是要下雨的,不知郡王是想宿在前头,还是加快脚步连夜入下一个城?”
“这么多人…不好大张旗鼓地入城吧?”祁修元说道:“还是寻个空旷安全些的地方扎营宿一晚最好。”
白封点点头,换来前头的引路的人知会了一声,而后看向马车道:“这医侍与郡王同乘,车内难免拥挤,不如叫他去前头那辆马车与我一起?”
祁修元摆摆手,笑道:“正好当个枕头用。”
说着,招呼梁初下来,叫秦旭之拿了些干粮给她,白封带着警告的意味看了梁初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往前头去了。
这一眼叫祁修元看在眼中,却也没有开口。
雨确实有预兆的来了,只是这初春并未下得多大,雾蒙蒙地倒像是飘着一般。依着祁修元的话,众人在一处村舍前扎营停驻,迎来了他们回京的第一个夜晚。
入夜总是冷的,梁初缩在帐中抱着双臂取暖,听着外头寂静到没有一句谈笑的声音,只隐约看得见不远处,那火堆旁坐着的祁修元和白封。
忽有人挡了她的视线,弯着腰走了进来便坐在一旁。
是一个宁王府的精卫,好像是在前头引路的那个人。
“你是永乐郡王身边的医侍吧?”
他说着,歪着脑袋看向梁初道:“听说你不会说话?”
片刻不见梁初回答,他奇怪道,“那你怎么给人看病啊?看了病也就你自己知道,别人都不知道啊!”
梁初拿出随身的一本手掌大小的无字书来,这是祁修元特意给自己的,连同炭笔也预备了一支。
“噢…能写啊!那正好!”
那人笑着,偷偷瞄了眼外头,忙把帐帘放下,边撸起袖子边道:“你帮我把把脉吧!”
看着随意放在自己手腕上的那支黝黑的手臂,梁初心里虽然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落落大方地抬起右手,轻放在那人手腕桡侧寸关尺三处。
这还是她头一次单独诊脉。
医书上的东西,没有经验便是无法吃透的,她很明白这一点,也知道自己不过就是个装模作样的花架子,但是也须得做足样子,好叫别人不会对她起疑。
极其认真地数着这人的脉息,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梁初收回手,取出炭笔在纸上写上一句。
“近日有何不适?”
那人取过来看了一眼,回道:“就是白天浑身觉得冷,到了晚上反而嫌热,睡不着,也没什么别的!”
又写道:“是手心发热吗?”
“是!”那人瞪着大眼笑道:“你怎么知道!噢…对!你是医侍嘛!肯定知道啊!我这是什么病啊?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梁初摇头,写道:“只是有些心阴不足的症状而已,平时忌生冷发物,多吃些颜色鲜亮的东西,注意休息便可。”
说着,提了药箱过来,在里头挑了一个瓶子,将里头的药倒在一张桑皮纸里包好,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
梁初写道:“此物滋阴去燥,热水泡着每日两次。”
那人打开捏了一小片出来,先是闻了闻,而后直接扔进嘴里嚼了几口咽下去。
“这样吃行不行?热水多费劲啊!”
梁初摇头。
“噢…不过这里哪轮得到我挑三拣四地吃东西啊,回去再好好注意吧!多谢啊!”
说着便要起身,忽然又想到一事,便扭头露着大白牙朝梁初笑道:“对了,我叫付征!这路上要是有什么事就去最前头找我,我铁定帮你。”
而后摇了摇手里的东西,笑道:“多谢了!”
梁初不觉抿嘴一笑,以做回应。
那人便起身离了开。
这种微不足道的帮助,此刻对于梁初来说竟是有些欣喜的。
这正叫秦旭之看了见。
他取了块方烤好的肉来给她,正见了这个男人从帐中出来,当然要问上两句。
“他是宁王府的人,找你干什么?”
许是习惯了,梁初便也写了下来给他看。
“他有些不舒服,来问问我。”
“你是我们公子的医侍,不是给所有人瞧病的大夫,回京的路还很长,注意你的言行。”
说罢,将东西递给梁初,转身走了。
倒叫梁初有些歉意。
也是,方才应该直接拒绝了的。
半个时辰后,祁修元和白封皆入了帐安寝,外头轮番守着几个值夜的人,看着便觉安心。
只是在夜班之时,那个付征又悄悄寻了过来。
他掀了梁初的帐帘,见她仍是沉沉地睡着,没有丝毫察觉,便直接进了去,裹着衣服躺在旁边。
这帐狭小,本就是祁修元特意吩咐叫梁初一人宿的。可这付征方交了岗,却发觉原先的帐中没了自己睡觉的地方,找来找去,只得来了这里。
虽然是两个人,倒是也不拥挤,付征还是有些分寸地特意往边靠了靠,在与梁初之间留了一个位置出来。
听着梁初均匀的呼吸声,他也沉沉地睡了过去,不时便打起鼾来,叫梁初察觉。
起初是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是他,便松了口气坐直了身子。
犹豫片刻,看着外头雨停,还是裹着被子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坐在火堆旁取起暖来。
值夜的人见了也没有说话,只要不是离开这里,便如何也无须提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