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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江府正堂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军将军,江鹤轩忠义殉国,风烈长存,朕深感惋惜,特与追封王爵,其身后一切事宜,交由礼部及国公府一同打理,其女,江氏清月,德才兼备,即日入住国公府,赐姓赫连,封为宁安郡主,钦此”
“宁安郡主,起身,谢恩吧。”
刘公公收起手里的诏书,轻声的说到。
江清月一身素衣,双眼无神,目光缥缈,她双膝跪地,脸上布满了哀思,江清月怎么也不会想到,前些日子,父亲刚给自己传过家书保平安,不仅如此,再过几日,父亲就可回京过生辰。江清月的欢喜还未冷却。怎么才短短几日的时间,父亲就突然离自己而去了呢?。
她根本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江清月跪在大堂内,神情还依旧恍惚。
“宁安郡主?”
刘公公见面前的消瘦女子呆跪不起,便走到身旁,又轻唤了一声。江清月迷离的双眸蒙上了一层水窗,她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臣女,谢恩”
看着那双微颤的双手,刘公公的心中传出一声哀叹。他将诏书轻递到江清月的手中说道:“宁安郡主请节哀,虽将军已逝,但江家的恩宠仍在,望郡主好生珍重才是。”
刘公公长居宫中,每每遇到此事,他总要多安慰几句。
“刘公公辛苦了,清月明白。”
江清月在泪眼婆娑中缓缓站起。可能是跪的太久的缘故,虽以站起,却还有些摇摇欲倒,江清月身边的侍女慌忙将其扶住。
“那老奴就先行回去复命了。”
刘公公望着萧索的江府,心中不免为江清月的未来感到担忧。江家的风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偌大的府邸,如今,只剩下江清月一人,虽被封为郡主,可往后没有了父母的庇佑,一介孤女,在这乱世中生存,岂会容易。
刘公公望着面前的柔弱女子。在她清秀的面容下,刘公公仿佛已经预见了藏在这清秀背后的艰辛与痛苦。
没有在做停留,刘公公缓缓的走出了江府大堂。
“白画,送送刘公公。”
名叫白画的侍女抹去了眼角的泪珠,紧随着刘公公走出了正堂。
见二人离开,江清月缓缓的来到了庭院。她站在凉风中,望着凋零的院落,回想着儿时父亲陪她在这院落中玩耍。那一幕幕温馨的片段不停的在她脑中回荡,最后交织成了万千悲伤,深深的将她淹没。
白画送走刘公公后反身看到江清月落寞的身影,泪水再次滑落了下来。她自小就跟在江清月身边,服侍左右。两人的感情不仅深厚,而且还极为的默契。让白画看到江清月这般痛苦,她怎能不为其心痛。
白画不忍看到江清月如此哀伤憔悴,于是她上前劝说道:“小姐,保重身子啊!”
江清月被白画扶进内屋,坐在了榻上。紧接着,白画倒了一杯参茶递到了她的面前。江清月接过茶杯,右手轻托杯底,搭在了腿上。她看着杯中深红的茶水,陷入了哀伤的沉思中。
不伤心?怎能不伤心。
江清月自小母亲去世,与父亲相依为命,父亲为人忠厚正直,虽有些严肃古板,却对自己母亲一网情深。父亲一直在宫中身居要职。母亲去世期间,为父亲说媒保亲的人不胜其数,但父亲自始至终都未找过其他女子,他自己一人将女儿拉扯长大,教她习字、做人。就在此刻,江清月的耳边还会时常响起父亲的期许。
“待月儿成亲后,为父就辞去官职,搬到离月儿最近的住所颐养天年。”
父亲还未看见自己成亲,怎么能忍心离她而去。
“啪嗒....啪嗒.....”
悲伤的泪水不停的滴入茶中。江清月的心以被哀痛刺穿。那流淌的鲜血融入到了思念中,凝结在了江清月的灵魂上。
白画看着自家小姐那苍白的面容实在心疼的紧,于是又安慰道:“小姐,不要在折磨自己了!虽然老爷不在了,但你也并不孤独,白画一定会寸步不离的陪着小姐的。皇上的册封也让老爷的亡灵得到了慰藉,而且小姐如今也是郡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白画的安慰,江清月并没有听进去,但郡主二字,却令江清月哀痛的心灵为之一震。
“郡主!.........”
江清月此刻恨透了这个虚名。
王爵?郡主?不过是一个封号而已,皇室也只是想借此机会向世人展现皇家的宽厚。如果可以拿这些虚名换取父亲的性命,江清月绝不犹豫。没有了父亲,这些又有何意义。
“若不是萧亦陵,父亲何故于此。都是一群伪君子。”
江清月在愤恨中用力的攥紧了茶杯。那掌心与茶杯的摩擦声,白画听的真真切切。
“国公府。”
在充满悲伤的卧房内,江清月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知道,让其共同参与父亲的身后事宜,这是皇上特意给江清月和国公府建立起来的一种交集。毕竟江清月日后要入住国公府,于情于理,对于父亲的丧事,国公府必然要参与。这也是皇上给国公府一个彰显其仁义的机会。
“小姐,我们日后是要搬进国公府里住了吗?”
白画也在这时提到了国公府。
一想到入住国公府,江清月也是有着百般的不愿,但在刘公公宣旨的那一刻起,一切已成定数,虽有百般不愿,但也无可奈何。
就在江清月思索之时,白画突然说道:“小姐,您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整日沉浸在悲痛中,身子实在是太弱了,今夜守灵的事就让白画代劳吧!”
“不!”
江清月坚定的回道。
“我是独女,守灵自然我去。”
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就算白画心疼江清月,但也不能阻拦。
话音未落,江清月便拖着疲惫的身子和白画来到了灵堂。
“白画,我想单独陪着父亲,你先出去吧!”
江清月站在灵堂前,望着父亲的灵棺,与白画交代了一句后,她便缓缓抬头,望向父亲的画像,眼中尽显失落。
深秋的夜有些许凉,莹莹烛火点缀着江府的落寞。偌大的府邸此刻只剩下了她与白画。管家、佣人早已四散而去。江清月轻吸一口气,空气中都弥漫着孤寂与凄凉的味道。她低垂眼帘,缓缓回头,将哀伤的视线落向了灵堂中心处那口醒目的棺木上。
“小姐”
看着江清月,白画站在灵堂外,语气中充满担忧。
江清月虽然没有看向白画,但从她的语气中,江清月也感受到了白画隐隐的担心。
“你不必担心,先出去吧。”
江清月看着灵堂中的棺木安抚了白画一句便不再多说,她缓缓的走进了灵堂,来到了父亲的灵前,她弯膝跪在了蒲团上,轻低倩身,拿起一叠灵纸一张一张的递到烛火前,再将燃烧后的灵纸轻轻的放在了面前的铜盆里。
秋月当空,夜已入深。
周围的寂静一点一点将江清月的内心击垮。越到此刻,江清月的内心越是悲痛难忍,她微颤的背影包裹在痛苦中难以自拔。任凭时间流逝。江清月就想这样安安静静的永远陪伴着父亲。
她轻抬下颚,望向父亲的灵位,随即拿起灵台上的三炷香,将其点燃后,插在了灵台上的香炉里。
凉风丝丝入夜,江清月转身来到父亲的棺木旁,缓缓蹲下。她颤颤微微的伸出右手抚摸着朱红色的棺木,父亲的遗体早在两天前送到,明天早晨将要封棺,江清月一直没有勇气,去看父亲一眼,她怕在看见父亲的那一刻,她的精神世界会彻底崩塌。
近了,江清月缓缓睁开双眼,印入眼帘的是父亲闭目的面容,父亲的面容古板依旧,刚毅犹存,他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好似睡着了一般。江清月颤抖的伸出双手抚摸着父亲的脸庞,泪水迷失双眼。手指抚摸着父亲的眉头低语道:“父亲,要是月儿不用您日夜操心,会不会您就不会有这么多愁容了!都是月儿不好!”
在低泣中,江清月跪在江鹤轩的棺木前,用忏悔洗刷着思念。
江青月眼含清泪,手指慢慢的往下滑动,轻抚着父亲的脸庞。江清月身体一顿、目光停留在父亲的嘴角。江鹤轩的嘴角上在这一刻突然隐现出了一丝乌黑。
“按理说父亲是被人刺死,为何嘴角会出现这般黑色?”江清月一番思量后擦干了脸颊上的泪水,急唤道:“白画.....白画......”听到江清月焦急的呼喊,白画一路跑到江清月的面前,看到江清月紧张慌乱的神色,白画担心的问道:“小姐,怎么了”
“快,给我找根银针过来。”
江清月突然感到,父亲的死也许真的不像表面看上去的这般简单。
白画一直也没有走远,所以才这么快就来到江清月的身边。
不多时,白画再次出现,递给江清月一根银针,江清月小心的接过,对着江鹤轩的咽喉处刺了下去,此时她有些紧张,慢慢拔出银针。只见针头一半乌色一半银色。
江清月有些站立不稳。
“小姐”
白画紧忙扶住了她椅的身子。
看到了银针上的乌黑,白画疑惑的问道:“小姐,老爷不是重伤不治吗?怎会中毒?”
“现在你马上去找西郊的叶大夫,让他火速来府一趟,记住!千万不可声张,你就说是我悲伤过度,心血郁结即可”
江清月对白画吩咐了一番,白画便急匆匆的走出了江府大门。
望着白画的身影在门外消失,江清月再次看向棺木中的父亲,内心隐隐感到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