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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一章的时候,某朋友给我发了一张聊天截图,似是用了ps软件、将我打下的“才不是”三个字改作了“是”,整个聊天记录的意思就变了。于是我道:“你动用了ps的能量,会遭到反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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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司命并未和姬如一同回到阴阳家,而是到了东郡。在这一个繁华的城市之外,是一片密林,也是流沙的据点。
如所有城郊一样,这里地势险拔,高山林立,全然不似属于这纷扰红尘的地方。
白色的凤凰似是有些不安的样子,在一片还算宽阔的地上踱来踱去。而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凤凰机灵的望着四周,最后将目光聚焦于一处。
荷衣女子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它的面前,凤凰似乎很开心似的长吟了一声。不远处的一座小屋,正是白凤平日里休息的地方。白凤有着极为奇怪的洁癖,不论是谁来到这里,白凤都不可能会让对方靠近自己的居所一米之内,即便是卫庄来了亦是如此。
然而这一次却有些不同。凭白凤的武功,他很轻易就能得知别人靠近,更何况凤凰已经发出了长吟,白凤更不可能不知道。但是纵然如此,那间屋子依旧是安安静静的,让人错以为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白色的凤凰讨好一般的走近少司命,用自己的头部轻轻蹭着这位阴阳家的女子。样子就好像是久别了的故友。
少司命摩挲着凤凰的绒毛,眼中却似有点点悲戚。
这里的地势极高,山顶处的梧桐只剩了枯槁的枝干,压上了了片片白雪。
佩缨濯,风萧索。
轻轻叩响那扇紧合的木门,并没有人应声,少司命便走了进去。
体型硕大的凤凰也想挤到里面,但是少司命进屋之后,回过身来,对它轻轻摇头,凤凰似乎是听懂了,退了几步,又开始在空地里徘徊。
少司命一进屋里,便看到了在榻上半躺着坐起身来的白凤。
虽是冬季,但这个小屋内却是暖暖的,暖炉就在床边,感觉像是已经到了生机勃勃的暖春。
“还好么?”少司命坐在小桌旁边,问着。也许是因为习惯了淡漠的语气,虽是关切的话语,听来还是有几分漠然的感觉。
“恩。”白凤点了点头,目光穿过身侧的一扇镂花小窗,望着外边的轻云。
冷冰冰的表情依旧,然而看得出,这个男子的面色有一些苍白,似乎是得了什么重病一样。
淡淡的两句话过后,屋子中便是一片沉寂,但是却没有尴尬的感觉。
“不要离窗那么近。会冷。”少司命说着。
“好。”虽然嘴上应着,白凤却没有要离开窗边的意思。白凤静静地望着窗外,仿佛想到了什么,眉眼一斜,冰蓝色的眸子望着荷衣的阴阳弟子:“宿体的事情,你早就知道?”
“恩。”少司命说着,眼神冰冷而淡漠,“只不过没有料到……”
白凤轻轻一笑,接着转过头来,看着窗外,仿佛在外边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没有料到我会出现,是吗?这并不怪你。”
浅浅的微笑,不再带有曾经的高傲和不屑。如果这个白衣男子愿意卸下冰冷的面具,他必然会让许多女子为之倾倒。可是那样一直温柔的白凤,就不是真正的他了。他有属于自己的傲然,不允许任何人侵犯。
只是在此刻,白凤的高傲已经内敛许多。
“我如今……是要来取你性命的。”少司命淡淡说着,然而她的声音已经开始微微发颤。
听到这个消息,白凤却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笑道:“东皇在想什么?函谷一战,想必他已经损失了不少人手。如今派你来,更是下下之策。”
“……”少司命沉默着,许久,竟然轻笑了一声,“不,东皇阁下是想试探我。”
想要试探她,究竟会不会亲手杀掉、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在她心中有些许分量的人。
白凤也是怔了一下,淡淡地望着坐在不远处的荷衣女子,随即,嘴边又挂起了浅浅的笑容。也许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他的笑容都有些苍白。
“霓舞已经接替了大司命的位置。函谷一战里,月神大人……空出来的这个位子,应该会由姬如千泷补上。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东皇阁下可以牺牲任何一个弟子,并且能够确保阴阳家有余力应对其他。”少司命从桌上挑了一个杯子,捧起茶壶倾倒。
壶中倾泻而出的并非有着清香的茶水,这让少司命一愣。
半坐在榻上的白凤注意到了她瞬间的变化,目光也落到从茶壶中倾出的清澈液体上,笑着:“我不太喜欢喝茶。”
“恩。记得。”少司命淡淡说了一声,执起杯子,饮尽了茶杯中的水,“况且没有了夙星……诸子百家的损失不比没了儒墨两家少。”
“什么!你说夙星……她……”一直沉静如水的白衣男子这才有了些反应,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端坐在桌前的女子。到了嘴边的话已经吐出一半,可是最后的几个字,白衣的男子却迟迟没有说出口,“咳咳……咳……”
也许是由于一时着急,白凤顿时感觉身体不适,猛咳了起来。
荷衣的女子赶紧起身,走到榻边轻轻拍着白凤的后背。她微冷的手指触在白凤的额上,感觉到白凤的身体一会儿极冷,一会儿极热,犹如得了什么罕见的恶疾。但其实,这并不是疾病,而是臾华剑的反噬之力打乱了人的内力气血。一直在屋外徘徊着的凤凰似乎也是感觉到了主人的身体有恙,隔着门,在外面长吟起来。
幸而没有多久,白凤的咳嗽声就停了下来。轻轻将自己身侧的女子往外推了推,此时的他并没有多少力气,但是少司命却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回到了桌边。
“我还好……”白凤轻轻说着。
凤凰还在外面紧张得不行,高亢嘹亮的吟叫声与屋内白凤的低语全不相同。
“以前你对这些纷争,都没有兴趣。”少司命的语气平淡,但是紫色眼眸中,似乎是有浅浅的失落感,“因为她是墨家人,所以你才在乎诸子百家?”
白凤依旧没有回答,只是问了一句:“我还有多久的时间?”
“如果我现在动手,你还有的时间不到半刻。”少司命的语气中掺杂了些微的怒意。
听见这样的话,白凤却笑了起来,饶有兴趣地望着面前的女子:“原来,你还有些小时候的影子。”
然而少司命却是怎样都笑不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男子如今毫不在意的模样,少司命真的有一种将他揍醒的欲望:“真的不告诉她么?再用臾华剑的话……”
白凤轻轻摇了摇头:“告诉了又有何用?何况……”沉吟片刻,这个病弱的男子凄然一笑,“何况,我和她……也不是什么至交好友。”
谁能想象,有一日流沙第一杀手,竟会虚弱得如同一个病秧子。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一把绝世的宝剑,只因为是他亲手唤醒了臾华剑。便也在唤醒臾华剑的时候,沦为了那把饮血长剑的宿体。
那是上古时候遗留下来的神兵利器,寻常人若要使用必然要以血为祭,且定然会受到剑中戾气的反噬,因此才有了宿体一说。臾华剑从宿体获得能量,反噬之力也会移到宿体之上,这样,便可以确保使用臾华剑的人安然无恙。
只是当日夙星没有料到,第一个取出臾华剑,将这把饮血利刃唤醒的,会是白凤。
“你怕拖累她。”少司命的声音虽然清淡,但却一语中的。如同一柄锋利的剑,刺破了白凤的伪装出来的不在意。女子的目光锁在白衣男子的面容上,问道:“不会遗憾吗?你没有多少时间了……他们需要那把剑的力量……”
“既然需要,便用好了。”白凤轻轻一笑,望着已经负雪的群山,“如若能死在她的手上……”
榻边,荷衣的女子一直都安静立着,看着面容有些苍白的男子。那样强大的反噬之力,恐怕休养很久才能恢复到从前的状况。只是,需要那样漫长的时间恢复身体,谁能保证在那一段时间内,诸子百家不会再借用臾华剑?
是有多久的时间,少司命没有再感受到生气的感觉了。然而这一次,面纱后的她抿紧了唇,手指渐渐握起,指尖泛白。
面前的男子,是怎样一个人啊……竟然为了一个女子,到了这种地步。
原来,自己并不是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
“你也有儿时的影子的,至少,还是那么倔强。”淡淡地说着,紫发女子转过身,缓缓走了出去。
白凤这才回头看了看她,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暗暗锁眉。
一直不安地守在屋外的凤凰见到有人出来,立即打起精神奔了过去。只是眼中的神色忽然由兴奋变成了疑虑。一直都跟着少司命的足迹往前走着,到最后,直接蹭到少司命的跟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少司命抬着头,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凤凰:“他不让我离开,是么?”
凤凰仰天长吟,算作承认。
荷衣的女子倒是不觉惊奇,缓缓梳理着凤凰银白色的羽毛,道:“我是要想办法让你的主人活得再久一些的。你也想帮他,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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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夜幕降了下来,山下放着鞭炮欢庆的声音还没有结束,在那一片欢乐的气氛中,没有人意识到就在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屠杀,数百人在新年的夜色中失去了生命。
那里的欢乐似乎近在咫尺,然而对于执剑漫步血海的人来说,却是永不可及。
尸体横布在道家各处,鲜血弥漫在了肉眼可及的任何地方。将这里凌乱的一切都收拾好以后,空气中还是弥漫着淡淡的腥甜气味,如同梦魇萦绕在所有人的心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们,这里埋葬了多少亡魂。
“她……?”
“怎么又回来了?”
“大家小心。”
……
听到大家的声音,我转过头去,刚好迎上了正在前行的少司命。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往我这里走的。
一步一步,极为稳重。
周围的人已经纷纷拔剑,将凌厉的剑芒指向这位私自“闯入”的阴阳弟子。而少司命将周围的肃杀气氛丝毫不放在眼里,阔步走向我。
她……又回到这里做什么?
我的脑海里是和其他人一样的疑问。
“姑娘。”就在少司命距我不过数尺的时候,一身白袍的玄楚挡在了她的面前。那一身白袍上已经染了部分血迹,衣襟边上的绒毛也已经绯红。虽然装束有些难堪,但是玄楚由内而发的气质还是令他显得很优雅。
少司命淡漠的眼神扫过他的时候,似乎眉眼间也有了一阵小小的触动。她的声音轻薄得如同此时空气里弥漫的、从山下传来的淡淡烟火气息:“我无意伤她。”
“我信你。”玄楚淡淡笑着,却并没有让路的意思:“只是姑娘现在来,似乎有些不合适。不如我们找个合适的地方,再谈不迟。”
“玄楚师兄!”
“师叔~”
一时间众人又开始按捺不住,有几个年轻气盛的弟子,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们额上的青筋。
玲珑子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笑容,只是摩挲着自己有些凌乱的胡须:“凌小姑娘可同意?”
“玲珑掌门!”
“我…没意见……”我轻声说着。周围那些弟子执剑相对的凶狠模样,让我看了都有些害怕,恨不得早些摆脱这种令人害怕的紧张气氛呢。
“我随凌姑娘一起。”玄楚的声音轻轻传来。我当然知道他是担心事情有变,以防万一才要跟来的,只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少司命和寻常所见的阴阳弟子并不一样,我可以相信她。
还不等我拒绝,少司命便说道:“不必,公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