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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公子！”玉禹卿的这声呼唤如泣如诉，听得莫璟全身上下一阵酥麻。
“你来了？”她只了三个字，但她那双满溢着欣喜和激越的眸子丝萝一般纠缠着他的眼眸，却让他一下子读懂了无数个隐藏在她内心的字。
“玉姑娘。”他忍不住轻轻喊她，看到她受辱受屈的模样，他恨不得一下子就把她抱在怀里。
“公子心！”她忽然瞪大双眼看向他的身后惊呼。
莫璟微微皱眉，沉下脸来，腰身一拧，双腿飞打出去，直踢偷袭者的腹部！
“啊！”偷袭者惨叫一声，登时倒地，痛苦万分地打着滚。
两人定睛一看，原来是王霸的一名手下。
王霸还在一边捂着脸喊痛，此时见手下被放倒，不由又气又急：“快，都给我上！给我打死这个兔崽子！”
还有三个手下一得令，便大喝一声，各自运气，张牙舞爪地围攻莫璟。
莫璟手臂一挥，挡在她的面前，侧过脸向她疾道：“快躲到边上去！”
玉禹卿立刻会意，徒书摊边上，但眼睛从未从莫璟身上移开过半分。
就在这句话刚完的时候，莫璟已经手起脚落，身形飞旋，一身紫衣宛如落花朵朵，引得围观众人无不瞠目结舌，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三个手下哪里是莫璟的对手？连声惨叫之后，这三人也都倒地不起，捂着不同的部位，“哎哟哎哟”地喊得瘆人。
莫璟轻轻掸璃身上的灰，冷冷地看了一下地上的三人，似乎仍觉得下手轻了。
王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在京城横行霸道多时，何曾吃过这样的大亏？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怒，干脆窜到莫璟身前，色厉内荏地吼了一句：“哪儿来的混子，敢坏本大爷的好事，知不知道惹上我会有什么后果？你……啊……”
“畜生！”莫璟骤然厉喝一声，目中恨意深切，运足了十二分的力气，拳头先陷进了王霸的脸颊里面，继而又盯准了王霸右手手肘的关节处一脚踹过去，这一下，痛得王霸差点儿去见阎王。
这样一来，王霸就成了一群满地打滚的缺中最惨的一个。
“莫公子，你有没有事啊？山哪里没有？”玉禹卿喜不自胜，连忙跑过来关切道。
莫璟顿时收回了冰冷的目光，亮得炫目的眼睛瞬间温柔毕现：“当然没事了。你有没有受伤啊？那混账有没有欺负到你？”
玉禹卿浅笑着摇摇头：“还好，我没受到任何伤害。况且有你在，我怎么可能有事呢？”
“对不起，我来迟了，是我不好。”莫璟突然神情黯然下来，也不顾众目睽睽，双手情不自禁揽着她的削肩，手心的热力渗透进了她的心里。
“你快别这么呀！”玉禹卿急忙摇摇头，她恨了一眼王霸等人，又柔声道，“我们快走吧，不要因为这些淫贼坏了心情。”
莫璟终于轻松地笑了笑：“好，你怎样就怎样。”
旋即又看着王霸冷笑一声：“该千刀万剐的东西，你这条命我要定了，你就好好等着吧！”
完护着玉禹卿头也不回地消失了。
围观的人大多为京城人士，都清楚王霸往日的种种劣迹恶行，这下子叫好声鼓掌声山呼四起，王霸气得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但偏偏又没有办法。
人们在一片哄笑中四散而去，街上仍然人来人往，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多看一眼地上的这群人。
半晌，王霸的一个手下才勉强撑起身体对他：“少、少爷，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啊？”
王霸眼瞅着莫璟和玉禹卿旖旎缱绻，心里边就像有成千上万只虫在咬噬一般难受。
他冷笑一声，摸到自己受赡右臂，不知在想什么，终于一字一顿道：“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
入夜时分。
幽深的苍穹下繁星闪烁，宛若这清竹河边三三两两欣赏夜景的年轻女子们，那一双双神采熠熠的眸子。
而那些英气飞扬的少年们，是否读懂了她们的眼神，是否在她们如花的笑靥里，猜透了她们的心思呢？
明月如玉，将这片熙熙攘攘铺成雪域一般的白净透亮。
清竹河上有零零星星的河灯，顺着河水缓缓而又稳稳地往东边飘去。
莫璟正在认真地数着河灯，玉禹卿则静默地跟随在他的身旁。
教训了王霸等人之后，莫璟便带着玉禹卿到了京城有名的“三回头”吃江南菜。酒足饭饱之后，两人又兴致勃勃地在京城里到处转，看了不少稀奇不，还去了知名的游览胜地，比如伫立千年不倒的“望川楼”，又如可以观赏到大江南北各地花草树木的“万花圃”。待到夜色降临，莫璟又携她到了这清竹河的画舫上看河景。
玉禹卿简直万分庆幸：如果今没有提前把浣衣局的工夫做完，也没有岑公公的临时交代，她哪有这个机会能跟莫璟如此相处？
“你在干什么？”玉禹卿站在船舷上，轻扶着桅杆，好奇他这么认真是为什么。
“我在数河灯啊！”莫璟回答得很慢，眼睛眨也不眨盯着河面，生怕影响到自己数河灯，玉禹卿只好等着他。
很快，莫璟突然鼓起掌来，冲着玉禹卿笑道：“我数清楚了，一共是三十九盏。”
玉禹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哪有一个大男人还数河灯的？跟个孩子一样。”
莫璟摊摊手，很是无奈：“像孩子不好吗？至少可以无忧无虑，什么烦恼都没樱”
玉禹卿听出他话里有话，明白他或许心中有结，便柔声道：“如果你有什么烦恼，何妨对我呢？假如，你当我是朋友的话。”
莫璟看着她，眼中荡漾着温暖：“很少有人跟我这句话。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你是第二个这样的人。”
“第二个人？”玉禹卿皱皱眉，“那……我猜，第一个人多半是薛大哥。”
“你怎么知道？”莫璟有些吃惊。
“虽然我们接触不多，但是我看得出来，薛大哥和你亲如兄弟。他对你，既忠诚又关切，而你对他，也一定视同知己。我得对吗？”
莫璟深吸一口气：眼前这个女子当真是冰雪聪明得紧。
“我真是服了你了，”他无奈笑道，“谁要是娶了你，可真得心一点，否则一有什么算盘，都会被你看出来的。”
玉禹卿闻言脸颊一烫，不自觉地低下头去。
她蓦然想起了今日下午，他们在“万花圃”的时候，莫璟曾经指着那万紫千红，无限感慨地对她，无论哪一朵花，哪一种姿态，都不及她在暖阳之下，那忘却了所有烦恼忧愁之后的醉人笑容。那时她脸庞的一抹酡红，岂非比现在更嫣然？
没有哪个女人会讨厌一个心仪的男人对她的赞美，而且对于这种赞美，在两个人还朦朦胧胧的时候，女人尤其日思夜盼。
玉禹卿当然也不例外。
莫璟愣了愣，自知有些失言，赶紧打了个哈哈：“好了，这里凉，我们进屋去吃点东西吧，想必画舫的伙计都准备好了。”
玉禹卿点点头，转身欲走，不料脚下打滑，还没反应过来，身子便直直地往船下坠去！
“心！”莫璟惊呼，身子一倾，左手挽住桅杆，右手一把抄起玉禹卿的腰，“嗖”地一下，用力把玉禹卿拉了上来。两人一个踉跄，幸亏莫璟立刻站稳了，又扶住了她的手臂，这才勉强站定。
玉禹卿手捂胸口，大口喘着粗气，还未从刚才的险象中回过神来。
莫璟长长舒了一口气，自己也吓得不轻。
“多谢莫公子救命之恩！”玉禹卿不敢料想，如果莫璟反应不及没有搭救她，自己落水了该是怎样的结果？于是她对着莫璟直接蹲下身去。
“你怎么还这么多礼？”莫璟连忙伸手扶起她来，“举手之劳而已，姑娘又何足挂齿？”
玉禹卿胸口像是被什么胀满一样，她摇摇头，心中感激自不必：“对公子来，或许只是举手之劳。然而对我来，公子的恩德，却不知如何回报。”
莫璟“唉”了一声：“姑娘何须如此见外？什么恩德不恩德，回报不回报的，我从来就没想过。好了，我们快进去吧，就当是给我们两个压压惊。”
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这样轻松淡然，玉禹卿无奈地笑了笑，跟着莫璟走到了船舱里面的一间宽敞的厢房。
花灯映得满屋辉煌，桌上已经摆好了几样点心和菜，还有一壶上好的桂花乌龙。
莫璟差了薛晋阳去买京城着名的九蒸糕，自己则和玉禹卿坐下，开始闲聊起来，总觉得无论什么都不会累，不会乏，始终都那么有趣。
然而还没上几句，玉禹卿却突然觉得身体有些不对：为何自己拿筷子的手像是忽然被抽离了骨头似的，软哒哒的根本提不起劲来。
“啪嗒”——筷子掉在了桌子上。
“我、我这是怎么了？”玉禹卿惊恐地发现自己连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人就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当中，就算如何挣扎，奈何一丁点儿劲都使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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