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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茉吼完电话随即就哭了。
绿常打趣她是位“野兽派小姐”——想法、观念、判断,诸如此类从不受制于人,永远以个人意愿强迫他人服从自己,且十分擅长在人群中收拢个别游散并统一井底之群,在旁人看来,总有一种“为王”的态度,骄傲又野蛮。
虽然一直以来她都十分抗拒他人擅自给她下定义,但此时此刻,她不得不承认绿是对的。因为每当有人忤逆她,她都气得要死。
好比上一秒。
自以为炼就了铜墙铁壁,想当然地认为自我修复、自我缓冲、自给自足的能力与想法、观念、判断成正比。
想法何其优雅,到头来,不过是一派野兽,在置满水晶灯的古董家具店里毫无理智地横冲直撞,地上一片晶亮的碎片。
现实,很考究。
三分钟前,陈茉接到一则电话。此刻她所有的行为,都是那则电话带来的负面效果。
咖啡馆的服务生观察了好一会儿,心中计算着多管闲事会导致他死于非命的可能性。踌躇了半天,最后冒死走到少女桌前,揪着黑围裙小声问:“请问,要要……要……续续续……续杯吗?”
陈茉埋头抽噎,肩膀一抖一抖,两边的头发盖住脸。
她是这家咖啡馆的常客,店员中没有不认识她的。
一直以来,她都给人如同日光般的印象——明朗中有种淡淡的灼伤——这种刺目源于她好看到让人沮丧。
罹患暂时性口吃的服务生不安地用食指刮刮太阳穴上泌出的细汗,思考半天,口不择言地抛出一句“下午3点后一律免费续杯哦!~”这样俏皮的话。
闻声,陈茉停止抽泣,抬起她青春逼人的脸庞,红着眼看了服务生一眼,继而无法控制地嚎啕大哭起来。
年轻的服务生局促地站在一边搓手,四下张望,迫切希望有人能救他于水火,然而同事们一个个都是看好戏的嘴脸,端茶送水,忙于自己的工作。只有桌子上午睡的猫饱含同情地观望了一会儿,然后换了一个姿势,继续睡。
四十分钟前,“毕业生”咖啡馆的绿色店门被这个名叫陈茉的少女推开,她缓缓走向吧台,熟络地点单。
一只黄眼睛的猫卯劲跳上桌,在一盆琴叶榕的硕大阴影中打了个圈趴下,开始它凉爽清透的白日梦。它蓬松的尾巴像条法棍那样摊着,午后的阳光将它一段皮毛染成漂亮的葡萄紫色。
一直偷瞄它的陈茉坏笑,趁无人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了一把猫尾巴,得逞后火速逃离现场。
无端被人侵犯,猫大人怒而朝始作俑者嘶叫一声,好在它大人有大量,不屑于和小女生计较。
它注视陈茉半响,最后舔舔嘴巴,将它漂亮的尾巴蜷压在脚下藏好,懒洋洋的垂下头去,继续它的好梦。
陈茉暗地里吐吐舌头,蓉自己的咖啡踮脚回到座位,打开她的力学作业。
作业临近尾声,她开始不时抬头看墙上的静音壁钟。
她像是在等谁,又或者只是在计算离开的时间。
午后无客招待的服务生借着“打扫”的名义在她附近晃来晃去,咖啡馆内一切运作如常,直到她的手机响起。
她用一款价格不菲的白色日系翻盖手机,手机屏幕可以扭转成横屏,手机绳上挂着一块糖果形状的银质吊坠。
这通电话的单方面内容是——
娇气:“你什么时候来?我等你好久。”
疑惑:“……怎么不说话?”
冷漠:“不好意思,虽然我是个善变的人,但至少现在我是在乎你的。”
怔忡:“已经不喜欢我了吗?”
冷笑:“什么?你说什么?‘凭什么因为你我要这么累’?抱歉,我是不是听错了?”
沉默:“……”
决绝:“既然你已经做好决定,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再见吧!”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少女脸上风云变色,失控地朝手机咆哮:
“我——靠——!‘凭什么因为你我要这么累’?!就凭你先招惹的我!就凭我整整喜欢了你这个混蛋两年!我这么一个笨手笨脚的人好不容易给你做个便当,你送给别人吃也就罢了,完了你居然还要和我说分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幼稚,蛮横。
宛如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