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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子被隔离审讯,审讯结果并不复杂:幸子原本就是日本特工,他的丈夫是日军军官,同样被北俄军俘虏后送往西伯利亚服终身苦役。幸子找到俄军司令部表示要赎回丈夫,什么条件都可以!尼娜得知幸子是特工,十分高兴,遂将幸子安排在中方行辕附近的府库日本难民中,令其监视中方行辕的一举一动,以原日军营妓的身份混迹几名妓女和一群难民妇女当中,上演了一幕催人泪下的妓女保护同胞妇女的剧情。事实上,要不是幸子的作用,这一帮日本妇女根本不可能逃过北俄军人的侵犯。
这一次,尼娜在中方行辕输了脸面,临时决定要将宋美龄劫到俄方去进行羞辱,遂暗令幸子行动,尼娜又知江五寸步不离保护宋美龄,就将李虎引去俄军司令部延至夜深仍不放归,兼之枪声大作,以图让宋美龄和江五为李虎焦急,宋美龄必然让江五往救李虎,幸子正好趁机劫持宋美龄,有北俄军车在中方行辕外接应。尼娜许诺幸子:做成这桩大功,她即会下令特赦幸子的丈夫,让幸子夫妻团圆。
计划天衣无缝,宋美龄天纵聪明,却毕竟比不上职业特工的算计,着了尼娜布下的道儿,她坚持让江五去北俄军司令部接应李虎。江五是个一诺千金的江湖人,她既然已经答应李虎寸步不离保护宋美龄,压根就没有打算离开,她离开行辕没走几步即回头趁人不备上了行辕屋顶,暗中保护,没想到正好抓了幸子的现行。
宋美龄现在当然知道是尼娜要报复自己,然而因为中俄关系存在一种不能捅破窗户纸的微妙关系,宋美龄只能当这件事根本没有发生过。
中俄双方的微妙关系是:不仅北俄军队经过战争的洗礼越打越强,北俄的综合国力亦十分强大,足以抗衡美国;而中国历经十四年抗战之后已是民生凋敝根本没有实力可以与北俄放手一战,宋美龄既已仗着江五和李虎的本事,虚张声势,暂时取得了让尼娜答应尽快撤军的外交效果,就应见好就收,不能再有激怒尼娜的事情发生。
此时,宋美龄见李虎回来,立即询问为何这么晚才回来,北俄军营的枪声又是怎么回事?
李虎答道:“尼娜回到北俄军营,发起雷霆大火,命令宪兵队按照我方检举的名册,将犯有抢劫或侵犯女性行为的北俄士兵全都抓了起来,当着我的面,也不论罪轻罪重,一律枪毙了!”
宋美龄惊问:“总共枪毙了多少人?”
李虎道:“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她只是做个样子要整顿军纪给我们看,没想到她真的大开杀戒,而且越杀越疯,一边开枪一边骂,说,与其让中国人来抓走你们,不如让你们死在我的枪下!尼娜开枪时,我记着数,从下午开始,一直杀到深夜,一共枪毙了245人。我实在看不下去,就劝他不要再杀了,你们猜一猜她对我说了什么?”
众人皆摇头,表示猜不到。李虎道:“她很低声地告诉我,比尔和盖斯两名法国摄影师严重诋毁北俄军队的形象,让我们把二人交给她,否则她就要每天都这样杀她的士兵,直到我们交出比尔和盖斯二人为止!”已被救醒过来的熊式辉说道:“比尔和盖斯冒着生命危险拍摄了北俄军队的罪恶,我们怎能把他们交给尼娜这个魔鬼!”
宋美龄道:“尼娜要的并不只是比尔和盖斯,而是要封所有人的口,明天一早还请李大哥陪我去一趟北俄军司令部,现在我们得去叫醒两位法国朋友,告诉他们,我们得把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拍摄的珍贵照片交给尼娜,达成妥协!”
熊式辉劝道:“夫人亲自去北俄军营太过危险,还是让我和李将军前去较为稳妥!”
宋美龄摇头道:“式辉,这里没有外人,我不妨直说,如果只是与马利诺夫斯基元帅打交道,我相信你能够胜任,但是这个尼娜十分狡猾,花样百出,你会中她的招的,一旦被她算计,我们前功尽弃!面对强大的北俄,我们是在走一条凶险重重的钢丝外交,我们既不能输,也不能赢。我们输了,北俄军队会继续赖在中国胡作非为;如果让尼娜觉得她吃了亏,在不平衡的心理作用下,一旦再发生擦枪走火的事,很容引发战争!现在她已经一下子枪毙了两百多士兵,人是她杀的,帐却会要算到我头上。再则,我也是现在身临其境才明白一个蒋先生再三叮嘱我的道理,蒋先生说,北俄人就是一邦胡子,不能太跟他们计较。来这里的途中,知道北俄兵的暴行,我和五姐、李虎一样气愤,但是现在我明白了蒋先生的道理:我们中国有着悠久的历史,虽然缺乏宗教指引,却有儒道两家的文化教化着我们成为文明礼仪之帮;而北俄人起源很晚,是从暗无天日的杀戮中产生的一个极其野蛮民族,血液里充满了虎狼之性。文明人与野蛮人讲理,是讲不通的。我们唯一正确的选择,就是尽快送走他们,一切以这个为宗旨!所以,我去北俄军司令部,刻不容缓!”
江五道:“要不,我和李虎一道前去护卫?”宋美龄道:“不行,行辕附近百姓刚刚才有了一点安全感,还需要借五姐一身威风在这里镇着北俄兵!”
江五又问:“怎么处置幸子?”宋美龄道:“这两天,你带着她,告诉她,我们不会对她怎么样,我明天去见尼娜也会巧妙替她掩护,让尼娜知道,五姐在我身边寸步不离,她没机会下手,所从她仍然是尼娜布置在我身边的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