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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辕是一丛宫廷式房屋,是大型的复式四合院建筑,比尔和盖斯以及郑先生夫妇一道被安排住在正殿后面的别院里,行辕办公室就设在正院,这是出于安全考虑。前面正殿内发生的事情,从别院这里隐约可闻。当宋美龄和熊式辉一众人前来叩门时,屋内的人全都没睡。
宋美龄把中国的实际困难向比尔和盖斯两位法国人如实相告,说:“中国现在十分危难,不能走武力收回东三省的路子,现在尼娜以大肆枪毙北俄士兵相威胁,要求我们把你们拍摄的宝贵照片交给她,还望你们理解?”
两法国人心若明镜,比尔说:“宋女士,尼娜向您索要的不只是照片,还包括我和盖斯的性命吧!”宋美龄道:“二位既已猜到,我就表一个态:要将二位的照片交给北俄人,已是我们莫大的耻辱,如果要牵连到二位的性命,就让北俄人先拿走我的性命!”
翌日晨。
自打来到长春,就一直没再露面的李安从长春机场开来一辆军车,向一直在等候的宋美龄汇报:“国母,您要的东西都带来了!”宋美龄面对一众迷惑的目光,对熊式辉道:“事先没有告诉你们,我准备向北俄驻军赠送一批礼物,这件事暂时不宜对外公开!”又对李安道:“李安,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拿一箱下来,行辕内所有人,每人都拿一支!”
李安爬上车箱,抱出一箱来,叫一声人群中的李虎:“李叔!”即往下扔,李虎接住放到地上打开包装,是一箱大头自来水钢笔,钢笔制作十分精美,笔身上印刻着两行字:“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主作客送行,万里共太平!”熊式辉已经明白宋美龄的良苦用心,上一次经国公子来这里与北俄人交涉,亦送了一批礼物慰问北俄驻军,可是北俄人把礼物收人,就是不走人。现在蒋夫人不惜在唐代名句之后加上自己的嫁接之笔:主作客送行,这是多么尴尬直白的表达。东三省是中国的土地,却要颠倒过来象客人一样来送走“主人”!
宋美龄向李安道了辛苦,只带上李虎,由李虎驾着这辆满载礼物的军车前往北俄驻军司令部。众人皆来送行,连同幸子也由江五陪着站在人丛中。宋美龄再行叮嘱熊式辉:“如果蒋先生来电话,就说,等我和李虎从北俄军司令部回来,再汇报结果!”
军车开进北俄军司令部驻地哨卡,李虎下车交接,告诉对方:“贵方撤军在即,中国国母宋美龄前来劳军送行!”哨兵头目惊问:“李将军,我方要撤军,怎么我们都没听说?”李虎也装作惊怕的样子压低声音道:“尼娜首长昨晚处决士兵时告诉我的,我还以为她宣布了哩,这下我成了泄密者,要担心被她一枪嘣掉了!”哨兵头目道:“您开玩笑,谁能嘣得了您,您和尼娜首长是好朋友,应该帮我们劝一劝她不要这么取决我们这些士兵,现在是人人自危!”
李虎点头应承:“我们宋国母也是专程为这事来的,宋国母说,北俄军队既然马上就要撤军果回国了,一些士兵因为年轻在中国犯了军纪甚至犯了罪,看在中俄友谊上,可以既往不咎了,没必要这样大开杀戒!”哨兵头目大喜,问:“宋国母真是这么说的?”宋美龄从车窗探出头满面春风点头大声道:“士兵兄弟,感谢你们到中国来帮助我们,你们马上就可以回国去与家人团聚了!”北俄军留在中国不走只是北俄政府的主意,士兵们可是归心似箭,他们回家去抱老婆也不用担心被取决。
军车进入北俄驻军司令部,马利诺夫斯基元帅倒是以礼前来相迎,却是不见尼娜。元帅解释说:“尼娜首长昨夜工作到很晚,按照贵方提供的检举名单,尼娜首长一共击毙了我方245名士兵,我们只要求贵方将两名严重诽谤北俄军名誉的法国人交给我们,不要宋国母带来了没有?”宋美龄隐忍道:“我带来了一汽车的诚意,而且,我以对所有俄军士兵在中国所犯罪行既往不咎来换取比尔和盖斯先生二人的生命,这足够了吗?”
“不够!”尼娜出现,她的确刚刚起床,披着军大衣拢着头发出来,“我的士兵既然在中国犯下罪行,我不奢求贵方谅解,我们将他们全部纠出来进行取诀,等我将他们全部杀光,我倒要看看贵方还有什么说词!贵方一天不将比尔和盖斯交出来,我方就一天不会撤军!”
宋美龄从提包里取出一捆照片来,说道:“尼娜首长,我已经把两位法国朋友所拍的照片全部带来,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两位法国人既已进入我中方行辕,我已承诺保障他们的人身安全,我如果把他们交出来,我们就不是世界四强国之一的中华民国,而是丧权辱国的满清政府!”
尼娜眯缝着眼问宋美龄:“就凭着你们民不聊生的国力,真的不害怕与我们交战?”
李虎冷笑道:“要战,现在就可以!我在这里干掉尼娜首长和元帅,王倩在莫大科干掉史达林!”李虎话出即行动,迈进三步,强大的杀气笼罩全场,尼娜和马利诺夫斯基顿觉肌骨生寒,纵使外面千军万马,也保不住五步之内他们二人立毙于李虎神功之下,这是毫无悬念的事。
宋美龄让李虎收了进攻之势,说道:“尼娜首长,中国虽然暂时在军事上不如北俄,但真要开战,对双方都是天大的不幸,你们不仅会在外交上陷入孤立,就单从战争本身,你们也占不到半点便宜!”尼娜问:“何以见得?”
宋美龄道:“根据王倩长官的情报,美国现在还有不同型号的原子武器需要寻找试验场地,而北俄还处于加紧研发原子武器阶段。我相信美国决不会主动向你们北俄挑衅,但是一旦中国已经处于战争前沿的话,新一轮世界大战必定会形成中美英三国与北俄的较量,你们还会有胜算吗!”
尼娜深知宋美龄所言正是北俄所顾忌,却仍然强硬道:“美国人岂会被你们牵着鼻子走!”宋美龄道:“不是岂会,而是已经,王倩既是中国人,也是以美国为主的国际特工组织的首脑,你认为她会单枪匹马在莫斯活动吗?我今天也把话放在这里,只要东三省一起战事,莫斯科将变成日本的广岛!即使空投不行,王长官也会在地面投放,为国殉难!”
日前,尼娜已指示驻东京的北俄特工监视王倩,得到的回报称:在东京盟军总部上班的王倩的确是个替身。这令尼娜大为惊慌,莫斯科方面展开搜捕王倩的飓风行动,也是毫无结果。此时的王倩根本没去莫斯科,你去哪里找她去!
在强大的威胁面前,尼娜终于妥协,说:“宋国母,我们没必要走到那一步。我会建议史达林同志:从中国撤军!”
宋美龄道:“这一次,我们一言为定,不要再斗了。我回去即向国民政府汇报,通知杜聿明将军率军前来接收东三省!”
尼娜命令:“为宋国母和李大侠准备丰盛的俄式午餐!”
宋美龄亦将一车精美钢笔礼品送交尼娜,双方达成撤军约定,签字盖印。
海内存知己,
天涯若比邻;
主作客送行,
万里共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