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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谁没事儿得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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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真是没白来啊。

这一刻张捕快心头火热,竟恨不得扑到林晓晓身上去,狠狠摸一摸那一身的软肉。

林晓晓被他那猥琐的目光盯住,竟是没来由的一阵恶心。

楚冉不动声色,下意识的挡在林晓晓身前,压低了声音道:“你放心,这个仇我早晚给你报。”他是男人,刚刚张捕快那目光他太过熟悉了,一下子就激发了他的杀机。

敢觊觎他楚冉的女人,找死!

那张捕快丝毫没有把楚冉一个毛孩子放在眼里,在他眼里,楚冉就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混小子,不过碍于这小子有几分姿色,他的心情大好。想着眼前这几个人即将变成白花花的银子,那银子的色泽可比女人更有吸引力。一下子他激动的都仿佛焕发了青春。正瞅着这几日手头紧呢,就有人上赶着送上门来,这可真是出门见喜啊!

“事儿办的不错,老爷有赏!”说话的功夫他忍不住在妇人身上又掐了一把,压低了声音道:“一会儿我去你家找你。”

妇人忸怩了一下,“死鬼,大白天的你就干那坏事儿。”嘴上这样说,却是喜欢的脸上的褶子都乐出来了。

张捕快哈哈大笑,“去晚了怕折腾不够你。”他嬉笑一声,“且看我先解决了这几个碍事儿的。”话音刚落,一个嘲讽的声音响起。

“张捕快这是忙着呢啊。”皇甫一丁懒洋洋的开口,“我姑父这几日没来甲山镇啊?”

张捕快一愣。

“你姑父是……”他下意识的觉得眼前这少年眼熟,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张捕快身边年纪轻轻的小刘捕快却是眼睛一亮,一下子就坐实了皇甫一丁的身份,颠颠的跑上前,“皇甫兄弟,我还说这几日种地你肯定不能出车,这咋有功夫跑镇上溜达了,家里的地种完了?”这位可是头儿的侄子,听说头儿特别宝贝家里那位继室,这位小爷又是那位继室夫人的亲侄儿,谁没事儿得罪他。

皇甫一丁“嗯”了一声,“这不是小刘捕快吗,前几日还听我姑父提起,你做事儿勤快,为人也仗义。”别看皇甫一丁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关键时刻总不会掉链子。这不,不轻不重的点了一下,就让小刘捕快感恩戴德的。

“头儿抬举,只要头儿有吩咐,让怎么做小的就怎么做。”小刘捕快可是知道,那位头儿在府衙有亲戚,不然这捕头的美差事儿怎么就落到他手里了。当然了,这种事儿羡慕不来,小刘捕快也是无意中才得知这件事儿,就更不遗余力的巴结捕头。这也是为什么他看到皇甫一丁一眼就认出来的原因,来甲山镇巡视之前他就特意打听过,捕头那位继室可不就是甲山镇刘家窝堡的姑娘,听说最喜欢的就是眼前这位小爷。

张捕快这会儿也看出来了,皇甫一丁身份不简单,不然小刘那孙子整日里眼高于顶的,怎么会这么巴结一个普通人。

“小刘啊,这是什么人啊?咋也不给我引荐引荐。”张捕快咬文嚼字的凑上来,忍不住又看了皇甫一丁一眼。不过一个普通的庄户人家少年,脚上还有泥,哪儿特殊了?

小刘刚要说话,那边皇甫一丁就道:“没什么好引荐的,就是普通的庄户人家,看不惯这种假公济私罢了。”他瞥了一眼那边的妇人,“怎么,张捕快跟这妇人关系不清不楚的,就要欺负我妹妹、妹夫不成?”别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在这忽悠谁呢?

楚冉这会儿还牵着林晓晓的手腕,丝毫没有避讳。他一脸淡然道:“说我们有伤风化,我们可是定了亲的,我自己牵着我自己的媳妇,怎么就碍到别人了?”他冷着脸,真是一点儿都没给这捕快客气。

张捕快一看皇甫一丁不给面子,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说话就更是不客气了,当即心里也是窝火。

好歹我也是个捕快老爷,你们这帮泥腿子,牛气什么?

“你这年轻人说话可注意点儿,什么叫我们不清不楚的?人家可是好人家的媳妇,我这捕快也做的清清白白的。”张捕快一脸的“正义”,义正言辞的指责皇甫一丁,“你可得对自己说的话负责,我看你年纪轻轻,这件事儿就算了,以后可不要胡乱说话了。”能混到今天的,谁都不是傻子。小刘捕快明显对这少年颇多忌讳,这少年又是一口叫出自己的姓氏,张捕快宁可憋屈一点儿也不会冒险。

皇甫一哆了一声,“我乱说话?真有意思,你们的事儿,你出去打听打听,这甲山镇上有人不知道吗?”这也是他年轻,不然人家对方都给了一个台阶下,他只要不吭声就好了。可是偏偏,皇甫一丁就不是那种肯吃亏的性子。何况他本来还站住了道理。

那边张捕快一听当即变了脸色,“你这少年可真是不要脸。”他突然指向楚冉和林晓晓,“你们两个,大街上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都跟我去县衙走一趟,我得亲自审审,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定了亲的。”说话的功夫就解下锁链镣铐,准备锁住两人。

林晓岚一看吓坏了。

“捕快老爷可不敢这样啊,这真的是我的妹妹和妹夫,他们是真的定了亲的,若是捕快老爷不相信,我可以回家乳书。”妹妹清清白白的姑娘,这要是被带到县衙,可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那张捕快却不干,“等你取来婚书都什么时辰了?老爷我可没工夫跟你在这耗着。赶紧的,跟我去县衙走一趟,你们是不是清白的,到了县衙大牢就知道了。”哼,他打定了主意,这几个人这样给脸不要脸,到了县衙大牢,他先就要按倒那个胖乎乎的小丫头,啧啧,豆蔻少女最是紧致,他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这个年纪的少女了。

林晓岚脑子嗡的一声,刚要跪下,那边楚冉一把拖住他,说出的话却是毫不客气。

“我倒是不知道,原来县衙的捕快都已经这般威风了!”楚冉一手握着林晓晓的手腕,安静沉稳;一手拖着林晓岚的手臂,平静淡然。

明明是人群中最小的那一个,可此时此刻的气度就是忍不住让人心折!

“我这就跟你去县衙,我倒是要请教请教本县的县令,这洪山县就是这般让你们这些捕快皂吏为所欲为的?”楚冉明明年纪不大,可这番质问的话一出口,就让张捕快心里咯噔一下。

“你是……”张捕快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叫楚冉。”楚冉也没有藏着掖着。

此时周围已经聚拢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眼见着有捕快老爷在,没有人敢指指点点的,却都屏气凝神的听着。这会儿却有人忍不住道:“楚冉?这名字好生熟悉啊?”

“莫不是楚家村的楚冉?”有人惊呼。

“姓楚的就一定是楚家村出来的吗?我们樱桃沟还有姓楚的呢。”有人打岔。

之前那人忙道:“不是不是,是楚家村的那个楚冉很出名,你们没听说吗,咱们洪山县出了一个幽州府最年轻的秀才,就是楚家村的,名字也叫做楚冉。”

他这样一说,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在楚冉身上,“啊,我想起来了,那人就是十二岁,可不跟眼前这人对上了。”

“天啊,竟然是我们幽州府最年轻的秀才老爷!”

人群顿时哗然。

秀才老爷啊,一个村子都不见得有一位,何况这位还是幽州府最年轻的秀才老爷,意义非凡。平日里大家伙怕捕快老爷,不敢吭声。一听说楚冉是秀才老爷,顿时就知道捕快老爷根本不算事儿,面对秀才老爷,哪怕只是个大地主,这帮捕快们也是轻易不敢招惹的。

事实上也是如此,捕快们权利不小,很是遭人羡慕。可就是这样遭人眼红的捕快老爷们,如果见了当地的乡绅,还是不敢造次,老早就得让在一边,躬身请安。

即使一介穷秀才,如果没有县令的旨意,他们也不敢随便碰,那可是有功名的人。一个弄不好,一个帖子送到县老爷跟前,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至于县令老爷,更是从来不把他们当人,随意指使不说,有了案子,如果破不了,就把捕快拿来,当众扒了裤子打板子,严令追比,三日一追,五日一比,板子越打越重,既是责罚,也是羞辱。总之,在官府层面,没有人在意捕快的脸面。这也是楚冉为什么不把捕快放在眼里的缘由了,因为他有功名在身。

张捕快傻眼了。

怎么好好的竟然被自己遇到这位主!

他可是清楚,楚冉别看只是一介普通的秀才,却是在县衙乃至于府衙备了案的,毕竟这样年纪轻轻的秀才可不多,县老爷还指望楚冉考出一个功名来给他增加功绩呢。

若是楚冉真把这件事儿捅到县老爷跟前……张捕快的汗就下来了。

“说我们有伤风化?”楚冉眯起眼睛冷笑一声,“我想知道,玄武律法哪一条规定,夫妻上街丈夫护着媳妇就是有伤风化了?照你这么说,那儿子扶着老娘,是不是也是有碍风化?”他这话就属于找茬了。

张捕快哪敢反驳,忙不迭的道:“是我偏信了这妇人之言,楚秀才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计较。”他姿态极低,知道今儿算是踢到铁板了,不敢招惹。

楚冉深吸口气,知道这些捕快就是这个德行,在在官面上没有脸面,做起恶事来,向来都是肆无忌惮。老百姓摊事被拘,若要少受折磨,得送“脚鞋钱”,“酒饭钱”。如果被拘者暂时不想到官,得给“宽限钱”“买放钱”,甚至原告要撤诉,两边都得给捕快“说和钱”。更恶的事儿叫“贼开花”,如果有了窃案,捕快往往会指使拿住的贼多加攀指,把一些没有势力但家境富有的农户指为藏赃之所,为窝赃户。当然,这样的攀指,开始是不会让县令知道的,但是被攀指的农民,多半会央求捕快想办法,这样,大笔的钱也就来了。收了人家的钱,还落个人情。

楚冉前世可就是稽查天下各处的,对捕快的事儿更是门清。他甚至见过更恶心人的事儿,就是捕快弄个无名尸体,趁深夜放在某些殷实人家的门口。谁被这样黑上,即使后来真相大白,家也肯定破了。弄不好,户主还可能进监狱丢了性命。当时他一个属下家里摊上这件事儿,整日里愁眉苦脸的,那小兄弟也是年轻没经验,因为耽误事儿还被他罚了一顿板子,后来他知道原委,出手解决了这件事儿,更是好好敲打了那当地的捕快一番。

捕快干的事儿都是让人记恨的,让娼妓假作良家妇女勾引过路行商,以拐带妇女名义讹诈人钱财的。和上面那种一样,都属于捕快故意下套。这两种方式,在古代都属于“钓鱼执法”。可惜,古代律法不严,这种事儿,若是让普通人摊上,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普通人遇到这些所谓的捕快老爷,那就是倒了霉了。每年秋天收税的时候,凡是碰到不肯痛快缴税的农户,捕快们就把这些农户的户主抓来衙门,关在他们平时休息的班房里,横加折磨,饿他们,打骂,逼他们吃屎喝尿,反正无所不用其极。直到被抓的人的家人实在看不过去了,乖乖把钱粮交了,人才放回去。当然,还得给捕快们一份额外的辛苦费。

楚冉太清楚这里面的道道了,正因为清楚,也就更加不齿。他知道他没有办法彻底解决这件事儿,别说他还只是一个楚秀才,就算是他位列朝臣的时候,这种事儿也不是他能解决的。

没来由的,楚冉有些心情烦躁。

“滚吧!”他堂堂的指挥使,何必跟这种小人计较。

这一刻,楚冉闭上眼睛,掩住了眸子里的无奈。

“是是。”张捕快垂着头,没有人看得到,他脸上的怨毒和记恨。

你们这些人,一个都别想好!

“一丁、晓岚,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麻烦大家伙了,一敦头帮我跟二牛叔道个谢。”甲山镇上,楚冉特意砍了几斤猪肉,每家都拿了一份。

林晓岚要推辞,皇甫一丁倒是不客气的收了。“你们都去哪儿?我要回家了。”他不是个磨叽人,楚冉有心,他们父子也愿意帮忙,礼尚往来的事儿,不必计较这么多。

林晓岚拎着那能有五斤的猪肉就看了自家小妹一眼,叹了口气。本来是想帮帮楚冉的,哪曾想还让他破费了。

林晓晓倒不觉得什么,楚冉在司记酒楼卖野猪的银子还在她这里,干脆道:“正好我跟你去看看楚伯父,大哥你也一起吧。”自己一个人过去,大哥铁定不放心。再说她还有别的心思。

林晓岚知道小妹要去看楚伯父,倒是没有拦着,只是道:“你不是说手里的银子要给楚伯父调养身体吗,去买些东西吧。”每次过去都是空着手,他也怪不好意思的。虽然这次是楚冉给的银钱……总好比每次都空着手吧。

大哥啊,还真是讲究。

林晓岚明白自家大哥的意思,只是她和楚冉的合作关系又不好明说,就道:“那我去一趟药爷爷的医馆,一丁哥你有事儿先回去吧,我们先去楚家村,你要是得空就麻烦去我家跟我娘说一声儿。”皇甫一丁痛快的答应了,瞥了一眼沉稳的与年龄不符的楚冉,嘴唇动了动,却没再说出挑衅的话来。

也是奇了怪了。

楚冉那小子比他还要小上好几岁,皇甫一丁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他的时候,莫名的竟有些紧张。

真是邪门了啊!

楚冉淡淡的扫了皇甫一丁一眼,虽然这小子有点儿逗比,但是就凭着这股子义气,楚冉就觉得这人可用。自己从府城回来怕是就要组建自己的班底,这人,却是个不错的选择。

皇甫一丁可不知道,楚冉早就把他盯上了。拎着那五斤肉大大方方的回了家,这边林晓晓带着两人去了药家医馆。

医馆里,只有药南山一个人在,今天没什么病人,他就在柜台里看书,看到林晓晓进来,脸上的笑颜一下子就绽放了。

“晓晓来了,快进来。”他热情道:“已经好几日没见你了,我就合计着你该过来了,怎么样,最近身体还好?”说话的功夫他示意林晓晓坐下,直接拿了脉枕出来。瞧他这幅专注的样子,压根没看到林晓晓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林晓晓也没多想,知道药南山是一个在医学领域很专注的人,就道:“这几日好多了,我觉得可以不用喝药了。”虽然从小学医,但是林晓晓对于喝中药还是很反感的。

药南山觉得她挺孩子气的,就笑了笑。

放下手,这才道:“眼见着是好多了,离彻底好还差得远呢,所以这药啊,你还得继续喝。”他提笔,“我再斟酌换个方子,你一起参谋参谋。”刷刷几笔,少年一手圆润的隶书,很是漂亮。

林晓晓探头过去,也觉得药南山这方子没问题,只道:“这一味黄莲是不是可以去掉啊。”她一脸愁苦,那药好苦。

还真是个长不大的小丫头啊。

药南山宠溺的笑,“知道你怕苦,特意加了中和的药草,你是知道的,这味药替换了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他笑的温和,“且再忍上一段时日,这病眼瞅着就要大好了。”毕竟是陈年旧疾,能好的这么快,已经是奇迹了。

“哦,知道了。”林晓晓鼓了鼓腮帮子,一脸的不情愿。看药南山坐在那似乎有些不稳,这才记起药南山的伤,忙道:“南山大哥,你的伤怎么样了?”她下意识的看向药南山的屁股。把个药南山看的好不尴尬,“好了好了。”

伤在那种地方,即使还有些青紫,他哪好意思提。倒是主动提起别的事儿。“爷爷昨日回京都了,这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一个半月的时间,以后我一个人在医馆,你没事儿的时候过来帮帮忙可好?”知道林晓晓家境并不好,他主动道:“到时候我给你开工钱。”爷爷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自己长大了,知道情爱了,这不是什么坏事儿。他也想通了,虽然眼前这姑娘已经定了亲,可未来的事儿谁知道呢,药南山决定顺从自己的心意。

林晓晓可不知道药南山的心意,觉得来这里帮忙一段时间还能更好的掩饰自己会医术的事儿,当即道:“那我们说定了,我不要工钱,南山大哥保证我一日三餐即可。”哎呦喂,林家那整日里没有油水的日子,她算是过够了。

药南山就笑,“饭菜管够,不过你得自己做。”自从上次吃过林晓晓的手艺,他就觉得自己和爷爷吃的那只能叫做糊口。

“那可说定了。”林晓晓笑,明显心情大好。

楚冉站在进门的地方,安安静静的,默默的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有些意外的看了药南山一眼。

还真是巧啊!

未来太医院最年轻的御医——深得陛下宠信的药南山,竟然也会在这小小的甲山镇。

“也?”楚冉想到那个未来朱雀国的国师司落尘,眸子里有些狐疑。

这未来名动天下之人,一下子就出现四位,难道这小小的甲山镇还有什么玄机不成?会不会还有其他自己暂时不知道的大人物也在这里呢?

楚冉眸子有些思虑,林晓岚看到自家妹妹跟药南山熟稔的样子,瞥了一眼楚冉,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南山大哥,晓晓的裁多了啊,这还真要感谢药爷爷和你,真是麻烦你们了。”他故意点明这件事儿,随即道:“晓晓这丫头整日里就知道胡闹,她能帮得上什么忙?若是难上大哥不嫌弃,等我抽空来医馆帮忙可好?就是到时候南山大哥别嫌我愚笨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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