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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羿挥挥手让司机走了,没有再追问。
司机所知有限,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蔚羿回到房间,身心俱疲。
黄贝嘉是自己离开的,他就是追过去了又怎样?难道他还能改变结局吗?
这段时间,为了让她留下来,他已经使倦身解数。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
他疲惫至极躺在床上,倦缩成一团。象是唯有这样做,才能保护自己,不至受到伤害。
她是自愿离去的,从她的所有行动,以及她的表情都可以看出来,没有人强迫她。
这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
为什么?他就真的那么可憎吗?她竟然就这样走了,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蔚羿闭上了眼睛,不过,蓦地,他又睁开了眼睛。
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给老伯爵夫人。
据说,爷爷的病在这一个月里已经有了起色,不过,还没有全好,这让蔚羿放心了些。
当然,放心归放心,这种事他仍然不会直接找爷爷的,怕自己语气不当刺激到他。
老伯爵夫人象是料到他会打电话来一样,电话刚一打过去,她就接听了。
“蔚羿,你醒了?”
“奶奶,贝嘉走了,你已经知道了吧?”蔚羿问。
老伯爵夫人没有回避这个问题,说:“我早上刚醒来时就知道了。”
“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吗?”蔚羿又问。
老伯爵夫人说:“我听司机说,她去了车站。至于她坐了什么车,我就不清楚了。”
她的回答跟司机一样,也无从质疑。
蔚羿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是否有所隐瞒。不过,这没关系,他打电话给老伯爵夫人的目的,并非是打探黄贝嘉的下落。
他淡然说:“奶奶,贝嘉已经跟我分手,从此以后,她跟蔚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只希望,她能够平平安安生活,过着平淡的她想要的日子,不要出什么意外。”
他的话语虽轻,听起来云淡风轻的,但是里面所包含的含义,老伯爵夫人却是听得分明。
他这是在担心黄贝嘉,担心蔚家对她出手。
瞧吧,前阵子他一直在庇护着她,一直把她拴在自己身边。
如今,黄贝嘉离去了,脱离了他的庇护,所以,他得替她消除隐患。
老伯爵夫人有点生气。
既是气蔚羿把她想象成一个会毒害年轻女孩的恶魔,也是气他对黄贝嘉仍然余情未了。
看得出来,若不是蔚羿深爱着黄贝嘉,还没能放下她,他怎么可能替她出头?
老伯爵夫人哼了一声,不悦地说:“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事?你把我想象成什么样的人了?她出不出意外关我什么事?值得你这样说吗?”
蔚羿丝毫不为所动,仍然以淡然的语气说:“奶奶,我只是提醒你一声。她以后会怎样,我会关注的。我尊重她的选择,跟她分手,但我希望她平安,不要受我连累。我这阵子已经把她连累得够多了。”
老伯爵夫人沉默了一会,呼吸声有点粗重,象是还有点生气,不过是在刻意压制自己的怒气。
过了一会,她的声音变得平静了许多,说道:“她以后会怎样,跟我蔚家无关,我不会去关注她。她的一切我都不会过问,她是好是坏,我都不会在意。我这样说,总行了吧?”
“你能这样想就好。”蔚羿说,声音不带什么感情。
老伯爵夫人又有些气得牙痒痒的。
她仍然忍住了自己的脾气,说:“蔚羿,我不知道你跟她之间是怎么回事。不过,既然她自己主动抛弃了你,那么,以后不论是什么原因,我们蔚家都不可能接受她了。以前接受她就有些勉强,但我和你爷爷仍然同意了你们的要求,为她准备的身份很快就可以派上用场了。结果她自己这么任性,看不到我们的努力就算了,还欺骗你的感情。这样也好,早断早了,以后,你就别再念着她了,她不值得你爱。”
蔚羿心头颤栗,很是痛苦。
老伯爵夫人的话说得很直白,但是他却找不到理由反驳她。因为,她说得似乎挺在理。
是黄贝嘉主动抛弃了他,他还能怎样?
他克制着心头的疼痛,淡淡的语气说:“你放心吧,我不会再死乞白赖赖着她不放。”
老伯爵夫人轻叹,说:“你现在感觉怎样?你需要去别处疗养一段时间吗?”
蔚羿的语气虽淡,但是他的心情颇不平静,很是受伤,这一点,老伯爵夫人隔着电话线也能感受到。
何况,她今天一直在关注着这边,蔚羿的一举一动都没有瞒过她的眼睛,都有人向她这边汇报。所以,她很清楚,蔚羿现在很难过,根本不象他语气里面表现出来的那样淡然超脱。
她是奶奶,不可能不关心。
蔚羿淡然拒绝:“不用了,我就呆在这儿吧。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呆一段时间。”
他不想远离,因为,他总觉得黄贝嘉未必就真的安全了。
即使有老伯爵夫人的解释也不行。
谁能保证,他们就真的不会动手?他们若是动手,必然会有一个非常完美的表象,不会暴露出他们自己的。
所以,万一黄贝嘉出了什么事,他们完全可以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而他,只能在心底里怀疑,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所谓的蔚家很看重他,不愿让他心生芥蒂,也得看是什么情况下。
他其实也很想离开这儿,去一处不会让他想到黄贝嘉的地方,让自己受伤的心得到治疗。
而留在这儿,每天都要面对着跟她共同生活过的地方,想要走出来更难。
但是他没有选择,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离开。
老伯爵夫人拿他没有办法,只得嘱咐了他几句,就任其自然了。
蔚羿挂断电话,用被子蒙住头大睡。
黄贝嘉的气息还残留在被子上,阵阵钻进他的鼻尖,让他难过。
他想让人换干净的被子床单,但终究没舍得换,就在这让他伤心的气息中睡着了。
蔚羿恹恹地在庄园里过了几天,终于起身,开着车,离开了庄园。
他没有要司机开车,而是自己亲自开车,一路开回去。
开车出来,也是想自己一个人透透气,静一静。
当然,还有一些他不愿承认的原因。
不知不觉的,他开车来到了他和黄贝嘉相遇的那个小镇,来到了她曾经的花店前面。
蔚羿将车停在花店原址的对面,只见那边已经变了样,曾经的花店不见了,变成了一家理发店。
看见理发店,蔚羿不由得又想起了他初遇黄贝嘉的第二天早上。
他自己先起床,然后到楼下去,理了个发,改变了自己头发老长,胡子拉碴的样子。
后来,回到黄贝嘉那套小小的居室后,黄贝嘉曾跟他开过玩笑,说理发店老板没有能拍下他的照片,简直亏大了。
因为,如果把蔚羿的照片挂在店里,一定能够吸引很多女人去店里理发。
结果,蔚羿后来去了她的花店帮忙,当真吸引来了无数的女性顾客,花店的生意一下子好了不少。
当初的话语仿佛还响彻在耳边,而眼前却已是物是人非,改变了模样。
那些女顾客在经过这个花店时,还会想起他和黄贝嘉吗?
蔚羿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会开车回到这儿,其实是为了看一眼黄贝嘉,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吧。
心里始终是有点担心,即使那天对奶奶说了那番话,他心里仍然有些担心。
不论他和黄贝嘉的关系如何,他都不希望她发生什么危险。
可是,她怎么可能再回到这儿来开花店呢?
这个地方既然已经卖掉了,她又怎么可能再回来。
她想摆脱他,肯定不希望快速被他找到,肯定不会让他误会,误以为她还念着他,才会在原址开店。
蔚羿对着理发店,怅然叹息。然后,他将车开走了。
他开始仔细回想,黄贝嘉有可能去什么地方。
他们隐居过的那个小镇更是不用想,她肯定不会再去了。
她在这儿独自一人,没有什么亲友。据说,她的亲友都在国内。
当年,她父母带着她背井离乡,来到了这个国度,家里其他的人都没有过来。
父母发生意外,死得太突然,死后什么遗言都没有留下。
她还是在替父母处理后事时,从他们的通讯录当中找到了一些家乡亲人的联系方式,把父母的噩耗告诉了他们。
发生了这样大的大事,她认为还是有必要告诉亲人们的。
远在家乡的亲人来了几位,有叔伯阿姨,还有她的外婆。
外婆对她很好,拉着她的手说了许多话,劝她回国,别自己一个人呆在这异国他乡。
外婆含着眼泪说,可怜她小小年纪,父母都不在了,独自一人孤零零的,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外婆说,回到家乡,起码大家可以相互照应,热闹一点。
但是黄贝嘉说什么也不愿回去。
她感觉到了,叔伯阿姨们对她都比较冷淡。
她依稀记得,父母当年似乎提到过,他们之所以跑到国外来,是跟那些兄弟姐妹们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因此,黄贝嘉坚持留下来。
她不愿回去惹得那些人不高兴,她没必要给自己找不自在。她可没有看人脸色生活的习惯。
如果都象外婆这样,真心实意心疼她,希望她回去,可以照料她,她倒是愿意回去。
她其实也希望能够替母亲照顾外婆的。
但是,她无能为力。
对于她来说,家乡才是一个陌生的地方,而这边是她熟悉的,她更愿意在这个环境下生活。
黄贝嘉最终独自留了下来。
她也没有跟父亲的那些徒弟学生们联系,她是个要强的女孩,不愿依靠别人。
不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她是不会接受别人的帮助的。
这些,都是蔚羿从黄贝嘉嘴里听到的。
在他们相处不多的时间里,他们聊过许多。
主要也是因为他们俩呆在一起时,绝大部分时间不是在隐居,就是被困住,除了聊天,似乎也做不了别的什么。
没法工作,更加没法出去游玩,还时刻被人监视着,谈点家里的琐事倒是无伤大雅。
蔚羿思索良久,觉得黄贝嘉如果真要跟人联系的话,恐怕只有她的那些师兄弟姐妹,还有几个跟她比较要好的朋友。
他想办法跟那些人一一联系上,想从他们口中了解到黄贝嘉目前的状况。
他这个最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的人,为了黄贝嘉,也算是豁出去了。
他拜访了一位又一位,几乎把黄贝嘉所提到过的人全都拜访完了。
但遗憾的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告诉他,黄贝嘉的去向。
自从黄贝嘉把花店卖掉以后,他们都跟她失去了联系,从不知道她的下落。
说起来,还是蔚羿比他们了解得更多一些。
蔚羿是去向他们了解情况的,结果反倒是他们从蔚羿那儿得知了不少关于黄贝嘉的情况。
他们当中有不少人当着蔚羿的面打黄贝嘉的电话,给她发信息,结果都如泥牛入海,没能得到一点回应。
他们都对蔚羿表示同情,但是都表示无能为力。
他们都了解黄贝嘉的性格,那是个要强的女孩子,连当初遇到那么大的难处,她都不愿接受他们的帮助,如今,她更是在回避他们了。
他们都劝蔚羿算了,黄贝嘉一旦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
显然,她现在是想避开蔚羿。
他们这样说,也是因为他们不了解蔚家的行事风格,不知道黄贝嘉可能会遭遇的危险。
蔚羿不可能告诉他们这些。
甚至连他和黄贝嘉被蔚家软禁,他也没有说。
他告诉这些人,蔚家反对他俩结婚,所以他俩私奔了。后来,他们被蔚家的人找到了,劝他们回去。
他以绝食相逼,要蔚家同意他俩结婚。
蔚家终于同意了,但是要求黄贝嘉学习各种礼仪知识之类,还打算给她弄一个假的贵族身份。
黄贝嘉表示,为了他,她愿意忍受这种无聊的学习。
可是,不久以后,她便渐渐的发生了变化。她变得沉默,变得不愿意跟他说话,连看他都不愿意。
最后,她跟他提出了分手,在共同吃过最后的晚餐后,她趁着他睡觉的时候,毅然决然离去,从此失去了消息。
黄贝嘉的这些朋友们听了蔚羿的描述后,都非常同情他,但是却束手无策。
他们也不能明白,黄贝嘉为什么离开蔚羿。
黄贝嘉这个女孩子,看上去挺开朗乐观的,但实际上,那只是她的表象。
她从来都是把快乐的一面表现在他人面前,而把所有的不愉快都埋藏在心里,轻易不会告诉别人。
所以,就连跟她比较要好的朋友,单凭蔚羿所说的这些表现,也推断不出什么。
对于这样的结果,蔚羿也是无奈,而且,他越是拜访越是心惊。
哪怕是能够得到黄贝嘉一丁点确切的消息,知道她现在过得很好,很安全,他也放心了。
越是不知道她的消息,他就越是担心,担心她已经糟遇了什么不测。
终于,蔚羿停止了拜访。
这样的拜访没有意义,在黄贝嘉刻意躲避他的情况下,通过这种方式,是无法找到她的。
蔚羿回到了他自己的那个住处,没有回蔚家。
那套他为自己独处准备的房子,当初私奔时,他曾经从那里面拿走了不少生存所需的钱和物质。
现在,他的私奔都已经失败了,他的这套房子自然也不再是什么秘密,蔚家的掌权人应该都知道了。
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地住在这儿了。
他不想回蔚家,不想面对那些不想面对的人。
他找了几家私家侦探,委托他们去调查黄贝嘉的踪迹。
但是,还没有等到私家侦探的调查,他却意外地见到了黄贝嘉。
那天,蔚羿去一家商会,签署一份协议。
他这阵子基本上没有再关注过工作,但他的工作其实并没有交接,只是暂时由别人代为处理。
而这份协议非常重要,别人代替不了,他不得不亲自跑上一趟。
等到他从商会出来以后,他突然看见了黄贝嘉。
商会的对面,有一家酒吧。
蔚羿自己是不会去这种地方的,也不怎么关注里面。可是这天,在上车之前,他却突然心有所感,朝那边望了过去。
酒吧靠近街道这边,敞亮的玻璃窗后面,是一排卡座,很适合情侣朋友等休闲消遣。
蔚羿一看见那边,顿时愣住了。
他看见了黄贝嘉。
黄贝嘉正坐在卡座上,侧面向着他的方向。
她打扮得很入时,穿着修身的连衣裙,外套放在一旁,即使隔着玻璃窗,也很感受到,此时的她极具女人魅力。
她的头发精心盘了起来,脸上画了淡淡的妆容,很漂亮,但也有点陌生。
蔚羿一时间以为自己看错了,把另一个跟黄贝嘉长得比较象的女人当成了她。
可是他再仔细看,他确信无疑,那的确是黄贝嘉,他没有认错人。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印象中的黄贝嘉,不论是开花店的她,还是跟他一起隐居的她,还是到蔚家被关起来的她,都有着类似的打扮和气质。
她喜欢穿着比较休闲的服装,性格活泼大方。
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多了些女人味,但也少了几分自然纯真。
蔚羿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
因为,他看见一个年轻的男人走了过去,在黄贝嘉对面的座位坐下。
那个男子年纪大概比黄贝嘉大上几岁,比较成熟稳重,相貌挺英俊的。
蔚羿自认那个人的容貌气质跟自己没法相比,但人各有喜好,黄贝嘉喜欢的人是怎样的,只有她自己清楚。
蔚羿相信,黄贝嘉喜欢那个男人。
因为,现在她一看到那个男人,脸上顿时露出了微笑。
那个男人在她对面坐下,也面带微笑看着她,毫不客气地抓住了她的一只手,握在了掌心。
黄贝嘉并没有任何抗拒的意思,任由那个男人握着她的手。
两个人相视而笑,一起谈论着什么,时不时露出开心的笑容。
蔚羿自然是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通过他们的身体语言和表情可以判断出,这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而且,他们现在相谈甚欢。
他如同被雷击了一般,呆呆地站在街边,望着街道对面的那两个人。
这一刻他受到的打击,比黄贝嘉跟他提出分手,比她趁他睡着离开他时还要大。
他们才分开多久?
不过半个多月吧,她怎么就跟别的男人好上了?
就算她觉得她不喜欢他了,她认为他们之间的并非爱情,可她怎么能够这么快就爱上别的男人呢?
不久前,他们还亲亲密密地呆在一块。
就在不久前,她还熬夜亲手做了一件婚纱,跟他一起拍了婚纱照。
她就如此善变吗?
蔚羿站了一阵,突然迈开步,朝对面的酒吧走去。
司机和保镖一直在车旁等待他上车,见状连忙问:“先生,您要去哪?”
“去对面看看。”蔚羿头也不回回答说。
他大步穿过街道,走进对面的酒吧。
他要去看看,当着黄贝嘉的面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要亲自确认一下。
就算是这种确认会让他受伤,会让他痛苦难堪,他也必须要去确认一下。
他不能因为隔着条街道和橱窗,就擅自判断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也许,他们俩根本不是那种关系呢?
此外,他还要确认一下,黄贝嘉现在是否安全。
只有她足够安全,他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蔚羿走进酒吧,根本没有理会酒吧服务生的招呼,便朝里面走去。
他倒不是故意不理会服务生,他从小所受到的教育,是要让他待人以礼的。
不论对方是什么身份,自身的礼节一定要足够。
他现在只是没有那个心思,他的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了黄贝嘉身上,根本没有办法去思考别的。
蔚羿知道黄贝嘉和那个男人所在的方位,因此,很快便来到了他们所坐的那张桌子跟前。
他刚一靠过去,黄贝嘉便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