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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怪异得很,往常天刚亮她就该醒了,怎么接连两日醒的这么晚?
一头散发披在身后,乌黑乌黑的,云秋染一边理着头发,一边走出院门。她低着头左手一把抓起所有的头发,右手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根黑丝带绕在头发上,还未系得紧,视线内忽的出现一双墨黑的靴,再往上便是一片雪白,离她的头只隔着一个拳头那么宽。
云秋染猛的顿住,吓得捏着头发的手一松,快扎好的马尾又散的满背都是。
墨城满脸微笑:“早。”
云秋染捡起地上的黑丝带,揉揉太阳穴,道:“不早了。”
墨城道.“昨晚睡的可好?”
云秋染看看高悬的日头,道.“好极了,往常这个时候我家法都快跪完了。”
墨城轻笑两声,道:“爹娘已经在饭厅等我们了,走吧。”
云秋染重新扎好马尾 ,跟了上去。
午饭过后云秋染告别了梅槿,回到了尚书府。谁知楚莫拉着连婵早早的出门去了,她爹也去了哪个大人家里谈公事,傍晚都不一定能回来,全府上下,居然一个唠嗑的都没有。她无所事事的在尚书府里绕了一圈,无趣,随即决定还是出去转转,又无所事事的在街上绕了两圈,依旧无聊。
挑了个地处还算阴凉的摊子,点了一碗咸粥,云秋染悠悠然的吃着打发时间。
从这里转个角就是清正司府衙,偶尔还能看见清正司的人匆匆路过,人人都是一副急上火便秘的表情。云秋染有些怀念明正司了,这才休几日的假她就闲的发慌,过了十五日她不知自己会不会长个蘑菇,心里盘算着得找些事情做做。
“这不是明正使吗?怎么无所事事做路边喝粥啊?皇上难得开恩放明正司的假,明正使不去游山玩水好好度假,跑到我们清正司门口做什么?”
听这阴阳怪气的劲,绵里藏针的语气让云秋染微微皱眉。不抬头也知道是谁了,敢当着她的面嘲讽她的清正司的人只有一个,从四品清正司少使,宣钰。当然,一个官阶比她低人是无论如何也不敢顶撞她的,而宣钰的绝技就是拼爹,拼那个泷起国的高级学院的正一品太师宣启明。
作为皇家专用先生,宣启明偏偏是个迂腐俗套的糟老头,好在皇家不光只有他一个太师,不然教出来的皇子都和这个宣钰一个德行的话皇家的列祖列宗怕是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云秋染笑的没什么诚意:“的确闲的慌。谁让明正司不小心破了三个大案,皇上一开心就让我们放这么长的假,我也很无奈啊,这不只能在这里喝个粥看看清正司忙碌的日子顺便怀念一下,也好在宣少使没入我明正司,不然今日在这里喝粥的怕还要多一人。”
宣钰冷嘲热讽她这么久了,他的脾性云秋染早就摸得烂透。他无非是实力太低即使有个铁靠山也进不了明正司的门,所以处处恶心她慰藉一下他那颗脆弱的自尊心罢了,雷声大雨点小,打又打不过,也只会嘴上说说。
所以用明正司是打击他的最实用的方法。
宣钰啐了一声:“云秋染你要不要脸?你明正司破案多又如何?区区一个正三品,见到我爹还不照样低头行礼?!”
少年你这逻辑歪的很严重啊,是不是还忘了自己只是个从四品,照样要对她低头行礼?
你说一个无论思想脾气秉性都直的不能再直的老头教出来的儿子怎么歪成这样呢?
“秋染?你怎么来了?”
云秋染抬眼,温河一脸惊讶,看看她又看看宣钰,大概明白了现下的局面,但现下顾不得许多,对宣钰道:“宣钰,大人找你,出事了。”
宣钰虽不待见温河,一听出事了也没了横眉冷对的兴致,忙道:“出什么事了?”
温河道:“韩熙不见了。”
云秋染挑了挑眉,一言不发。
宣钰脸色变得彻底,连忙跑回清正司,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对云秋染愤愤的哼一声。
温河也得赶紧回去,担忧的看了眼云秋染, 见后者一脸无所谓的摆摆手示意他快走,留了句:“下次找你喝酒。”追着宣钰跑进清正司。
云秋染直了直身子,心道:好像有热闹可以凑了。
日子一晃两天过去了。这天风和日丽,云秋染领着温河在离泷城最近的一座荒山上蹲着。温河一把拍死大腿上吸血吸得正欢的蚊子,对云秋染道:“你当真确定韩熙会来青铃的坟?”
云秋染点头:“今日一定会来。”
温河:“怎么这么笃定?”
云秋染:“你猜今日是什么日子?”
温河皱眉想了半天,身子一直,试探的问道:“该不会是……青铃忌日?”
云秋染一笑 :“没错,就算是作为最后的告别,韩熙也一定会来看她最后一次。”
二人又等了几个时辰,直到太阳西沉,几近傍晚,也没见韩熙的身影。
温河打死了五十几只蚊子飞虫之后,开始怀疑韩熙来这的可能性,可云秋染神色如常,不骄不躁的坐在草地上,不知在想什么。
温河终于忍不住了,道:“秋染……为什么我们坐了这么久一个蚊子都不来咬你???”
温河身上只要是裸露在外的皮肤皆被咬的红肿一片,就算是没露在外面的大腿手臂也有不同程度的肉包 ,反观云秋染从一开始就神色自若,连伸手赶一赶蚊子之类动作都没有,身上却一如既往的白皙干净。
明明两个人只有一臂之隔为什么只咬他一个人???这不公平!!!
云秋染啊了一声,好似才想起来一样,从腰带里掏出一包香囊,道:“这是傅子卿特制的驱蚊香囊,这次深山老林的蚊虫肯定多,我就备了两个,忘记给你了。”
温河:“……”
温河简直想吐血三升!你一句忘记就算了吗??他被咬了整整三个时辰 !!蚊子尸体都可以绕他们三圈了好吗??
云秋染并没有觉得心虚惭愧,又道:“不过我看你打蚊子手法慢慢熟练,一打一个准,不忍心打扰你的乐趣,等着等着不小心便忘了。”
温河:“……”
想吐血的冲动被温河硬生生吞了下去,分明就是故意的!!!
愤愤的接过香囊挂在身上,温河才终于摆脱了蚊子围绕的情况,但是他一点都不感激!
不多时,一片乌黑的云缓缓飘来,遮住半边天,夕阳的余晖被捂的一丝不漏,天提前黑了下来。
温河担忧的望了望天,道:“这怕是要下大雨了,秋染,韩熙再不来我们就要成落汤鸡了。”
云秋染瞥了眼远处的天,道:“再等等。”
又过了两炷香的功夫,黑云已经将天遮了个严实,细小的雨丝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来。
温河道:“秋染我们走……”
云秋染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压低声音道:“来了。”
不远处一道灰蒙蒙的身影撑伞出现在雨中,步伐缓慢,在这种天气里乍然一看宛如一具行走的死尸。
靠近了青铃的墓,云秋染才看清这人的模样——是韩熙没错,但与前两天的韩熙又有些区别。
温河侧头悄声道:“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没什么生气啊?”
真的就像一具尸体一样。
云秋染表示赞同。雨水已经下大,淅淅哗哗的雨声遮掩了他们说话的声音,豆大的水珠不要钱似得拼命往下砸,二人早就里外湿透,头发一缕一缕真的像瀑布一样往下冲水。
云秋染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那边的韩熙弯腰放下一坛疑似酒的坛子,又利落的几下手起刀落清理了青铃坟前的杂草。一切收拾妥当后站直了身子,对空无一人的前方说道:“既然等候多时了,为何不出来聊聊?”
云秋染眉头一挑,看来他已经知道他们躲在周围了。被挑破了踪迹,云秋染也不觉尴尬,泰然的站起来朝韩熙走去。温河见云秋染过去,哪里等得?立马窜出来 跟了上去。
相较于上次那恨意蒙了心智的暴怒, 韩熙这次倒是和气了不少,简单向云秋染抱拳,道:“明正使不亏为女中诸葛,韩某佩服。”
云秋染拨开贴在脸上的碎发,对他那句女中诸葛不敢苟同,夸人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