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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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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秋染趁乱,随着新娘身旁的女眷一同到了新房。

看她们该做的事都做完了,云秋染这才上前:“我和文文有些话想单独说,可以出去一下吗?”

屋中人全都走完了,新房内都挂满了喜庆的红绸,龙凤蜡烛成双成对的燃烧,喜糖水果用碟子堆得高高的,床上铺满了‘早生贵子’四种干果,让人看了都觉得喜悦。

文文紧张的捏着喜服,气氛一瞬间降了下来。

云秋染开口:“你想好了?真要嫁给他?”

文文轻轻点头,云秋染叹了口气,道:“何必呢?”

文文细若蚊声的声音从盖头下传来:“我们已经拜过堂,我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云秋染站久了,便找个椅子坐下,一手托头有些苦恼:“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嫁给他?你又不喜欢他,你明明是被逼的。”

文文沉默了很久,似乎也是在思考,她也很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但有一点她是知道的,她答应嫁给何浩之的时候其实不完全是逼迫的,她还有一点点向往,向往嫁给他。

“昨晚你们离开时我想了一晚上。”文文终于鼓足勇气开口:“我从小就是孤儿,就算死在荒郊也没人会知道。我这样的早就不奢望能嫁给什么好男儿了,可是现在,礼服轿子婚宴,虽然简单,但样样都没有委屈我,他愿意抬我进门,让我做他妻子,哪怕他是因为预言,该给的都给我了,他虽然一开始做的不对,却也是认认真真的对我好,我还能抱怨什么呢?”

“可是今天过后,他什么都不能给你了。”

文文轻笑:“我会等他,会替他照顾父母,我会做好他的妻子。”

云秋染不懂她这种奇怪的想法,她嫁给何浩之并非自愿,明明是何浩之强迫她,为什么现在她明明可以走,却又不走呢?

就因为一场明媒正娶的婚宴?文文是傻了吗?

云秋染觉得头疼。

很久之后云秋染才隐约明白,不是文文傻,她比自己勇敢的多。风餐雨宿,孤独寂寞的日子她过得太多太多了,被何浩之掳走的那天,她甚至觉得她终于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和她一起的还有几个同样属羊的姑娘,隔段时间就送进来一两个,一间屋子人数渐渐多了起来。不过她没想到的是那个人没有对她们做什么,一日三餐都准时送来,有时候是家常小菜,有时候是糕点,没有恐吓没有虐待,只是每天都蒙着脸跑过来问:“你们谁愿意嫁给我?”

那些姑娘们怎么可能愿意嫁给绑架她们的绑匪?没人同意他就每天都问,坚持不懈的想要姑娘愿意嫁给他。

文文又有时觉得他有点傻。

她们一起待了一个多月,除了不看不到阳光,文文觉得一切都挺好的,至少不用为吃的发愁。

这个月开始,他来的越来越频繁了,急切的要她们同意嫁给他,说哪怕只有一个,他就放了所有人。

但还是没人愿意,生怕毁了一辈子。文文想着若是不行就她嫁吧,反正他看起来挺有钱,至少吃穿不愁,受不了了就等他放了那些姑娘之后再一死了之。

终于有人松口,何浩之高兴极了,将文文带回家见了父母。文文没想到绑架她们的人居然是总兵大人,而且并不是如她所想的有隐疾或是面容丑陋,性格暴戾,相反他待她好极了,他父母听说她属羊,对她比自己儿子还好。

这样就够了,足够了,就算何浩之并不是真的喜欢她,她要的是能给她一个家的男人,何浩之做到了,这就是她喜欢他的理由。

此刻坐在大红喜床上,外边锣鼓喧天,所有人都知道了她是何家的媳妇,她入了何家族谱,她不是孤儿了,她有家了。

“昨晚我说只要今天能和他成亲,我就告诉你那些姑娘在哪。我不会食言,他错了就是错了,我不会包庇他,但是我可不可以请求您,何浩之他不坏,只是用错了方法,看在这个份上从轻发落。”文文从喜床上起身,跪到云秋染的面前。

盖头遮着文文的脸,云秋染看不到她的表情,片刻后她叹了口气,道:“怎么判决是由律法决定的,我能做的只是不将事情在怀阳公诸于世,让你和他父母好过一点。”说罢,云秋染起身离开了新房。

“谢大人!”文文感激的磕了个头。

云秋染没去和喜酒,而是自己回了驿馆。厨房端来温好的药,云秋染一饮而尽,心中替文文可惜。

昨天她让宋仁去调查文文之前绣品的老顾客,果不其然,人家说文文一个多月前就不在家了,她们都以为她搬走了也就没在意。掳走的女子其实并不是十八人,而是十九人,还有一个就是没有亲人报官的文文。再一查,其余有画像的十八个女子都是同一年出生的,皆是属羊。

查到这里是谁掳走了这么多少女一清二楚。所以当天晚上她就让墨城带着她去找文文,问她愿不愿意作证何浩之的罪行,文文说愿意,只是有个条件,她要如约嫁给何浩之。一开始云秋染还以为她要在婚宴上戳穿何浩之的真面目,谁知道她是真想嫁他为妻,一点都不恨他。

她何必呢?今天过后何浩之不光官位不保,还得去边境苦役好几年,文文一嫁过去就是半个寡妇。

为了一个绑架自己的人,值得吗?

云秋染想不通,便也不想了,今天在外面晃悠了这么久,她身体还是有些受不住,心口隐隐作痛,就连头也不安生,在新房时她差点以为头疾又要犯了。

爬上床躺好,不一会云秋染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文文带他们去到了关女子和官银的地窖,被劫来的女子重获自由,送回了家。官银核对数目,一分不少,丢失的五千两官银尽数找回。

去抓何浩之时,他家依旧是昨天热闹喜庆的布局,炮仗的红纸散落在门口还来不及扫去,何浩之的父母早上刚喝了敬茶,现在见到明正司的人来还兴高采烈的迎接。

“我们来找何浩之有公事。”宋仁礼貌的笑道。

何浩之的母亲表示十分理解:“哦,好好好,这几天因为浩之成亲耽搁了不少公务吧,对不住各位大人,我帮你们去叫他!”

何浩之在后院帮忙,听到墨城和明正司的都来了,匆匆放下手中的活跑过来。

“将军!您怎么来了?”

墨城手负在身后,神情严肃:“换个地方说吧。”

驿馆内,在见到文文的那一刻何浩之就明白了。

文文局促不安的站在云秋染身边,忐忑的开口唤他:“夫君……”

“文文,你别怕,我不怪你。”何浩之咧嘴一笑:“原本我打算今天就去放了那些姑娘,然后找将军谢罪的,只是舍不得想多陪你一天。”

他转头,对着墨城深深的磕了三个响头:“末将有负将军期盼,入了歧途做了错事,何浩之甘愿承受所有罪责。”

墨城沉声道:“你错的离谱。”

何浩之头埋得更低,墨城又道:“那你为何勾结土匪,劫窃官银?”

“这官银是我两个城防营的兄弟从土匪手里偷的,他们开城门替土匪行方便之道,是属下监管不力,这罪我也认。”

“那他们二人呢?”

何浩之顿了顿,道:“被土匪过河拆桥,杀了。”

“那好,择日便随我们去泷城判决吧。”墨城起身,看也不看他一眼:“我们答应文文姑娘不会在怀阳公开你的罪行,你回去就找个借口同你父母说,别让他们替你担心。”

“谢将军!!”何浩之猛的抬头,眼中含泪。

云秋染半躺在床上,刚喝完药正苦的咂嘴,就见墨城推门而入。

云秋染问:“问完了?”

墨城点头。

云秋染又问:“他可认罪?”

墨城嗯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包好的蜜饯递给云秋染:“吃点这个就不苦了。”

这个蜜饯甜而不腻,若是在以前她肯定特别爱吃,只不过这几年开始不爱吃甜的了。

“心里难受?”云秋染轻笑。

墨城叹了口气,道:“他是个有才能得,可惜了。”

云秋染安抚道:“以他的罪行判不了死刑,知错悔改,还有重来的机会。”

墨城揉了揉云秋染的头,担心道:“明天回泷城,你的身体……”

云秋染拍开他的手,道:“没办法就只能坐马车了,回到泷城肯定超过一月之期了。”

墨城笑了笑,道:“不急,你的情况我写信给了皇上,他特批你身体为重,慢慢回来不着急。”

云秋染不知想到了什么,咬着手指头哭闹的看着墨城:“你说我们是不是皇上的私生子女啊?为什么他关心我们比关心他自己的皇子公主还要多?什么事都顺着我们。”

墨城无奈道:“你想什么呢?”

云秋染忽然问到:“我爹娘和你爹娘以前的事你知道多少?”

墨城一愣,手不自觉的握紧:“不清楚,怎么了?”

云秋染皱眉道:“很多事情一牵扯到他们以前的事,就戛然而止,我问他们他们全都糊弄我,没一人愿意告诉我。”

“他们不说,有他们不能说的道理。”墨城道。

“可是我感觉有人已经向他们出手了。那把剑,抢剑的黑衣人,还有赵默,若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们根本防不胜防。”

“秋染。”墨城压着她的肩膀,语气严肃:“你不能查。”

“为什么?”

“他们当年的事是一个秘密。只要我们不动就不会有人能查到,云叔和我爹的手段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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