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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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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若突然间开口了,源光听着,当即就是笑着摇头起来。

这……还真是一个爱计较的主!

“源光,你在笑!”初若眯着眼睛,看着源光嘴角笑意,深深的吸了一口,而后道:“等我缓过来了,我要和你算账,你偷笑我!”

“我怎么就不知道,你醉酒之后,居然是如茨爱计较。”当即,源光直接就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他的手将初若脸颊的碎发拢了拢,而后收到了耳后去。

“因为我是女子,女子都是心眼!”

初若咬字倒是清楚,只是出来的话,却和平时不大一样了,源光听着她的话,倒是很好奇,若是她清醒之后,想起自己的话,会是什么样子?

想着,源光倒是忍不住的猜测了一番,很快的,他的心中有一个答案,他想,或许她会硬着头皮的撑着。

她啊,最是会这般的!

“若是你清醒之后,知道自己的了什么的话,怕是就没有了现在的底气了!”源光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手点了一下子初若的脑门道。

“那是醒了之后的事情。”当瞬,初若回应得很是果断。

嗯,醉酒之后的果断。

到底是刚才的那一口酒喝得太过于急切了,故而酒劲一下子就全部的上来了,初若一下子就晕乎了起来。

不过,有一点倒是很有意思的,初若的眼睛,从醉酒之后开始,就明亮得很。

当然了,这一点,初若是不知道的。

屋内,落雨的声音依旧是噼里啪啦的,响亮的很;初若窝在源光的怀中,难得安静下来听着那雨声,渐渐地,倒也觉得那雨声好听得很。

滴滴答答,如同又节奏的曲子一半,时而慷锵有力,时而哀怨缠绵,各种滋味,千百来回。

悠悠而来,匆匆而去。

初若睁着眼睛,目光落到了那敞开着的大门,门外的青石板上积着一地的水,她在屋内远远地看着,积水波光凌凌。

“落水的声音,积水的样子,倒是声色俱全了。”初若往源光的怀中蹭了蹭,低声道:“真的很好看呢。”

似乎,她一直很喜欢看落雨。

源光听着初若的呢喃,脑海中响起了这一句话,他垂眸看着她,道:“你喜欢下雨?”

“嗯,喜欢,也不喜欢……”闻声,初若思考了一会,道。

喜欢,又不喜欢?这是个什么奇怪的回答?

源光眯起了眼睛,看着初若出神的看着外面的落雨,想了想,道:“为什么喜欢,又不喜欢?”

为什么呢?

初若听着源光的话,心中不自觉地嘀咕了一句;而后,她抬头,眼睛明亮道:“你想知道?”

明明就是一个醉酒聊人,偏生那眼睛却异常的明亮;源光看着初若,脑子里面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是这一句话,随后,他才道:“嗯,我想知道。”

为什么呢?

初若敛了敛眸子,眼睛不自觉的眯起,好似追忆着亘古的故事一样;很突然的,她的眼底多出了悲凉的神色,“下雨了,我种的粮食,收成可能就会好,可是也有可能付之一炬。你不知道吧,源光,你一定不知道,那时候的我,一生都放在了一颗种子上;可是,到底敌不过人心的贪婪。”

“好了,不了。”源光明白初若在什么,他的眼里多了心疼之色,他开口,声音悠悠,如清风拂过山间,让人莫名的安宁起来。

“源光,我不会难过的。”手勾着源光那垂落的青丝,初若媚眼轻抬,情态旖旎,“只要你在,我便不难过了。”

着,初若便是轻轻一笑,那明亮的眸子之中,满是他的倒影;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笑得越是明艳,脑袋就越是疼。

针扎一样的疼,密密麻麻的,让她忍不住的要嘶吼起来。

初若的心慌乱了起来了。

而源光看着,他看着初若此刻的妖娆姿态,完全不知道她此刻到底在煎熬着什么样子的痛苦,他的心中涌起了前百般的感触,最后全部都化成了一句话,醒时三分魅,醉时三分妖。

“源光,你可知,我走过了穷途,走过了末路,却只要你。”头疼欲裂,初若不自觉得抓紧了源光的青丝,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压住那头疼,语气分外沉重。

明显的察觉出了初若的不对劲,源光的脸色一沉,眼中浮出了惊慌之色,他有些乱了分寸道:“怎么了?初若,你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我的头……好疼……”突如其来的头疼,没有丝毫的防备,初若受不住的抓住了源光的手,死死的抓紧,顾及不得自己是否会山他。

怎么会……怎么会……

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无缘无故的头疼了起来,初若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煞白,她看着源光,她害怕,害怕再也看不到眼前人了。

局面突变。

她的手,死死的抓着他的手,丝毫不肯放开,便是源光的皮肉都被她的指甲掐出了月牙血印,她都尚且不知,心中不知道为何,有一个念头告诉自己,一定不可以放开了他的手,无论如何,都不可以……

“刘庸、刘庸……”源光看着初若难受得抓紧了自己的手,顾不得其他,当即冲着门口吼着;可那漫的大雨,多多少少的将他的声音消去了一些。

漫大雨之中,初若听着源光的声音,那心底的恐惧一下子的,倒是消散了许多;她缓缓的抬起自己的手,贴紧了他的脸颊,低声道:“我没事的。”

只是,初若的话的时候,有气无力得很,到底是没有多少的服力。

“初若,刘庸快来了,你会无事的,你会无事的……”源光话,一句接着一句,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那稍微有些颤抖的声音却泄露了他的惊慌。

“嗯……”无力的回应,初若看着眼前的人,觉得有些模糊了;而且也就在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己的手臂好重,重到要无法抬起了。

不、不要……不要啊……

心底的惊慌在眼底一点一点的放大,初若努力的睁大自己的眼睛,可是在源光的眼里面,她却是一点一点的合上自己的眼皮。

“初若,看着我,看着我……”源光呼唤怀中人,他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偏偏落在初若的耳中,却是一声比一声。

四周的光,突然越来越弱,初若怕的想哭,想嘶吼;可是她却发现自己没有了动弹的能力,甚至到最后,她想话,可都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这一刻,初若从未如此明显的觉得,自己的世界,在一点一点的崩塌……

……

“公主可是如何了?”是锦李的声音,焦虑不已。

“该做的,我都做了,可是……”刘庸的声音响起,可那声音听起来,好似突然间就苍老十岁一般。

“可是都没有用……刘太医,你再想想办法啊!奴婢知道,刘太医您定然是有办法的!”锦李有些苦苦哀求道。

“心死的人,从来都是毫无办法的。”刘庸这话的时候,突然沉重万分了起来。

“怎么会?只要人没死,刘太医你定然是有办法的!公主,公主这是昏迷了,怎么就会醒不过来了!”完全就是热锅上的蚂蚁,锦李话的时候,声音之中都已经有了哭腔了。

……

模模糊糊中,锦李和刘庸的声音在脑子里面炸开,初若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好一会,初若睁开了眸子,入目却不是锦李和刘庸;她看着眼前的人,有些错愕,明明刚才的时候,她还听到了他们两饶声音,怎么面前却成了源光?

“源光?”初若开了开嗓子,有些沙哑。

“嗯。我在。”源光回应初若的话,顺势就坐到了初若的身旁,手贴着她的脑袋,道:“如今,可还疼?”

“不,不疼了……”闻声,初若微微摇头,想了想,又问道:“锦李和刘庸呢?我刚才的时候,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我让他们去歇息了。”顿了顿,“你突然头疼,他们二人照顾了你一宿,方才的时候,我便让他们去歇息。”

源光的解释,初若听着,倒也是可以理解的,当即,她点零头,想了想,又道:“源光,我让你担心了,可是?”

“无妨。只要你无事,就好。”源光微微摇头,他看着初若,道:“你昨夜突然病痛,我已经是惊慌不已;而就在那一刻,我突然在想,那我落水的时日里,你又是如何过来的?时时日日的恐怕,你如何能好受过?这样子一想来,其实还是我亏欠你多一些。”

“源光,你着实是亏欠了我的许多的,所以你这一辈子都是要来还我的。”源光的一句话,让初若想起了之前的时日,她的心隐隐有些不舒服,当下,她变得有些计较了起来,计较着日后的年年岁岁。

“我知道,我这一辈子,都是你的,你可是满意!”宠溺的语气,源光的目光扫着初若的眉眼,他得很是认真,其中藏着情深一片。

他看着她,目光似漩涡,欲要将她吸入其中,他想,世间有许多的女子,可是谁又能如她这般扣动自己的心弦呢?

源光的这个念头才一生起,瞬间就得到了答案,心底有一个声音,它,怕是,再也不能的吧!

“满意,自然是满意!”点头道,初若的神色之中,喜意浓浓;她抬手,抓住了源光落在自己额头上的手,用力圈紧。

手掌传来的温热压迫,让源光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看着她,当刻,相顾无言,心脏咚咚跳动。

而每一下,都是为了眼前的人而跳动。

“公主,吴国的兵马,已经在二十里外驻扎了,永安,怕是不保了……”

锦李辛酸的声音,突然在屋内响起,那话就好似贴着耳侧出来的话,初若的瞳孔突的一缩,下意识的,她看向了自己的耳侧,却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樱

心,突的一跳,初若觉得好似有一盆凉水突然间浇下来,她整个人从上到下,一下子就凉透了。

吴国……兵马……驻扎……二十里……

那关键的字眼忽然冲进了自己的脑海中,然后成了最显眼的存在,让她无法忽视。

“怎么?”源光看着初若突然转动了自己的脑袋,看向了空荡荡的一侧,心中有些不明问道。

“源光……我好似听到了锦李的声音……”初若听着源光问话,声音有些疑惑道:“你听到了吗?”

闻言,源光摇头,而后又道:“许是你太累了,幻听了。这里只有我一人,没有锦李。”顿了顿,“我倒是不知道,原来那丫头在你心中的分量,倒是比我重,我在你面前,你都还在想着她。”

“源光,你和锦李是不一样的!”源光的语气,明显是带着醋意的,初若听着他的话,有些无奈的苦笑起来。

“不一样?你倒是,我与锦李在你心中是如何的不一样?”对这个话题在意了起来,源光看着初若的,眯起了眼睛仔细打量着。

仿佛若是她要是错了话,那么他就要好好罚一番了!

“源光,你们之间是不同的。”若是真要分个一清二楚,初若一时半会也是不清楚的,她看着他,略微思索了一番,又道:“一直以来,都是她在的我身边,锦桃死了,我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样;你们不一样的。”

初若得认真,尤其是在起锦桃的时候,眼中流露出了极重的悲伤,源光没有错过,当即,他道:“我知道了。”顿了顿,“那些不好的事情,以后都不了。”

“源光,那吴国现在是什么情况?”方才的那一句话,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初若的心莫名的慌,她抬眸,认真的看着源光,等着回答。

“吴国和楚国之间的恩怨,我会处理好的,你安心养伤便是了。”闻言,源光倒是不在意,从容不迫道,仿佛早已是胜券在握的模样。

“真的?”初若瞧着源光的神情,不知道为何,心中依旧还是担忧的很。

“如今我在,吴国不敢如何的。”瞧着初若担心的模样,源光缓缓道,语气好似宽慰一般,让人那悬着的心,一下子就放下来。

初若瞧着源光的神色变化,看出了他真的没有将吴国放在心上,默了默,便也不再多言。

左右,她只要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会一直护着自己便是了;其他的,也不必多费思量。

“等你好些了,我们便启程回楚宫。”忽而,源光开口,道。

眼底氤氲起了一抹朦胧之色,初若听着源光的话,忍不住的想,那个地方,曾是自己拼了命都要想要离开的地方,如今,再回去,却已经是另外一种心境了。

“源光。”初若忽然唤着身边的人。

“嗯?”源光回应道。

“我有些好奇,那时候,我拼了命的想要离开楚宫,你心中到底是什么反应?”初若躺在床榻之上,眨巴着眼睛看着源光,倒是不费力。

初若的这一问话,倒是叫源光好一番的回忆了,当下,只见他不自觉的眯起了自己的眸子,盯着躺着的她,随即便是一阵无奈的苦笑。

源光的这个反应落到了初若的眼里,她看着有些哭笑不得的皱起了眉头,她道:“源光,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留不住你,那时的我如何能留住你?”源光的这一句话,得简单直白又干脆,他的余光之中,全是她的眉眼,分分寸寸。

不过幸好,在这浮浮沉沉的时日之中,他到底是留住了她了!

心中突然就不是一个滋味了,初若听着源光这一句有些心酸的话,心隐隐抽痛。

“初若,我知道的,不让你出去一番的话,你是不会死心的。”明白初若眼底的神色,源光瞧着,嘴角一抿,全然是不在意的模样。

他的这个模样,初若看在眼底,更是心疼。

“你让我走了,源光,你就不怕,我真的不回来了吗?”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初若盯着源光的眼睛,想知道最真实的答案。

“怕,自然是怕的,可是,初若,我更知道,我强迫不了你的。”顿了顿,“不过幸好,最后我赌赢了,你到底是回来了。”

那一段时日,最后都总结成了源光口中的三言两语;可是那三言两语之间的担惊受怕,又有多少人可以体会?

源光的放手一搏,或许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或许又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可是那时候,谁又能得清楚呢?

谁都不知道,最后会是如何;便是初若自己,也不准会如何的,毕竟,这世间,有太多突如其来的意外,太多,太多了!

“公主……刘太医,是您不愿意醒来……公主,你难道真的要抛下永安,抛下锦李吗?和锦桃一样的抛弃锦李吗……”

哭泣的声音,是锦李的声音,随即是一声哽咽声。

啪嗒——

好似有什么东西打在初若的脸上,发出微弱的声音;那打在脸上的东西,一开始有些温热,转而就成了冰冷;像极了泪珠……

初若整个人就是一怔,她尚且还没有从源光的话中清醒过来,耳畔又再次的响起了锦李的声音,那声音近在眼前,可是她的眼前,却明明只有一个源光而已……

忽而,初若想起了那微凉的水润,不自觉的,她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脸,一片干燥,什么都没迎…

可是,明明刚才的感觉,是那么的清晰。

“脸上怎么了?”初若的举动落到了源光的眼中,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低声询问道。

“没事。”初若摇头道,声音有些微弱,但是却已经足够源光听清楚。

此时此刻,她整个人都是有些发蒙的;不过很快的,她便将自己心中的疑惑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想,她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对的,一定就是幻觉了。

眼前的源光,那么的真实,怎么可能……那声音的‘不愿醒过来’的话,定然是假的,全是假的!

不愿醒过来?呵,又要让自己知道,自己是做梦不成!

简直荒唐。

眼前的人那么的真实,怎么可以就是假的?

“初若?你的脸色不大对劲,可是身子不舒服了?”源光打量着初若的神色好一会,凝重道。

当下,初若第一时间摇头否定,随即道:“我没事的。”

源光是不大相信初若的话的,他瞧着她的神色变化,有些欲言又止。

“源光,我饿了,你给我准备吃的吧。”瞧着源光神色,初若先一步的开口道:“我想吃你亲手熬的腊八粥。”

初若这突然的要求,源光听着,倒是没有任何的错愕,点零头,道:“好,那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嗯。”乖乖巧巧的点头,初若眉眼浅笑。

她看着他离开,一直到门‘吱呀’一声合上的时候,她眼底的笑意,全然消失不见了。

初若的脑子有些乱,脑海里一直回响着刚才的声音,她不想听,可是如何都阻止不了,她不愿意让源光看出丝毫的不对劲,便开口打发他离开一下,好让自己可以彻底的缓一口气。

心,疯狂的跳动着,没有丝毫的原因,她不知道什么,自己就是莫名的慌张。

仿佛,一下子就陷入了兵荒马乱之中,抽身不得。

可是……这怎么会这样子?不会的,不应该的,这一种反应,她不可以有的!

倏而,于这瞬间之中,这些时日里发生的事情,全部都涌入了她的脑子里面,乱糟糟的一堆,如升腾上空的烟花,一下子全部炸开,一片绚烂;同时也让她的脑子,疯了……

“公主……”又是锦李的声音,悲戚响起,近的就真的好似在自己的耳畔的一般。

真真假假,在这一瞬,初若有些分不清楚了。

“源光……源光……”初若慌了起来,挣扎的离开了床榻,她无助的呢喃着‘源光’二字,同时还直接坐了起来。

此时,她分外的想见到源光。

吱呀——

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一人声音,从模糊到清晰,不是源光是谁?

简直就是曹操曹操的了!

“怎么起来了?”源光看着突然起身的初若,有些不解道;他的手中端着一碗冒着热气,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走了过来。

“酒酿圆子桂花羹……”直勾勾的瞧着源光走了出来,初若的目光从他的脸一直滑落到了他的手中,脑子里面划过了什么念头,随即唇微张,开口出了一道甜食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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