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抬头扫视了一圈,“好歹也算是一家人,何必闹成这样,是吧。”
程母虚弱地点头附和,“你叔叔,得没有错。”
“花厂的工作很忙,我吃顿饭就走,不留了。”
这是她最后的妥协,要不是妈妈,一分钟都不想多待,口口声声是一家人,听着她愈发不适。
可那老男人看了赵开七一眼,又补充道,“无关紧要的人可以赶紧走了,咱们关起门来吃饭,留个陌生人算怎么回事。”
“他是我朋友。”
“这他妈是我家,他是你朋友,又不是老子的朋友,怎么,我还要留一个刚才要打我的混混吃饭,是不是还得请他喝几杯酒?”
“清池,你送送他吧,别节外生枝了,一家人安安心心吃个饭,然后你赶紧回去,别耽误工作。”
没有办法,程清池只能几分无助又无奈地看着赵开七,“开七哥,你打算怎么办?我”
“我知道,这离a县不远,我正好回去一趟,看看我爸妈,等你吃完饭,再回来接你。”
估摸这一时半会儿,那个猥琐的男人也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再加上钱也满足了他。
不至于闲的没事,还要继续占程清池的便宜。
但又不放心,“池子,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她虚浮地点头,已经心力交瘁到极致,只能苦笑回应,“好。”
今晚的月色要比以往愈发浓郁,气预报,夜间气温会骤降,可能会有大风大雨,预警已经传遍了各家各户。
山路寥寥无人,偶尔滚下几块石头,混着萧瑟的风,愈发凄凉阴森。
这样的夜,宁静得似乎有些异样,从山间传来簌簌的翻滚声,像兽低鸣,又宛若饶低低呜咽,不知道是到底是哪块地方,又到底是什么声音?
迷离诡谲,最是符合哪些悬疑鬼怪的气氛。
好像总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又但安静的,好像什么都不会发生。
赵开七回到家的时候,只见巷子门口停着几辆陌生的黑车。
出乎好奇,他多看了几眼,但又很快被父母喜出望外的招呼声拉进了屋子。而另外一边,程清池在厨房忙活,与其是留下来吃饭,不如是自己做饭。
她到也不在乎,反正这样的生活,她已经过了好几年,不得不适应。
干活利落,节省时间,吃完饭,可以赶紧走。
妈妈吃了药就回了房间休息,老男人歪七扭柏坐在摇摇欲坠的门槛上,一边抽着气味刺鼻难闻的劣质卷烟,一边上下打量着她,“又长高了嘛,还胖零,看样子,在外面被滋润地挺好的。”
程清池的刀子重重地落在案板上,这句话听得她分外恶心,大概从十五岁左右开始,他便喜欢以这样色眯眯的样子关注着自己的生长变化,不用转过身看,都可以想到,那老男人正用什么样的眼神盯着自己看。
“那个男的和你是什么关系啊?我警告你程清池,你在外面不三不四,卖自己都和我没关系,别他妈惹了什么病,让我出钱给你治。”
她死死地咬着牙冠,只当从没听到过这些话。
“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吗?”
她继父狠狠地将烟掐灭,“我他妈怎么了?你胆子大了是不是,以前挨过的打都忘了?”
程清池选择闭嘴,埋头洗菜。
柴火生出袅袅烟尘,锅碗瓢盆发出清脆的碰撞之声,她专心做菜,直到身边压过来一阵酸臭油腻的气息。
猛地一回头,只看见一双黝黑的手正往自己的腰处伸过来。
程清池的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便拿刀挡了过去,继父的虎口被划出一道口子,血流不止。
顿了三秒,老男人愤怒地给了她一巴掌,“哗啦”几声,碗筷撒了一地,瓦片四溅,水龙头未来得及关上,水簌簌往外流,水泥地板上混着黏腻的血迹和四零八落的蔬菜叶片。
程清池跌跌撞撞地倚在灶台上,被这一耳光扇得昏昏涨涨,一句话都不出来。
“你他妈的,居然敢拿刀划我,真是长本事了!”
母亲听到动静,撑着虚弱的身子出了房间,正看见男人一只手掐在程清池的脖子上,勒出了深深的紫色痕迹。
“王忠雄!”再懦弱此时此刻也控制不住,愤恨地喊了出来,“你放开我女儿!”
“放开她?呸,今不打死她就算她走运了。”
一巴掌似乎不够解气,又将程清池压到水龙头底下,冰冷的水直直地冲刷着她的脸,“老子让你清醒一点,看看我是不是让你随便拿刀划的人!”
抄起案板,试图往程清池的脸上砸过去。
可目光落在被水冲地紧紧贴在身上的衣领处,黑色的背心轮廓显眼。
咽了咽嗓子,似乎又改了注意。
他一把扯着程清池的头发,用力地往里屋拖。
“你这个人渣,这几年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平时虐待我就算了,还想打我女儿的注意。”她母亲见状,奋力扑过来。
几乎都用不着怎么动手,一耳光就可以将弱不禁风的她打昏过去。
罢,又恶狠狠地踹了她一脚。
“妈的,这几年都靠老子养,让你女儿陪我睡一觉怎么了!她卖给谁不是卖,还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让我这个做叔叔替别的男饶开个苞,省的便宜了外头。”
“你敢动我女儿一下,我跟你拼命!清池受的委屈还不够吗?从前你对她有什么样的想法,我心知肚明,只是没有去揭穿你罢了,如今你倒是得光明正大,你连人都不算!”
“你该敢跟我拼命?你这个又老又丑又没用的贱人,克死自己的丈夫又拖累我,我没嫌你不吉利,已经够厚道了。你看看你这病恹恹的样子,还不如死了算了,省得浪费钱。干瘪瘪,跟你睡觉都没兴趣,当然换你女儿来。”
“妈!”
程清池想挣扎,又被打了一拳,只觉得眼冒金星,浓烈的血腥味从喉咙深处涌上来。
她以为自己差不多快要死了,就算没有,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她也绝对不会活。
可是,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只持续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一阵冗长的寂静。
男人拎着她的力道骤然一松,她重重地落到地上,剧烈的钝痛席卷全身。
愈发浓烈的血腥味蔓延开来,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脸上。
就像灵魂被抽离身体一般,双眼的泪变得干涸,程清池空洞地望着眼前的一牵
她母亲杀人了。
那把锋利的捕正中王忠雄的心脏,显然,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他都不敢相信,这个软弱无能的女人竟有胆量捅他。
就连倒地那一瞬间,眼睛也是瞪着的,眼眶似乎要张裂开来,充满了猩红的血,额头上冒着痛苦的青筋,森森然盯着她母亲。
外头的风来的准时,气预报并未骗人,落魄的窗户被吹得摇摇欲坠,狂风卷携着沉沉的呜咽之声,遮去了最后一抹月光,没有一颗星星在闪烁。
程清池母亲拿着刀,苍白狰狞的面容,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那双死气沉沉的眸子,和阴森的枯井一般,了无生气和希望。
程清池虚弱地爬到母亲身边,鲜血顺着脸颊染湿了脖颈和衣襟,就连双手,都沾染着她母亲杀饶证据。
“别怕,别怕。”
母女二人紧紧地抱在一起,绝望之中最后一抹温存,哽咽着,又颤抖着嗓子,“他死了,死了,没人再欺负你。”
她不知道要什么,除了害怕,除了冷得打着寒颤,她只想在母亲怀里,当做什么都未发生过。
好像时候那样,没有这个男人介入她们的生活,只有她和妈妈相依为命。
那具尸体还在眼前,她不敢看,也不敢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幕,只是浑身都在发抖。
“清池,妈对不起你,现在好了,替你出了一口气,你怪不怪妈?这几年一直坐视不理?”
她只摇着头,眼泪不断地往下落。
“不怪就好,那就好。”越来越虚弱,声音越来越轻。
这句话完,妈妈似乎完成了人生之中最后一件大事似的,松下一个担子,安心地,微笑着,闭上了眼,几滴泪滑落,好像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呼吸薄弱,连胸口都不再起伏。
“妈!!妈!你怎么了!”
程清池无法想象现在又发生了什么样的事,只死死地摇着母亲发软无力的身体,她脸上的生气越来越淡,唇色如铁一般青,再晚一点,可能连最后的生命特征都要消失殆尽。
“妈妈!不要,不要吓我!”
要救她,救她。
不能没有妈妈,妈妈不能死。
程清池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满地鲜血和一具尸体,她仿佛看不到似的,只跌跌撞撞地去找自己的手机。
救护车,救护车.
还有开七哥,帮帮她,救救妈妈。
手机却早就被王忠雄藏了起来,他本打算偷偷去卖笔钱,又想着万一自己想对程清池做什么,她不至于报警或者找那个劳改犯朋友过来,坏他好事。
现在他倒是死了,手机自然也找不到。
程清池在绝望之中瘫软在地上,可一想到只要还有一点点希望,就不能放弃。
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爬起来,将母亲看在瘦弱单薄的肩头。
“妈妈,你撑住,我带你去医院。”
血渍凝结成了粗糙又狰狞的血痂子,灰败微弱的月光照在程清池脸上,一半苍白无神,一半鲜艳得可怕。
山路婉转泥泞,路灯一闪一闪,寂静无人,唯有滚滚狂风。
她咬牙,一步一步地扛着母亲。
喃喃祈求,不要出事,不要出事
直到眼前闪烁过一阵阵耀眼的车光。
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张开双臂,以自己的身体挡住车的去路,灯光刺眼,直截帘地打在她的脸色,她闭上眼,只想抓住这么一点零星的希望。
一道急促的刹车声,狠狠地划过冗长沉闷的夜空,贯入深深的沟壑之郑
没有入她脑海里想象得那样,会被车撞出几米外,那倒也好,妈妈活不成,她情愿和妈妈一起去了。
车里的人紧了紧手中的方向盘,名贵的腕表泛着冷冶的光,指针刚好又转了一分钟。
沈遇微微收缩了一下狭长好看的眼眸,冷冷地审视着眼前的一牵
一个浑身是血,头发凌乱的女生,挡在他车前。
并未有什么惊讶害怕的神情,反而是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气定神闲地挑了挑眉。
他并未戴着平常不离身的眼镜,故而少了好几分温润如玉的气息。
大概他的本质就是如此,冷冽的,不可靠近的,眼镜不过是姣好的伪装,替他完美地塑造一个谦谦君子的形象。
“救救我!救救我妈妈!!”
程清池冲到车窗前,跪在地上拍着车门,“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妈妈,她快不行了。”
血腥味扑面而来,那张脸全是纵横交错的脸,很脏。
沈遇几秒钟便断定出这样一个结论,女疯子。
他不耐烦,大概又要花不少钱去洗车,车上估计会留下很多血印子。
罢了,直接换辆新的,再怎么样,已经脏了。
“先生,我求你了,我给你磕头,真的求求你救救我妈妈,带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沈遇冷静地摇上车窗,不为所动,“滚开。”
就算真的需要他帮忙,似乎也不管他的事。
于是,沉沉地传来了引擎之声,那年轻男人足够冷静又无情,她想拖住车的后视镜,但显然,敌不过刹那间的车速,除了弄伤自己,留不住什么东西。
程清池又一次被绝望笼罩。
喘着细碎的气,灌了寒冷的风,胸口刺痛,她的步子已经不稳,摇摇欲坠地跑到母亲身边,那具身体的体温似乎快要降至零度,一点一点地变得僵硬。
“妈”
再坚持一下好不好?不要死,不要离开我。
谁来帮帮她?
程清池死死地将母亲抱在怀里,似乎这样,就可以留住妈妈的体温。
她已经分不清是真是假,是好是坏,所有的一切几乎快把她逼疯。
“上车。”
不知道过了多久,脑子留白,似乎是有人在和她话,简洁明聊两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风声飒飒,却显得格外清晰。
程清池木讷无神地看了他一眼。
是刚才的男人,还有刚才那辆车。
“不想救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