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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是不想卖给六叔的,”堂耀继续保持正常声高的对话,好似墨训不存在:“不过六叔说要将墨玉灵芝给我,所以我想要答应,可以么?”
墨玉灵芝,夏初雪困惑,那是什么东西?
看出夏初雪的迷茫,堂耀解释道:“是灵芝的一个品种,但是非常的稀少,除了六叔这里,大概就是佛祖都寻不到了。”
原来墨训还有这样好的东西,夏初雪惊讶的看向墨训,后者正拿着扇面擦眼角隐形的眼泪,显然表明了割舍厚爱的痛苦。
其实将那个不大的地方卖给墨训,夏初雪也很不愿意,而且她最不愿意的是,想要买的人竟然是墨训。
沉默了一会儿,就当墨训以为夏初雪打算以沉默的方式默许的时候,他听夏初雪开口问他:“恒君要那处房子,是有什么用处么?”
“突然想换个地方住一住,”堂耀不喜欢问原因,这个问题他竟没想过。
“那个地方怕是要起战乱了,虽然恒君不会有危险,总是麻烦,”如果能推脱掉的话,那就最好了。
“不麻烦,本上仙已经打定主意了,”墨训说着扬起诱惑的声音:“好侄儿,墨玉灵芝哦。”
灵芝确实名贵,各种美名流传在外,夏初雪听过赤芝、紫芝、黑芝、白芝、青芝、黄芝等等,但是墨玉灵芝,真是闻所未闻了。
难道是由墨玉做成的灵芝形珍宝?可是凭着她对堂耀的了解,珍玩那些东西,即使名贵得倾尽六界财富,也不会让堂耀心动的。
夏初雪觉得自己的知识不够,抱着增长知识的目的,夏初雪问墨训:“墨玉灵芝很好么?”
“你!”墨训惊呼一声,双手成团捂在心口,痛心疾首:“你竟然这样问!我的墨玉一旦听到了,会难过的流泪的。”
…………夏初雪更加迷糊了。
只有活着的东西才能落泪吧,如人或是动物这样有呼有吸的活物,难道墨玉灵芝不是死物?
怕墨训把夏初雪说得更迷糊,堂耀即使插话解释:“也是灵芝的一种,但是是生长在墨玉山上的,十万年才能结出一朵,真的很好。”
就算没有最后的四个字,但凭堂耀眼里闪着的精光,夏初雪也能了解有多么好了,以往都没有见过堂耀对什么物件如此的执着,虽然有点不乐意,但是这种情况下,夏初雪还是附议了堂耀,没有和墨训继续推太极。
但是当墨训走了之后,夏初雪还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主上要墨玉灵芝是要治病吗?”
在夏初雪的想法里,灵芝这种草药类型的东西,就是用来治病的。
没有直接回答夏初雪的问题,堂耀神秘的眨眨眼睛:“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诶?堂耀也学会和她玩神秘了,夏初雪知道堂耀口风甚紧,好奇之余,也只有等着‘过几日’。
那座房子的门户都是堂耀用法术封住的,当时只是为了防止鸡鸣狗盗的凡人,很容易打开,夏初雪本来以为,墨训说要买房的话,只不过是心血来潮的说说,没成想中午饭后他们刚道别不久,就听说墨训背着东西跑到人世去了。
夏初雪和堂耀回到冥司一共也就两三天的事情,离开人世之前,他们可是仔细扫洒过的,估计墨训去那直接住就可以了。
墨训的仙府里有没有墨训,只要堂耀在,都是堂耀最大的,到了吃饭的时候,仙童根本就没有顾虑,直接就来请示堂耀,好在他们的口味都很清淡,能够接受除了素食就是素食的食材。
吃饭的间歇,夏初雪趁着气氛好,问堂耀归期,堂耀想了一想,回夏初雪:“我们在这待的挺好的,墨训也走了,我要是一高兴,还打算继续待下去的。”
夏初雪很想虔诚的问,堂耀究竟怎么才能不高兴。
虽说天后想要玉诀的理由很扯,而且夏初雪是半个字都没有信,但是既然答应了下来,怎么也是要尽早送过去的,看天后那种中毒的症状,也不像是很轻的样子,不管玉诀有没有用,像是上次用以煮药的药引也好,其它的用途也罢,要是没有及时将玉诀送到天后那里,造成天后故去,纵然没有谁会想到责备她,夏初雪的心里也是不落忍的。
但是话到嘴边,夏初雪没有开口问,如果那位上仙告诉她的事情是真的,他们能够像这样相处的日子,其实已经不多了。
凭着堂耀的眼力,早就看出夏初雪想要开口却未开口的过程,他以为夏初雪也想共度一下只有两人的时光,不想这么早就回去冥司,虽然没有吃蜜喝琼浆,心里也是甜丝丝的。
到晚上安寝的时候,堂耀照例睡在了他一直住的那间房,夏初雪睡在隔壁,堂耀听到夏初雪睡着后安稳的吐息,这才放心的睡去。
第二天一清早,堂耀醒来的时候,静心听了一下,才发现隔壁房间里没有夏初雪的呼吸声,随意的洗漱过后,循着夏初雪的气息找过去,竟然见到了另一个身影,他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怎么会是他?
六叔这里……堂耀心中转过几个念头,最后仍然肯定的想:他是很少过来的。
夏初雪背对着堂耀,人影却是正对着他的,见了堂耀,虽然发现对方面色不是很善意,但仍是很有风度的颔首笑言:“冥主也在。”
我当然也在,不应该在的是你,堂耀心中气不太顺,但是场面上的事情他是经历得多了,想到夏初雪和对方毕竟相熟的份上,也不好太黑脸,当下收敛心绪,走了过去。
相聊之后,堂耀得到了一个说辞,对方说是有事偶然路过此地,在门首看到夏初雪,于是过来谈了一会儿话,没想到连堂耀也一并见到了。
对于这种没有多大营养和满是水分的说法,堂耀压根就不予置信,于是他随口说道:“那还真是巧。”
对方好似没有听出来他话中的揶揄之意,挺不在意的说道:“是啊,可是,它就那么发生了。”
气氛很冷,夏初雪保证,这是她这辈子听过最冷的笑话,好吧,还包括上辈子。
做一个夹心馅饼,是要有觉悟的,但是夏初雪显然没有习惯处理这样的问题,只好求助的看向仍在笑眯眯的某上仙,被看的某上仙刚要伸出橄榄枝退出火线,堂耀却不乐意了。
这种时候,夏初雪如果看向的是他,不要说对方不伸出橄榄枝了,堂耀都会创造出一根橄榄枝来,必要的时候,还可以用各种飞禽叼过来,但是问题是,夏初雪看向的不是他!
于是堂耀那颗‘心心念念为夏初雪’的小心肝,不经意的被撞击了。
“本主听说,星君最近很清闲,这实在不很好,”炮火不需要猛烈,但是需要切中要害。
任谁都知道,那个不怕死不怕累的命格,每当星君得空闲着的时候,就找个理由令星君去人世历劫,后来星君又是去了好多次,对于这件事,星君是这样困惑的:他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很清闲,还是应该悲哀自己很遭罪。
亲身体会这种煎熬的场面,夏初雪的内心,奔腾着千军万马,好在这次她学乖了,以堂耀认为深情的目光看过去:“主上,我饿了。”
在墨训走后的第一个清晨,堂耀万万料想不到,他竟然不是和夏初雪单独吃早饭。
有没有谁能来告诉他,当时他的脑袋是哪根无知的弦搭错了,竟然张口邀请紫薇星君一起用早饭的?
布着饭菜的仙童觉得头上冒凉气,在堂耀强大冰冷的气压下,都是非常自觉的低着头,小心翼翼,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渺小渺小更渺小。
被腹诽的紫薇大帝显然很淡然,夹起一块油豆腐放到口中,笑着侧身对还没有走的仙童道:“这个很好吃,辛苦了。”
仙童被紫薇大帝这么几个字夸得轻飘飘的,刚要笑出来,就看到了堂耀的冷眼,笑容僵在脸上,非常的不自然。
紫薇大帝又是当做没有看到,继续吃饭吃菜,而且开始给夏初雪讲些故事,都很有趣。
于是普通的油豆腐,在堂耀的两排闪亮的牙齿之间,被碾得粉粉碎。
刚才他肯定是脑子坏掉了,听到‘冥王和夏初雪关系很好啊’这么一句简单的话,竟然就一时冲动的请他进来吃饭了。
是不是自己太没有趣了?堂耀在心中沉痛的进行自我检讨,平时他说什么的时候,夏初雪只是淡淡的听着,也没见她还会听着笑着的。
冲动的结果,果然是很严重的,让堂耀立刻有了及其严重的对比感。
紫薇大帝在将饭碗递给仙童,让仙童帮他盛饭的间隙,扫了堂耀一眼,眸色一沉,心中突然很不忍心。
虽然外表不太能够看出来,但是紫薇大帝的年龄已经不小了,只比凤主小三岁,但是凤主是要比堂耀大上一截的。
关于堂耀的事情,紫薇大帝虽然不必去刻意打听,但是也是多多少少有所耳闻的,他一向都把许多事情看得很淡薄,有些没有感情不理世情的出世意味,对于那些事,其实真正打从心里懂得很少。
可是即使是那样的紫薇大帝,看到堂耀在夏初雪出现前和出现后截然不同的感觉,也是难免有些动容的。
他不了解堂耀,因为堂耀其实很难懂,但是他很好奇,夏初雪身上究竟有什么力量,能让堂耀死心塌地,以他的观点来看,单凭长相很像那种简答的理由,不足以有那么大的改变。
最初她接触夏初雪,是抱着目的性的,因为一时的好奇,至于好奇的源头,紫薇大帝有想过,大概是他作为上仙高高在上的孤寂。
他不是没有想过,或许知道了问题的答案,也就能解决他很寂寞的问题。
后来的相处之中,紫薇大帝已经忘记了最初的目的,夏初雪很真实,也很聪明。
有些水太浑浊了,其实凭心而论,紫薇大帝有一些后悔,把夏初雪也拉到漩涡之中,但是他也清楚,即便他手段再是如何,少了夏初雪的帮助,想要阻止事情向最坏的方向发展,也是一桩不可能实现的任务。
但是当他刚才看到堂耀望向夏初雪时候的那种神情,他的心有一些紧,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十分恶毒的事情。
紫薇大帝的这番心思,显然没有谁能知道,夏初雪见他沉默着以为紫薇大帝被堂耀的话堵伤了,因此念头一转,便想到了一件事情。
“星君如果最近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夏初雪说完这话,觉得后背一阵凉。
没等堂耀开口,紫薇大帝热烈的回应:“好啊,什么忙都可以。”
“帮我去冥司取一块玉诀,洛涯知道在哪里,之后交给天后,”抓紧堂耀没有插嘴的缝隙,夏初雪赶紧补充关键的一句:“因为我想和主上在天界多待一段时间,所以就不想亲自去取了。”
最后这句话,相当的有用,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能感觉饭厅内逐渐回暖的温度。
果然堂耀再开口的时候,平和了许多:“姨母又要那块玉诀?做什么?”
“天后说她的病,用玉诀做药引可以有效,我也在想,要不要干脆就把玉诀给天后,其实我是提过的,只是天后坚决不肯要,”夏初雪解释道。
“会不会是……,”紫薇大帝非常善解人意的说明:“你想送东西的态度不够热诚?”
这个……夏初雪有点不太明白如何热诚:“要不星君帮我去天后那里热诚一下?这样天后一旦再有个病痛,就不用千里迢迢的去取玉诀了。”
“是啊,”星君同意她的说法:“正所谓一玉在手,万事不愁。”
……夏初雪和堂耀同时很无语。
吃罢早饭,气氛虽然没有达到沸水的高度,但是也保持在了温水的程度,堂耀非常热情的将紫薇大帝送出了墨训的仙府,这才回头看夏初雪。
“我的脸上有朵花儿么?”夏初雪说完,还应景的去摸摸脸。
堂耀走过来,别有深意的说道:“不是,我就是觉得,你和紫薇大帝,比我想象的要熟。”
咦?夏初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竟然是刚刚才发现!
“不是主上想的那样,”尽管心中的感想很蓬勃,但是表面上,夏初雪维持着适度的淡定。
“我怎么知道我想成了什么样?”堂耀笑着携起夏初雪的手,带着她往里面走。
这个时候,给被质疑不是蛔虫的夏初雪两个胆子,她也不敢强硬的想要把手抽出来,何况通常情况下,她的强硬是完全没有用的。
墨训显然不太擅长打理花花草草,没有洛涯的仙府,一路上只有些普通的花草树木,顶多算是不秃着就是了,凉亭是个好去处,三弯五拐,堂耀便带夏初雪到了凉亭内坐下。
仙童经过昨天加今日一早一晚的训练,早就非常敏捷懂事了,他们还没说上话,香茗和细点就都送了上来,速度奇快,尤其是在闪人的时候。
风平浪静,没有花香,没有树高。
夏初雪再度看了看墨训的这个楔园,觉得应该适时的出借一下洛涯,好好的一个花园,就被墨训这么不用心的糟蹋了,估计洛涯知道,肯定很是伤心自己当年的劳动成果。
“我最近,听到了一个消息,”堂耀一边说着,一边拿茶杯盖子细细的打在茶杯沿上,一下一下的,拨动着浮在茶盏里的茶叶。
这么空穴来风的一句话,不足以让夏初雪聪明的智慧发挥作用,于是她耐心的等待,等着堂耀继续说下去。
没有辜负夏初雪的期待,堂耀果然接着说道:“不知道是谁,似乎想要运行一个禁术,一个非常古老的禁术。”
夏初雪挑挑眉,仍旧在听着。
茶汤清冽,水波不兴。
“你一直在查,”堂耀的语气很笃定。
“对,”夏初雪答的很干脆:“主上给我的那本仙术的古籍上有记载,但是大概因为是禁术的原因,只有寥寥的几句话,倒是警告的话很多,所以我很好奇,一直在查。”
没成想夏初雪会这么直接,堂耀倒是一愣,但是也就是瞬息的时间,便接着问她:“查到什么了么?”
“主上呢?”夏初雪反问:“查到了什么?”
这种反问,是没有敢在堂耀面前说的,但是既然对方是夏初雪,堂耀自然不会动怒,甚至还会有一种‘夏初雪不把我当外人’的欣慰。
“没有,我有让凤飞在查,但是……,”堂耀故意顿了顿:“我显然要比你知道的晚好些,所有的消息,都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主上以为我有这样的能耐?”夏初雪虽然作为司书已经尽心尽力了,但是天界上仙何其多,她也不过是个鬼仙罢了。
“夏初雪,”堂耀怜惜的叹了口气,不顾夏初雪的挣扎,将她揽进怀里:“我就是很担心你,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