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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一把红伞,一身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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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在画意身上的重量也随之消散。

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与风交浮,画意心里的恶心确实越来越重。

就差那么一点,这身子就不是她的了。

“贱人,你和李芦藜都是一般的贱人,啊···啊···”郑诸城半蹲着身子,双手捂着下体,痛呼哀嚎,眉脚青筋鼓起,交杂繁绕,甚为恐怖。

郑诸城双手捂得很紧,捂的不留一丝缝隙,哪怕是这样,他的双手还是被鲜血染得通透,就像是手心手背特地去搅着泡了红汁水。

画意低头看了一眼鞋面,很脏,都是黑色的灰。

她很自信自己干净利落的手段。

“你的嘴巴就像你那处一般不干净,我除了一处,可要再给你除一处,我还有一把匕首是干净的,可以送它走。”两行泪水淹过眼毛顺着脸上的小沟滑进了嘴里,好苦。

“唔唔···”霎那间,郑诸城的嘴巴埋在了膝盖里,不敢再做声,不管露出来的那一双眼睛是有多绝望,多不甘,多怨恨。

他喜欢的姑娘怎么会变成了这样,对他如此的狠毒。

“很痛吗?”画意突然温柔的问了一句,朝着郑诸城漫步走来。

温柔的声音让郑诸城心神荡漾,可是恍然间突然忆起前一片刻她对他的狠毒,胯下屈辱的疼痛,郑诸城的屁股就不由自主的后边挪去,可是蹭蹭地挪了好久都没有离开原地,慌乱的不知所措的郑诸城像是忘记了他身后靠着柱子,不拐个弯能往哪里挪开?

更何况他已然被重伤如何躲得过毫无损伤的画意的攻击,僵硬的脊背靠着柱子,双手紧紧圈着膝盖,即使没有了,他仍然要保护着,也许······

一片阴影投下落在他的膝盖和头顶,郑诸城的心脏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又一下,很重,重到面向郑诸城蹲下来的画意都若有似无的听到了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心怎么跳的这么快?你在害怕我吗?”画意单手捧起郑诸城的脸颊,笑意温柔的注视着看着郑诸城,郑诸城对上画意的那一双眼睛仿佛看到了情意绵绵。

理智告诉郑诸城画意一定又在耍什么坏心眼了,可是她那双充满情义的双眼他又忍不住想要陷进去,也许,大概她为她对他做的狠事后悔了。

他,要不要原谅她?

她,她,她摸上他的手了···她难道想断他的手?

不~~~

郑诸城曲着胳膊想要抽回被画意抓着的双手,因为此时此刻他不仅担心自己的双手,也担心他手心里碰触到的冰冷,如果他没有猜错那是一把匕首,画意将这把匕首塞到他的手里还不放开他的手,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未知的恐惧简直要折磨疯郑诸城,他已经残了!不能再伤了,他承受不起了。

突然他的手肘被一股大力拉直了,速度非常快,力道非常大,匕首扎破血肉的声音也是那么的清晰,传入耳中的回音响到差点要震破他的耳膜。

心惊肉跳!

那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久久合不住。

他以为,他以为她要伤的是他的血肉,却原来她要诛的是他的心。

用他的双手握着匕首,插进了她的腹部,那血流的很快,竟然浸湿了他的两双袖子,且过了手肘,一滴一滴的眼泪砸到了自己的手弯。眼睛还是睁得很大,只是那里面多了蒙住眼睛的泪水。

“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狠的女人,我爱你,我爱你······”一声又一声的‘我爱你’宣泄出口,有太多的深情想要告诉这个狠心的女人。

“没事,我只是残了一处,你若愿意我就跟在你身旁,你说什么就做什么,我不冒犯你了。”郑诸城染血的手抓着画意的手朝着他的下身摸去,空空荡荡的,倒是摸到了上面衣裳凝固的的血,“画意姑娘没有了,我冒犯不了你了,你不用害怕了。”

“你···”画意诧异了,这个男人真的爱她?

血液的流失使得画意的脸色越来越白,手上的力气也被夺走了,只能安安静静的躺在郑诸城的膝盖边上,枕着他的小腿。

画意说话了,是为他而说的,郑诸城想要倾身而下仔细的去听,认真的去听,可是什么都没有听见,就连她的呼吸他都听不见了,为什么会这样?

一定是错觉,屋子太暗了,他五感的能力也降低了。

正诸城弯下身子,耳朵贴近画意的嘴巴,轻轻地而不失力道地唤着:“画意姑娘,画意姑娘······”

不知道唤了多久,画意的眼皮子终于动了动,微微的睁开了眼睛,那一双眼睛仿佛又看到了那一年的雪夜。

白雪皑皑,寒风刺骨,只着一身破烂单衣的她瑟缩在角落里,汲取着微薄的温暖,可是风好冷,夜好冷。

她缩的再小,再紧,风还是吹着她,夜还是包裹着她。只是六岁她想着这也许是她最后的夜了,眼皮子越来越沉重,不想合上的,可是它重的她睁不开了,也不想睁了。

眼皮子底下仅剩一缕残余月光之际,一把红伞,一身红衣的小姑娘成了她心底永远的月光。

——小姐。

被夺了力气的双手永远沉了下去,在这个黑暗的屋子里静悄悄的离开了。

郑诸城随着画意的身旁骤然倒了下去,停止了心跳。

一提灯笼,一个姑娘,一条小道,李芦藜静静地走着。

一座亭子,一个背影。

李芦藜提着灯笼朝着那个背影走了过去,走上了台阶,那个背影转过了身,原来是北侧妃。

“这么晚了,北侧妃还不睡?赏月呢!”

“不,我在等人。”

“那是在等我,还是等情郎?”李芦藜吹灭了灯笼里的烛火,只留天上那一汪明月。

“李小姐可真真是个妙人,我哪来的情郎可等,你尽是取笑我了,就是那唯一的相公早早便忘了小妇人。我在这等的是要来这的人,李小姐来了,大概我要等的便是李小姐吧。”

“北侧妃说的话玄机很深,本姑娘听不懂,只知道在这个亭子里我看到的人是北侧妃。相请不如偶遇,北侧妃别站着装神秘了,坐下来聊聊天吧,夜色漫漫。”

北侧妃提了提裙子,同李芦藜一同坐在了石凳上,两面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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