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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礼性子好,对他的不待见视而不见,客客气气地说了几句话,没有久坐,就离开了。
方兮缘把他送到了门口,身后是方齐生又急又恨的目光。
“公子,你别放在心上。我爹他平时不这样的,不知道怎么对你就……”她说起来还有些歉疚。
萧礼报以一笑,道:“我深知方先生为人慷慨大义,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方姑娘大可放心。”
长生在一旁撇了撇嘴。
“……上次多谢公子让长生替我将布匹送了回来。”
“方姑娘客气,在下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
她进屋的时候还在想他那一句“大可放心”是什么意思,不小心就撞到了椅子上,惹得黄新酒捋着下巴上的短胡子哈哈大笑。
方齐生一直冷着一张脸。
于是黄新酒就问道:“喂,人家酗子怎么惹着你了?”
他不回答。
“难不成,他欠你钱?”方齐生还是不说话,只是眼神骇人,这个时候这个损友还有心思开他的玩笑!
眼神飘到方兮缘身上,愤愤道:“我长了两眼,没把自己的女儿看好!”
黄言勋这下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敢情这是心里对自家姑娘看上萧礼这事心存芥蒂呢!
他拍了拍老友肩膀,“儿大不由人呐!咱们都一把老骨头了,别在这儿瞎操心他们年轻人的事儿,这些事,都要看缘分,缘分来了,当也没用。咱们没事的时候喝个小茶,听听小曲儿,也就得了!”
方齐生看着他,说的倒有模有样,跟他真经历过什么似的!
方兮缘赶紧附和:“黄叔叔说的是!爹,您就歇歇,别操心我的事了!”说着,就娇滴滴地拽着他的袖子,两眼巴巴地看着他。
“你嫁谁都可以!嫁个乞丐我都会风风光光把你送出家门!”方齐生喝了一口茶,十分坚定地道,“但你要嫁给他,除非我死了;不然,休想!”
“爹!”
“别说了,给我出去!”
方兮缘还要反驳,黄新酒忙制止了她:“你先下去,我来同他说。”
现在他们父女俩都在气头上,要是再说下去,恐怕只会让局面更加混乱不堪。
等方兮缘不情不愿地离开了,方齐生立刻耷拉着脑袋,颓废地望着屋顶。
“怎么?还放不下呢?”
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他还当方齐生早就忘了。
“跟当年的事没什么关系。只是萧礼……我看的出来,他是个壮志在怀的人,不会囿于这些小情小爱,儿女情长之中,”他淡淡叹了一口气,“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清楚,他们俩并不合适。”
黄新酒盯着手里的茶看了一会儿,低笑出声。
“你这话我不同意。”
“年轻人就该多尝试,只有体会过了,才知道合不合适。咱们两个老家伙在这里说这些,那就是屁用都没!”
他也是有些激动,这么多年都没说过脏话了。
“尝试错了,就有她受的……”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他立刻住了口,去看黄新酒的脸色。
好在他还是一脸平静。
“错了……也有错了的好处。人一辈子要经历那么多事情,总要从中学到点东西,才对得起自己受的这些罪。”他悠悠地说了一句,语气里有种说不出的淡淡惆怅。
提到了一些不怎么愉快的回忆,看他一时间似乎有些神伤,于是道:“咱俩去喝两杯?”
这提议显然极好。
黄新酒垂着眼,“正有此意。”
……
云清的事成了秘密,唯一的不知情者是她的女儿苏易宁。
阿喜有好几次都差点冲动的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冲到了喉咙里,却又堵在了嗓子眼。
看着她笑容越来越多的那张脸,身边的人就不忍心把这个让人悲痛欲绝的消息告诉她。云封更是下了命令,除了阿喜归云和常平,其他人都被遣出了毓秀宫。
苏易宁还特地因为这事问过他,他只是道,怕人太多了,吵到她白日里小憩。
她也没多想,遣了就遣了吧,反正她也不喜欢热闹。
“外面是出太阳了吗?”一连好几天都断断续续地下着小雨,她这几日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这会儿睡醒了,外面的光从窗户的缝隙照射进来,晃得她眼睛有些疼。
“今天雨过天晴,艳阳高照呢!”
阿喜打开了窗子,阳光洒进来,她顿觉周身都是温暖柔和的太阳光。
小心翼翼地伸了个懒腰,生怕惊动了肚子里的小家伙。
这几天,他动的次数愈发多了,陈葑娇偶尔会来她这儿坐坐,她在宫里过得不太好,受了苏易宁恩惠,知道她是个好人,自然也不会不知趣把那些事在她面前说。
因此,她就成了毓秀宫的常客。
苏易宁没事的时候,身边也没人,她就常常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同肚子里的孩子讲话。
有时跟他说些自己小时候干过的天地间顶好玩的事儿,有时候跟他说他都有哪些长辈啊,叫什么名字,他该怎么称呼他们……
为了方便,她还给他取了一个小名儿,小肉团儿。
阿喜有时候也会说这名字,不适合肚子里的惺子,苏易宁不高兴了:“你怎么知道他是个惺子,说不定是个小公主呢……”
她那副母爱满满的样子,看得阿喜莫名心酸。
但还是忍住眼里的泪,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她安安心心把孩子给生下来,其他的都暂时搁在一边。
可是等到她知道真相那一天,阿喜不能想象她会难过成什么样子。
这一天来的很快。
云清去世的第六个月,西北的形势越来越严峻,云封的事情越来越多,严逸始终没有消息,而这些事情,苏易宁全都不知道。
这一天,秋高秋爽。苏易宁在阿喜的陪同下,去御花园里看看风景,顺便也是去走走,天天都待在她那毓秀宫中,就算毓秀宫再大,待了那么多天她也待腻了,于是就趁着天气好,出来散散心。
后来云封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考虑到!
要是他再上心一点,她就不会遇见君云书。
带着目的而来的,不怀好意的君云书。
彼时已经是有些萧瑟的秋天,天气转凉,天上的太阳失去了夏日里的锋芒,偶尔一阵凤起,卷起了地面上的落叶。
苏易宁披着粉色的披风,坐在湖心亭子里的石凳上,正和阿喜一边看秋风里的菊花,一边跟她说着这几日肚子里的孩子的事,说他越来越调皮,但用的是满满的幸福语气。
云清的事过去了一段时间,阿喜也没刚开始时那么难过了,看见苏易宁开心,她自然也就高兴。
“等惺子……”苏怡宁瞧了他一眼,她立刻接着道,“或是小公主出生了,我可先在小姐这儿说了,都是要交给我照顾的。”
她娇笑着道:“那是当然啦!”
两人聊得开心,没注意到对面树下站着的君云书和风莱二人。
“娘娘,我们要过去吗?”
君云书轻轻一笑,“去呀!为何不去!她还不知道她那疼她入骨的好娘亲已经化成灰了呢!”
“我这就去亲自告诉她这个好消息,看她肚子里的孩子还能不能活下来。”她羡慕她,嫉妒她。
而现在,她恨苏易宁!那种恨,只要让她一想起来苏易宁这三个字,都忍不住轻轻战栗。
她知书达理,温婉体贴,比她好上千倍万倍,她不服,凭什么苏易宁能得到云封那么多的爱,而她却要日夜守着那座无人会来的宫殿,一个人度过那么多难熬的长夜!
这不公平!
她还不明白,感情从来不能奢求公平,爱就是爱,不爱自然不爱。
收拾好内心的壮阔波澜,她带着一张笑脸。款款向湖心的亭子走去。
苏易宁心情好,她以前做过的那些事,她也不再斤斤计较,还跟她打了一声招呼。
她规规矩矩地朝她俯身行礼:“臣妾见过容妃娘娘。”
这一次她没有找茬,还这样恭敬让苏易宁还有些惊讶。自从她们撕破脸之后,君云书也不必在她面前继续伪装,冷言冷语,她也没放在心上,官大一级压死人,这话是放诸四海而皆准的。
只是,她这是从新做人了?
阿喜一见她们主仆二人,心里立刻涌上一阵不好的预感。
于是她赶紧道:“娘娘,咱们出来的时间也够长了,还是回去吧,要不归云和常平会着急的。”
苏易宁想着也是,于是就慢吞吞地起身,阿喜在一旁动作轻缓地扶着她。
二人快要走出亭子的时候,只听见一直没说话的君云书掩着唇,发出了一声嘲讽的笑声。
阿喜身子一滞,暗道一声不好,这个恶毒的女人!
“容妃娘娘,怕是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吧?”
苏易宁果然停下了往外走的脚步,缓缓转过身,看着对面的人。
“你什么意思?”
阿喜看着君云书一步一步朝她们走过来,脸上的笑越来越灿烂,好像真要告诉她们一个不得了的好消息。
苏易宁不知道,但阿喜很清楚,她说出来的话会毁了她的小姐。
她攥了攥出了冷汗的手,看着她离她们所站的地方越来越近。
“你问问你的好婢女,让她告诉你究竟是什么事,她可比我清楚多了。”
她就在不远的地方看着苏易宁的表情逐渐变为呆滞,心里的快意就愈发强烈。这一次,她要让她尝尝那种绝望的感觉,她要把她加注在自己身上的痛苦,一点不差的,统统还给她。
苏易宁冷冷一笑,她太高估君云书的觉悟了。
“阿喜,我们走!”她对她说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阿喜一喜,赶紧搀着她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云清死了。”
身后是一阵轻缓地脚步声,她的声音也越来越近,“云清死了,在几个月之前,你应该知道云清是谁吧?”
风莱在一旁嘲讽道:“她大概早就忘了吧!”
她听不清楚她们的声音,看着阿喜。
阿喜沉默,她的眼神里全都是浓郁的化不开的哀伤,像是要溢出来。
“小姐,你要振作!你要为孩子想想……”
她沉在深渊底。
君云书走到她身边,笑得残忍又狠厉,“苏易宁,怎么样,是不是很痛心,这都是你自己活该!”
阿喜恶狠狠地瞪着她,恨不得撕开她的那张我见犹怜的皮囊,看看她面具下究竟是怎样一副可怕嘴脸。
她狠狠地扇了阿喜一巴掌,“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她身边的一条狗,还真以为自己能骑到我头上!”
两个人趾高气昂地离开了。,只留下地上瘫坐的苏易宁和阿喜。
苏易宁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头上冷汗连连,嘴唇发白,手抚上肚子,嘴里痛苦的喊着:“疼……疼……”
她不知所措,看了一眼虚弱的快要晕过去的苏易宁,踉踉跄跄地往太医院的方向跑了过去。
回来的时候,亭子里的苏易宁却不在了。
她哭着跑去找了长福,让他赶紧通知皇上,让他派人去找苏易宁。
云封寒着脸出了御龙殿,“张霖,调动皇城内的所有皇城侍卫兵,让人封锁所有出口。”
“是。属下立刻就去。”
“长福,带人把明岚宫给朕围起来!”
“奴才遵旨。”
一时间,皇城大乱。
步履整齐的皇城侍卫兵四散在每一个城门出口,剩下的在皇城内四处寻找苏易宁的踪迹。
剑指着君云书的脖子,地上的女子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说!你把她藏到哪儿去了!”
君云书静默了一会儿,痴痴的笑起来;风莱挡在她面前,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这都是奴婢做的,跟娘娘没有关系……”
云封不耐烦地把她踢到一边,“来人!押下去!”
“你是说,还是不说?”他额头青筋隐现,声音冰冷地像是在跟一具死尸说话。
她眼角流下两行清泪,却又笑得有些骇人。
“皇上这辈子怕是跟那个贱人无缘相见了。”她嗤笑一声,接着声泪俱下地控诉,“害她的不是我,是你!”
“要不是你,苏易宁那个贱人就不会死。”
他狠狠地捏住了她的脖子,咬牙切齿,“你要是再骂一句,我不仅会让你下地狱,你爹还有你哥全都会去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