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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夷北有人来报,莫仲溪于两日前潜逃,如今不知去向。
现在这形势,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他是要干什么了!上一次的事情慕容甫初只是口头上表达了对云封的谢意,但在心里也确实感激他上次伸出的援助之手,帮蒙越度过了一场改朝换代的灾难。
虽然他心里还是想着要怎么才能征服大陈,但决不允许蒙越的臣民与那个平西王云况勾结,用不光明的手段打败云封,在他看来,这是一件给蒙越蒙羞的事情。
他本不想介入这件事情,只是现在莫仲溪也掺和进去,他不得不采取一点行动……
有些悔恨地皱着眉,早知道有今天,他当初就不该放了那个家伙。
慕容晚知道他现在正烦躁着呢,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捋了捋衣袖上的褶皱,然后对他道:“哥哥是不是为莫仲溪的事情忧心?”
慕容甫初看了看懂事许多的慕容晚,道:“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先回自己寝宫休息吧。”
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这几日想的事情多了,这都变成了一种常态。
揉了揉太阳穴,见慕容晚还没走,就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慕容晚看他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哥哥,我是蒙越的公主,什么事你不要总是一个人担着,我已经长大了,有些责任我可以自己承担了。”
他没想过慕容晚会说出这样的话,怔愣了一嗅儿,才缓缓说道:“晚晚你……还真是长大了!”
语气之间,全是长者的欣慰。
他还年轻,可经历的事情,肩上的责任,他的家国天下,锦绣山河,让他过早地成为了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
如今看着以前骄横莽撞的妹妹,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俱化成了这一句“你长大了”。
宋允也在一边,慕容晚这些日子的变化,其实他才是最感同身受的那一个。
他对着她说了一句“走吧”,就转身先离开了。
她看了看慕容甫初,让他早些休息,这些事等明日一早大家一起想办法,就追着宋允,也出去了。
慕容甫初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昨日让辛止去打探消息,一直到现在都没传回来什么风声,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态势。
“今晚还是去偏殿?”慕容晚问的小心翼翼,这些日子,她逐渐明白一件事,这个男人什么都好,只有一样让人难过——不爱她。
可她变了,变得成熟,变得明理,不会在他尚不爱她的时候大吵大闹,像是小时候喜欢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一样。西太后去世的事对她的影响很大,她渐渐学会了该有的沉默和原谅,而且她变得有耐心,她可以慢慢等。
宋允正拿着一卷书,坐在那儿看,突然听到她这一问,迟疑了一下,抬头看了她一眼。
她以往这样还没问过他。
他翻了一页,纸张摩擦发出“哗哗”的声响。
“今晚不去了。”他终是答了一句,眼神仍然放在手上的书上。
慕容晚也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地看着他。
他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视线又迅速地移到其他地方,许是为了让她不要误会,他又解释道:“偏殿的窗户好像破了,晚上的时候冷飕飕的,你让人再去抱几床被子来,我今晚睡在卧榻上。”
慕容晚嗯了一声,匆匆跑了出去。
他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苦笑着摇了摇头。
又想起凉州的事,他阖上了眼睛。
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慕容晚跟轻衣去拿了几床被子,回来时就见他撑着脑袋,伏在案边,像是睡着了。
她没说话,朝轻衣递了一个眼神,轻衣会意,小心翼翼把怀里抱着的被子放到了她手里,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掩上了殿门,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慕容晚先把被子放到卧榻上,再蹑手蹑脚的走到宋允身旁,盘腿坐在他右侧,氤氲烛光下,男人的侧脸温润好看,只是微皱的眉表明他似乎有什么心事。
她缓缓伸出手,本想抚平他皱着的眉,忽然间想到什么似的,又缩了回去。
他看上去是真的睡着了,慕容晚又靠近了一些,他呼吸均匀,从慕容晚这个方向看过去,刚好能看见他挺拔的鼻梁以及,睫毛在他脸上投下的剪影。
好看的让她心悸。
她看得太专注,以至于没有看见身侧的人已经睁开了眼。
直到宋允转过脸,沙哑着声音问了她一句:“你……有什么事?”
她赶紧别过脸,手忙脚乱地指着卧榻上的被子,说的话断断续续:“那个……被子拿来了……你赶紧去榻上睡吧。”
宋允应了一声。
心情平复下来,她才转过头,宋允已经把案桌上的书收拾好,放在一边,起身朝卧榻的方向走了。
“宋允!”她忍不住又唤了他一声,“……你不要着凉了。”
他背着她点了点头,没说话。
第二天慕容晚醒的时候,轻衣从外面替她打了一盆温水进来,她第一件事不是洗漱,而是跑到外面,看见空荡荡的卧榻,嘟嚷了一句“怎么起的那么早”,才让轻衣给她梳了头发,换了衣服。
宋允已经去了慕容甫初的行宫。
“在下想回陈国看一看。”
慕容甫初笑:“你这是打算一个人回去?”
“正是。”
他往他身后努了努嘴,道:“那也得看晚晚同不同意!”
宋允一回头,果然就见她站在那儿,蹙眉看着自己。慕容晚听轻衣说他来了这里,梳妆好之后早膳都没用,就匆匆赶了过来,结果却听到了他要回大陈的消息,心里还不愿意接受。
他咳了一声,“在下此次回去不会耽搁太长时间。陈地现在形势混乱,公主还是待在蒙越,以免卷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中。”
慕容晚显然是想做一个微笑的表情,牵强地上扬着嘴角,声音有些呜咽:“你还会回来吗?”
她没有让他带她一起,甚至连质问都没有,只是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很虔诚地问他,目光里全是渴求。
他还会回来吗?她提出来之前,宋允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看着她殷切希望的那张脸,说出不会回来这句话真的太残忍了……
“会的。等事情结束之后,我就会回来。”说完第一次朝她笑了,虽然只是嘴角边很微小的弧度,但慕容晚看到了。
她泪中带笑:“不准骗人!”
许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哭的样子,这句话说完以后就提着宽大的裙摆跑了出去。
慕容甫初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这段日子叹的气好像有点多。
“既然这样,你就回去吧……”
“……多谢。”
傍晚的时候宋允就收拾好了东西,牵着一匹毛色纯黑的马,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大道上。
走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还是什么也没有。他自嘲的笑了笑,挥鞭,马蹄跃起,尘土飞扬……
慕容晚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他驾马远去,迅速在视线里变成一个渺远的黑点,直到最后,连黑点也消失不见……
轻衣替她披上了披风,劝道:“公主,咱们先回去吧。”
她还盯着宋允离开的方向,在轻衣退下的时候,轻声答了一句“好”。
……
宋允没有回永京,而是先去了凉州。
他到那儿的时候,城门边的守卫森严,进出的人都要仔细搜查。
所幸他身上没有带什么不该带的东西,那守城的人打量他一番,盘问了他几句,无外乎是什么人,进城做什么,都被他一一搪塞了过去,他们见他说的没什么纰漏,就让他进了城。
按照慕容甫初跟他说的消息,他先去了城主府。
只是到了那里,才发现它已经被士兵完完全全地包围了。他又绕到了后门,也有好几个守卫在那儿守着。
正踌躇着,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辆马车,上面下来的一位女子,他只觉得背影有些眼熟,于是就在暗处观察。
苏易宁走上前,问了站在那儿的士兵:“官爷,这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守在这儿做什么?”
她已经来了好几次,一开始只是在角落里观察。偶尔会有人上前去问,也不见他们抓人,于是今天她就亲自来试一试水。
那人翻了个白眼,就是不搭理她。
苏易宁还是不死心,又抱着孩子去问了另一边站着的士兵。
那人朝她晃了晃手里的长枪,恶声恶气:“女人家家的,给老子滚一边去!再多嘴,小心咱们兄弟几个把你扔进牢里去!”
她一听他这样说,连连赔罪。
正说话间,就从府里走出来一个人,看样子是领头的人。
那两人喊了一声“刘将军”,就挺了挺身子,笔直的站好了。
苏易宁和忆华就要走,那人粗声粗气地喊住了他们:“你们两个!干什么的!”
他们停下了脚步,转身时脸上已经换上了讨好的笑容:“这位将军,我们就是路过,有些好奇这人家犯了什么事情,才上来说了几句。”
这人比两个站岗的难对付的多,狐疑的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怀里的孩子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就咧嘴哭了出来。
她赶紧柔声哄她:“不哭不哭……”
那人接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易宁还在哄孩子,没回答他的问题,心里正在想怎么脱身。
宋允见情况不妙,赶紧走了过去,声音急切:“我说你和孩子去哪儿了!”
听见声音,都朝他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他急急地走上前,“我找了你好久了!怎么又带着孩子跑出来了!”
苏易宁看着他的脸,惊讶从眼睛里一闪而过。
“……我就出来走走,你着急什么?”她懂他的意思,也就顺势接了下去。
“等等!”刚刚被称作刘将军的汉子挡在他们中间,把两人分开,看了看苏易宁,又看了看宋允,眼神在二人之间游移不定,“你们俩,什么关系?”
宋允拱手道:“一看您就是个将军。”
听了宋允的奉承话,这刘将军的脸色果然就好上许多,还给了他一个“还是你小子明白”的眼神。
他接着道:“这位是在下的内人,因为怀孕的缘故,一直在家休养。不过我这夫人天生就坐不住。这不,身子才刚好,就带着孩子出来看看,也没跟我说一声。家里人都在找呢!她给您添麻烦了,在下替她向您道个歉。”
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了沉甸甸的元宝,递到他手里:“这些,就当做赔礼。将军千万别和她一般见识。”
刘将军掂了掂手里的东西,会意的笑道:“下次看住点!”
“好咧!那就谢过将军了,没什么事,在下就先带她回去了,家里人还在等着呢!”
他不耐烦的挥挥手:“滚吧滚吧!”
三人上了马车,苏易宁看着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真的是你?”
“不是,忆华你打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忆华不认识宋允,然而能让苏易宁这样欢欣雀跃的,必然是她认识的人。
他捶了她的肩膀,接着把她怀里的孩子抱到了自己的手里。
宋允失笑,“是我。”
“你怎么回来了?”她高兴归高兴,心里不免有疑惑,他不是应该在蒙越的王宫里吗?怎么会到凉州来了?
“我在蒙越听说平西王云况叛乱了,就回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我能帮的上忙。”
小送清却哭了起来,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嘴里似乎还在哼着童谣,没过一会儿,孩子就睡了过去。
宋允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放在你这里?”
她捏了捏她的小手,转过头来小声地对他道:“这是我的女儿。”
说这件事的时候,她脸上有种无法言说的自豪。
宋允却整个人都像是被一块从天而降的大石头砸中了,怔怔地坐在那儿,好久之后才对她说:“恭喜。”
苏易宁意识到他还没有放下,连忙说其他的事把话题扯开了。
“你问我怎么在这里,那你又怎么在这里?”
“这件事说来话长,有时间我再跟你细细地说。”
她打了个马虎眼,敲到了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