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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诱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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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引人注目,她走的还是原来的西胜门,守在门边的侍卫她早就吩咐长福遣到别处去了。

阿喜和归云毕竟是女子,就伤感些,心里有话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就站在一边。

常平道:“娘娘,路途遥远,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贵体。”

说着将手上拿着的包裹给她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苏易宁一脸疑惑,衣物银两阿喜和归云都替她备好了,他这是又准备的什么东西?

常平回道:“这里面是一些银票,出行在外,多带些银钱总是没错的。这一路过去要是骑马至少得三天,您在路上投宿吃喝都是要用钱的,奴才怕您带的那些不够,就私自准备了些。”

“娘娘您就带着吧,总有用的到的地方。”

苏易宁朝阿喜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

“这些银子你们自己留着用,”她把包裹塞进了阿喜手里,“我带的够用了,你们不必担心。我不在宫中的时候,你们万事小心,莫要冲动。”

又对站在不远处的长福道:“我走之后,宫里的事情就全靠公公照拂了!”

长福挥了挥拂尘,朝她微微一笑:“这都是奴才的分内之事,娘娘大可放心。”

她点点头,跨上了马。

动作干净利落。

阿喜终是没忍住,两眼汪汪:“小姐,这银子你还是带着吧……”

苏易宁背对着众人:“不必了。我与皇上一日没有回来,这皇城就靠你们守着,在退敌之前,宫内诸事就交由你们打点,在此先道一句多谢了……”

话音一落,马鞭随之落下。

马儿长嘶一声,沿着宽阔的大道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阿喜靠在归云肩上低低抽泣起来。

常平对长福道:“也不知娘娘此去何时才能回来,路途漫漫,真是让人担心……”

他们费尽了力气,到底还是没能把她留在宫里。

长福笑了笑:“娘娘是贵人,这天,无论什么时候都会保佑贵人的!”

他这话说的神神秘秘的,常平叹了一口气,如今也只能这么想了。

“时间要到了。”长福转身沿着长长的宫道往御龙殿的方向走,“守卫马上就回来了,娘娘既然已经离开,就回到该去的地方,让人看见,又引得一番风波。”

“是!”

……

苏易宁带着地图,沿着西胜门外的大路一直骑马往前走。

途中遇见一辆马车,经由她身边的时候,马车木窗的布帘恰巧被风吹了起来,苏易宁又好巧不巧往里看了一眼。

这一眼倒是让她吃了一惊,那么车里的人明明就是君太后!

昨天看见她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还与长福说了此事,让他留意芳华殿的动静。

她勒马停了下来,那马车却早就不见了踪影。

算了,还是先赶到凉州再说!宫里还有长福和常平他们,有什么事情他们先调查看看,等她和云封从凉州回来,往日恩仇,一并解决!

马不停蹄地走了整整一天,眼见天色暗了下去,苏易宁从马上下来,牵着它沿着喧闹的街道往前走。

她在心里暗忖,也不知道凉州现在的处境如何,边想着边牵着马走进了处在街道正中间的一家酒楼。

小二立刻迎上来:“客官,是吃饭还是住房?”

一边又凑过来一个人,把她的马缰绳接了过去。

“住房。”她刻意压低了声音,接着道,“再送些饭菜到房间来。”

小二笑眯眯地引着她往二楼走,在最里面的一间客房停下,替她开了门,道:“客官您先在这里歇着,饭菜马上就送来!”

苏易宁等他走了之后,关好门,把包裹取了出来。

她特意将云封写的那封信带在身边。

展开纸,字如其人,她见过他写字,下笔有力,笔走游龙,是极好看的。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她赶紧把信放好,拿起剑,警惕地朝门边走了过去。

“谁?”

接着就传来了一阵软糯而又急切的少女声音:“救救我!救救我!”

她皱了皱眉,本不欲搭理,谁知道外面的人还不死心,依然敲着门。

一开门,穿着碧绿罗裙的姑娘,身手倒是颇矫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了进来,又飞快地把门关上了。

苏易宁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容姣好,穿戴也整齐,看样子不像是什么贫苦人家的女儿。

外面似乎是有什么人在追她,她凑着门听外面的动静,似是有人过来了,她赶紧往屋子里面跑。

果不其然,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苏易宁回头看了一眼,那姑娘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

开了门,门外是四五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其中一个问道:“看见一位穿绿色衣服,二八年龄的姑娘没?”

她摇了摇头,就要关门,却被人挡住了。

乜斜了来人一眼,她打了个哈欠,转身走到桌子边,气定神闲地坐下喝茶。

那些人一涌而进,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却没有看见人影儿。

领头的那个对着她拱了拱手:“是在下和兄弟们唐突了,望阁下见谅。”

“见谅谈不上,既然没找到你们要找的人,就请各位出去吧!”

那几人见她语气生硬,也不再多说,就急急忙忙又去别的地找人了。

小二端着饭菜给她送了上来,道:“客观慢用,若是不够,再唤小的。”

她点点头,对他道:“这儿没你什么事儿了,先出去吧。”

行路行了太长时间,这会儿看见饭菜才真正觉得饿了。

对着里屋喊了一声:“你要是饿了,就出来吃一口,要不到时可就没了。”

里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刚刚溜进来的少女果然还没离开。

她揉了揉被撞的生疼的脑袋,从里面走了出来,对苏易宁微微颔首:“多谢搭救。”

“他们看上去也不是要抓你的坏人,”她朝对面的椅子努了努嘴,示意她先坐下,“你从家里面跑出来的?”

少女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追你的那些人看上去更像是大户人家雇的保镖。”

对面的人有些难为情,不安地绞着纤长的手指。

“我只让人送了这些,不吃就没了。”

她摆摆手,道:“公子你吃吧,不必管我。”

说罢就趴在了桌子上,看样子是跑的累了。

苏易宁边吃边问:“你跑出来,是准备去哪儿?就不怕你家里人担心?”

少女露出两只亮晶晶的眼睛,此时却莫名带上了一种惆怅。

“哎……我想去凉州找个人,可是我爹就是不答应。所以我只好趁他不注意溜出来。”

苏易宁仍然低着头吃她的饭,那少女见她不答话,又自顾自地往下说了:“都已经跑出来了,总得找到他再回去……”

“凉州现在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苏易宁忽然说了一句,“去那儿会要了你的命。”

“我也知道很危险,但是如果不去的话,会是比要了我的命还要让人惦念的遗憾。”她幽幽叹了一口气,不过一刻又恢复过来,一副女儿家的天真活泼模样。

“话说公子是要去什么地方?”

她一脸好奇。

说话间,她已经吃完饭,将碗筷放在一边,说道:“真是缘分!我也要去凉州。”

她一下子跳起来,欣喜若狂:“那公子若是不介意,可否带我一起?”

“乐意之至。”

“太好了!”她复又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本正经的站直了身子,对苏易宁说道:“小女子姓方,我爹珍念与娘之间的情意,也希望我能珍惜身边之人,所以取名为兮缘。”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苏易宁被她这用词逗得笑了出来,道:“姓苏,单名一个封。既不是什么尊姓,也算不得什么大名。”

说罢,二人相视一眼,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躺在床上的时候,苏易宁回想这一日走过的路,一路上倒是什么阻碍都没遇到,顺利的很,只是前面的路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危险……

……

芳华殿内,烛火微微摇曳。

殿中却空旷的很,只有青衣侍女立在床边,静候着榻上之人的吩咐。

玉手缓缓撩起了珠帘,一只玉碗被递了出来。

“今晚这羹有些甜了,下次记得让御膳房的人少加些冰糖。”

女人的声音稍稍带着些沙哑,如烟应了一句是,把碗接了过去,又对她道:“娘娘,去的人回来说容妃今日确实一个人出宫去了。”

床上的人轻轻笑了一声,单单是这笑声,也足以摄了人的魂魄,让人跌倒深渊里,心甘情愿地不上来。

“她要去便让她去,谁知道这路上会遇到些什么呢?”

在一切未知的时候,意外是最容易发生的。她只要让这一切发生的自然一点,毓秀宫里的那位就会变成葬身野外的一缕孤魂……

“是,奴婢明白。”如烟嘴角噙着一抹阴冷的笑,挡着主子的人,就让人送她下地狱好了!

次日清晨,君太后让如烟去太医院太医,不巧在半路上遇见了长福。

他拦下了二人,问道:“二位这神色匆匆的,难道是太后娘娘贵体又有什么不适?”

如烟知道他是站在苏易宁那边的,因此十分懒得搭理他,但还是面无表情地回了他一句:“太后娘娘贵体金安,怎么会有什么不适。只是每月例行都要让太医过去瞧瞧,这个月自然不例外。”

二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如烟低声道:“公公还是把心思放在御龙殿,可千万别忘了咱们奴才的本分!”

长福朝着二人的背影望过去,脸上的笑容渐渐敛了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忧心忡忡的神色。

苏易宁离宫时曾与他说起过太后娘娘的事,他原本就对君太后心存堤防,毕竟当年的容妃的死跟她君家必然是脱不了联系的,如今更是对芳华殿的动静事事留意。

芳华殿里做事的小太监说前日太后和如烟一同出了宫,当晚没回来,他皱眉,她这个节骨眼上还能去哪里呢?

……

一支利剑划过天空,紧接着无数支就像从天上掉下来似的,朝不远处冲过来的士兵射了过去。

众人都登上了城楼,看着城楼下的厮杀。

他们在江溯源带来的皇城侍卫兵掩护下离开了平西王的包围圈,在离凉州不远的睦州郡落脚,然而前脚刚到,追兵也跟着过来了。

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发起进攻了。

冲在最前面的正是张霖,江溯源紧随其后,也朝对面冲了过去。

厮杀愈演愈烈,倒下的人也越来越多,就连空气里都荡漾着浓烈的血腥气味。

云芸一面盯着战场上的形势,一面有些担心地道:“他们不能再往前走了,本来就靠着城上的这些弓箭手才能勉强逼退他们,要是再往前,寡不敌众,肯定会被抓住的。”

严逸恢复了他那副富家风流子弟的本性,玩味道:“这倒担心起张侍卫来了!”

云芸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这人说胡话的本事还真是让人开眼界了!”

她本来就是骄矜的性子,哪里还有他这样调侃还不反驳的理由!

忆华道:“姑娘不必担心,皇上自有安排。”

敌军退到了一里之外,张霖和江溯源带着剩下的士兵乘胜追击。

虽然逼退了敌军,但他们也损失惨重。

敌军的首领正是君央。

眼见着只有稀稀散散几个人跟在后头,他忽然停了下来,掉过头来就朝张霖他们奔了过去。

两军对峙,力量悬殊却着实有些大。

君央带来了三千精兵,虽然死伤过半,却还有着一千左右受过严格训练的将士。

反观张霖和江溯源身后,只有不到百人的队伍。

无论如何,胜负似乎都已成定局了。

见他们果然入了套,张霖和江溯源交换了一个颜色,分别朝两边分散开。

君央冷笑着提剑追上去,今日就是这群人的死期。

两边却突然涌出来一大批骑兵,从两个方向将君央的军队夹在中间。

此时他也意识到上当了,振臂高呼:“撤!撤!往后撤!”

谁知道后面也被堵死了去路,一队人马慌慌张张往后退的时候,两侧的骑兵迅速会合到一起,将他们的退路给切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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