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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屋子里只剩下苏易宁和慕容甫初两个人的时候,苏易宁看着笑得意味不明的慕容甫初,一脸警惕。
“王上这是什么意思?”苏易宁警觉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以防这男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她也好立刻做出反应。
“容妃娘娘可知道让孤心动的筹码是什么?”他对她的怀疑视若无睹,径自拿起了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苏易宁盯着他,不知道他问自己这件事是什么用意。
“你说,他给孤的,和孤想要的,并不是同一件东西,猜一猜,孤会怎么做?”
说话间,慕容甫初忽然欺近她,说话时喷吐的热气落在苏易宁脸上,热气过后便骤然冷了下来。
她像只受惊的兽,往后退了好几步。
“王上自重!”
不过他刚刚说的话,却让人的心提了起来。
若是他给的,和孤想要的,并不是同一件东西……
“王上虽救了我的命,但请记住您自己的身份!别做什么丢了您蒙越王族脸面的事情!”
她脑子里回荡着慕容甫初刚刚说的那句话,一边提醒他莫要做什么有失体统的事情。
慕容甫初哪里会被她这几句话就给吓住,她退一步,他便进一步,直到把人逼到了角落里,无处可退。
从外面看,苏易宁被他环在怀里,足足比他矮了一个头,想要逃,又推不开,她只好从人胳膊下钻了出来。
一打开门,就见冷着脸,手上拿着剑的黑衣男子靠在门边上,虽然只是淡淡的扫了苏易宁一眼,她就打了一个寒颤,她确定,自己要是再往前走一步,那把剑就会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关上门退了进去。
靠着门站在慕容甫初对面,脸色苍白却又异常镇定:“你想要什么?”
外面的院子里早就布满了人,阿喜归云她们恐怕早就被他让人抓下去了。
“你。”
只有一个字,却让苏易宁觉得好笑至极!
“你知道我是帝妃,想必也知道我和他育有一女,我不过是睡了一觉,这世道就变成这样了!我竟不知道嫁做人妇的女子,还能让你这样的人物惦记!”
他笑着摇了摇头,又缓缓朝她走了过来。
“孤,不介意。”
苏易宁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这男人是疯了吗?
他不介意?他不介意也要问一问她是不是愿意呀!
她是大陈的皇妃,迫不得已来到蒙越已经是极限,这人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做的事情怎么能如此荒诞!
“王上可别随便开玩笑!”她指着他,“你若再向前一步,我……”
苏易宁忽然停了下来,若是他再不停下来,自己能如何呢?
她现在身在蒙越,阿喜和归云几人又在他手里,此时若是闹翻了脸,只会把她们一行人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地。
何况,这一次毕竟云封为了自己,骗了他,就算说出来,也是这人占理。
“看来你还没明白眼下的处境。”
他应声停在那里,调笑起她来。
“放了她们。事情的起因是我,你不要牵连到别人。”
现在只能救一个算一个,等确保了她们的安全,剩下的事她自己能周旋的过来。
慕容甫初微抬了下巴,面上似乎有些洋洋得意。
“孤有一个要求。”
苏易宁预感很不好,不知道这人会说出什么不可理喻的话来。
但她现在只能以进为退,于是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什么要求?”
看着她脸上的那个表情,慕容甫初便觉得有趣极了。
苏易宁皱着一张小脸,虽然脸色尚有些苍白,但唇红齿白,眉目清秀,此时心里虽然满是怀疑,但又不得不装作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但好看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的内心,隐隐含着怒气,这样看起来,反而像是在撒娇……
他挑了挑眉,撒娇?是一个好词!
“嗯……”他好整以暇的在椅子上坐下,撑着脑袋,一副正在思考的样子。
她有些烦躁,也走到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他这样子,等他想好还要一段时间,她可不愿意苦了自己的双腿!
何况,她现在已经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扶着墙也站不稳了……
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想了好久就没见他动过,撑着脑袋不累么!
苏易宁在心里腹诽,你倒是快点想好啊!难不成就你这要求需要想破脑袋,我要不要答应你的要求就不用时间了吗!
慕容甫初用余光扫过女子的俏脸,只见她努力睁着眼睛,头却不住的往下点。
这是困了……
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这时候脑袋怕也不清醒了吧……
脑袋不清醒?或许刚刚好。
他咳了一声,苏易宁半醒着迷迷糊糊问了一句:“你想好了?”
慕容甫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移到了她身边,对着她小巧的耳垂,暧昧地说道:“你留在我身边,以前的事情我一概不计较,如何?”
“……不行。”
她拒绝的倒是挺干脆。
但居然没推开近在眼前的男人,可能是意识还没清醒过来。
“那可就没办法了。”他又靠近了些,唇几乎快要碰上她的脸。
“你那三个婢女长得还不错,我们蒙越的男子还没见识过你们陈国这般温婉可人的女子,可不知道会把人折磨成什么样!”
这人离得太近,本就是夏天,她已经出了一层惫。
“别伤害她们,放了她们,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
闻言,慕容甫初面上一喜,却听见了下文。
“除了你说的那一件,其他的我都能答应。”
慕容甫初拉住了她的手,原来她也算不得有肉,只是体态匀称,手上还有些肉,这一次大病一场,手上的骨节分明,握在手里竟有些硌人。
苏易宁的身子僵了僵,连忙抽了出来,喑哑着嗓子:“我答应你,但要让我去见见她们。”
“然后,”她看不清楚眼前的人,他的影子重重叠叠又再次分开,“……让人把她们送回去。”
他起身,把她轻轻抱了起来,沉着声音道:“没问题。”
辛止见他从屋里出来,迎了上去,见他怀里抱着个女人,赶紧低下了头。
慕容甫初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下令道:“把莫太医带到长乐宫来。”
长乐宫三个字让辛止本要脱口而出的是字顿了一下,终是迟疑了一会儿才说了出来。
他跟了慕容甫初那么多年,就算不说话,只是神态稍微变化了一下,他也能感觉到,所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照做便是,其他的莫看莫听莫说,就是你该做的。”
“属下明白。”
慕容甫初以前还从未这样与自己说过,莫看莫听莫说,只要按他说的去做就好了,他是他手上的刀,碰见挡路的,不听话的,只要轻轻一挥,斩断就好了,但是要是碰上了女人,他这个属下要怎么做才好,以前倒是还真从来没有想过。
毕竟,谁也没想到,慕容甫初居然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
第二天早上苏易宁睁开眼,头顶上是浅粉色的薄纱,她揉了揉仍有些昏沉的脑袋,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并不是自己昨天穿的那一套,那是被谁给换了……
心里还有着小小的疑惑,从床上下来,四处看了看都没有看见自己的绣鞋,便光着脚下了地,一个穿着藕白色宫裙的宫女手上端着托盘进来,见她光着脚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忙把托盘放到一边的圆桌上,替她拿了一双鞋。
苏易宁有些羞涩地朝她笑了笑,开口问:“这儿是什么地方?”
“昨晚姑娘您晕倒了,王上便把您带到长乐宫来了。”
王上?长乐宫?
她任凭这位蒙越女子盘弄着自己的头发,自己仿佛置身于云雾里。
那女子动作轻柔,将她的头发一束一束地梳了上去,又用一个苏易宁从来没见过的东西把束好的头发都弄在一起,动作轻柔又灵活。
她在想着事情,直到那宫女说了一句“好了”,她才回过神来。
“多谢。”她回头朝她笑了笑。
那女子听见她这样说,朝后退了一步,弯着腰说道:“姑娘折煞奴婢了,能服侍您是奴婢的荣幸。”
待把苏易宁梳妆好了,又替她换上了蒙越的宫装,引着她走到了圆桌旁,把托盘上的东西端到了她面前,说道:“姑娘一定饿了,这是我们蒙越的汤羹,和大陈的略有些不同。姑娘可以尝尝。”
说着就掀开了瓷盖,一股浓郁的香味飘了出来。
苏易宁咽了咽口水,确实是好久没吃过除了粥之外的东西了。
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里面有各色蔬菜,鲜嫩的肉入口即化。
苏易宁一边吃一边感叹:“真的很好吃!”
阿古月掩着唇笑:“姑娘慢些吃,这是熬了一夜才得了这么一碗,口味自然是上上乘的。”
等她吃完,阿古月低着头把东西收拾干净,让她在殿内待着,自己端着东西又出去了。
苏易宁吃饱喝足,无事可干,便四处走了走。
整个大殿敞亮的很,殿内的摆设也都是厚重中带着灵动,而所有带有布料的东西则全都是浅粉色的,让苏易宁不禁猜测,这男人这样纠缠着自己不放,或许是因为以前曾经有这样一位妙龄佳人,住在这座宫殿内,但因为各种原因,两人并没有走下去……
她一边走,手指从桌上缓缓划过,一边在脑海里臆想着一出无根无据的好戏。
走着走着就撞到了硬硬的东西,她低低的骂了一句,一抬头,就看见一张桀骜不驯的脸。
慕容甫初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他明明已经竭力克制了,但是看见苏易宁,他就觉得自己的脸脱离了自己大脑的控制,一点儿都忍不住笑意。
“昨晚睡得如何?”
这句话莫名耳熟,苏易宁脸上一热,想起来云封以前好像也问过自己这么一句。
真是几日不见,甚是想念啊……
她叹了一口气,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这蒙越的衣服倒是方便得很,她扯了扯腰上的衣带,系的刚刚紧了些。
“这儿住的可习惯?”
她不自在地撇了撇嘴:“还不错吧……带我去见见阿喜她们。”
“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他拍了拍手,殿门被打开,几个侍卫押着人走了进来。
阿喜和归云头发散乱,好在衣服还算整齐,合欢也被带了进来。
她见三人衣服还算整洁,才松了一口气。
见苏易宁和慕容甫初在一起,阿喜恶狠狠地瞪了他好几眼,奈何嘴上塞着布,没办法好好地骂他一顿。
归云也担心的看向苏易宁,她朝归云摇了摇头,让她不要担心,自己并没什么事情。
合欢看了看二人,片刻便明白了二人眼下的状况。
低着头,原本她是想要获得慕容甫初的信任,然后再见机行事,但现在看样子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而且还和苏易宁达成了某种约定,那她就要再重新筹划一番了……
神游间听见苏易宁和慕容甫初说话:“……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她们送回去?”
慕容甫初摊了摊手:“我已经保证了她们没事了,剩下的事,你什么时候答应留在我身边,我就什么时候让人送她们回去。”
苏易宁没料到这人居然还耍起无赖来了,一时间有些气结,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明明已经说得够明白了,这人是真没听懂,还是在跟她装不懂!
“若是不送人回去,我是什么都不会答应的。”
他若是抵赖,那昨晚说的话自然也就不做数了!
“那就让人把她们都带下去,好好伺候!”
他可不急,现在人在他手上,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就算他愿意和她玩玩,但也不要太过,若是真惹恼了自己,这些姑娘们可还不知道会遭什么罪……
那侍卫押着人就要退下去,苏易宁眼睛扫过她刚刚站的地方,发现地上有几滴鲜血。
她寒着声音叫住了要走的人:“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