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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紫瑾这副模样,明玉的心不知为何,就踏实起来了。
对,这件事本来就和娘娘没有干系,她这般样子岂不是会给娘娘添麻烦。
明玉沉下了心,道:“娘娘,可还记得那死了的太监身上的半块玉佩?那剩下的半块玉佩出现了。”
“嗯。”紫瑾应道。
此刻,怎么一件事接着一件,她有些乏了,但是听到这件事,又来了精神。
明玉知道紫瑾自然是想听这件事的,不急不缓的讲清楚,道:“这玉佩是从一个宫女的手上找到的,而那宫女是玉妃娘娘身边的小宫女。”
“什么!”这句问话又惊又诧。
怎么会和完颜玉有干系?这不应该啊!
紫瑾道:“这怎么会?”
明玉道:“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刚刚外面来了玉妃娘娘的宫女,这件事是她告诉奴婢的,娘娘,我们该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这玉妃娘娘可真是糊涂,这件事来告诉贵妃娘娘干什么?还嫌麻烦不够大吗?
紫瑾坐了下来,道:“你去将这件事打探一番,记得,一定不能让别人看到,我们,静观其变。”
这么说来,那就是要等了。
明玉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只要娘娘没有头脑发热的去直接帮玉妃娘娘就好了。
她实在是担心。
毕竟因为白洛就和德妃撕破了脸皮。如果因为曾经玉妃娘娘帮过她,便去找皇上求情,那么这件事便适得其反,还不如好好的想想对策。
毕竟只有身在外,才能有更好的办法,一旦牵扯进去了,很多事情就说不清楚了。
明玉应声,退了出去。
这宫里的消息一向是她打探的,所以也是得心应手。
只是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太大了,那可是瘟疫,瘟疫!
害了都少人啊9有娘娘的惺子。
只是她也不确定这次的瘟疫是否和玉妃娘娘有干系,娘娘和玉妃娘娘的来往频繁,久而久之,也是看得清楚,玉妃娘娘不是做出这种事请的人。
所以,娘娘一句质疑都没有。
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明玉走了出去承乾殿。
而完颜玉,此刻跪在了大殿上,周围是无数的臣子。
这里,便是皇上往日里召朝臣议事的地方。
她,居然也有资格出现在这里,真是可笑。
那玉佩正是她前一段时间从承乾宫中捡到的玉佩,被禁足的这段日子,她的例银到手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了,而宫里的那些人,狗眼看人低。
不过短短几日,所有人的态度都变了,就连那些奴才都敢来欺负她,好在有一身武功,所以才稍稍好一些。
但是在宫里过活是需要银子的,她往日里都从来不在意那些东西,直到被禁足之后,才知道银子是有多重要。
那玉佩被她随手扔在了桌子上,而身边的小宫女起了贪念,想要偷偷拿去换一些钱,但是那玉佩上面是有缺口的,换不了多少银子。
只是材质不错,只能说是勉强。
本来高高兴兴的准备拿银子,而下一刻,却被抓了起来。
又知道了她的主子,是她完颜玉,所以,就出现了这一幕。
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一块玉佩,她在承乾宫中捡的玉佩,为什么会抓她来这里?
那玉佩难道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不应该啊,那次捡玉佩的位置就是在那犄角旮旯里而已,如果是重要的东西,怎么会放在那里?
“皇上,臣等未曾想,这种恶毒之事居然是这个恶妇所为,既然她是皇上的妃子,那便处死,以此告诫!”
一道男声恍若惊雷,让完颜玉抬起来头,看向那里。
“是啊,皇上,此人实在是居心不轨,疫病此等恶毒,那可是数百条人命啊J上定要严惩,以正天威!”
“如此妖妇,在皇上的身边臣等实在是不放心!”
怎么就恶毒了?
那疫餐那玉佩有什么干系?
一块玉佩就可以决断吗?为什么有了这么一块玉佩,就可以说这疫病是人为?
这……
这玉佩是她在贵妃的宫里发现的。
搜宫……
那一日的搜宫!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那么这件事,到底是穆澜依,这个雪贵妃做出来的,还是一直在教唆挑事的德妃?
不不不,不能这么想,这么想就乱了!
“皇上!”完颜玉道。
一道突兀的女声响起。
让让所有的人都看向了这里,一时之间也寂静无比。
“皇上,臣妾想问您,为何用这一块玉佩就可以断定,这疫情是人为?”完颜玉跪着,但是脊背挺得笔直,看着皇上道。
她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女孩儿,不知道为什么,在此刻,他忽然就想将这句话问出来,丝毫不惧。
只是那紧紧攥着的拳,以及咚咚直跳的心脏,却昭示着,她的胆子并没有那么大。
“这妖女竟然还有脸说话!”
“明知故问,自己做出来的事情,现在又想要甩开吗?”
“皇上,快些将此女处死,竟然敢在朝堂之上如此说话,定然别有居心”
又是别有居心,又是处死,她做过什么?
他们看起来似乎比她自己还要清楚。
但是,这些都不是她做的啊。
皇上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并不答话。
不论如何,这件事都不是他该在这里问清楚的,还是交给这朝中的人去办。
而隐在底下一群乌泱泱的朝臣中,秦嘉勋也一直在跟着开口讨伐。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完颜玉,那么他,何乐而不为?
匈奴的公主,不是汉人,就不会做汉人该做的事,居心叵测,乃是异己,早早诛杀了才是正道。
只是皇上明显不是这么想的。
这件事若是一个完颜玉便可以做出来了,那么这天下早就已经乱了。
杀了她?
杀了她这件事就可以了结了。
但是这不是他所需要的,这件事对于天子来说,不管是完颜玉,或者是其他人,只要这疫病并不是天罚,就足够了。
这是**!
“夏侯生,这件事便交给你了,将这件事彻彻底底,明明白白的给朕查清楚!”
满朝文武百官点了点头,也算是放下心来。
却是在这个时候,夏侯生站了出来……
夏侯生站了出来,躬身行礼。
他身穿朱红色飞鱼纹袍,俊秀的脸庞和笔直的站姿在这一众老臣之中看起来尤为显眼,鹤立鸡群。
“皇上,臣对于此事没有经验,怕是难以调查清楚,还是让穆大人去吧,此时他来调查是在合适不过的了。”
此话一出,朝堂之中议论纷纷。
“这怕是不妥吧。”
“穆大人和贵妃有些牵扯,这件事由他来调查……”
“但是夏大人没有经验,这也是事实。”
“穆大人为人一向公正,我等是信得过的,但是民众却不知,还是不妥,不妥。”
“……”
所有人都在担心秦嘉勋和雪贵妃的关系,所以大多数都是持反对意见。
秦嘉勋看向了夏侯生,两人面色平静无波,好像这争论不是因为他们俩似的,相视后微微一笑,便回到自己的位置。
秦嘉勋看着这闹成一团的朝堂,看着他们争论,自己倒是站在了一旁。
只是不论他站在哪里,都是这舆论的中心。
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为何夏侯生会突然提起他?他平日里和这位夏大人似乎并没有什么交集。
也是有趣。
以前没有交集,以后也不一定会没有。
看看,一个后宫妃嫔的事,这不就是交集了吗?
事事都是交集,只看有心无心罢了。
等到这朝堂上的议论声变小了之后,皇上才开口。
而他的声音一出来,这朝堂上的大臣们便一言不发,聆听圣训。
“这件事众卿家说的都有道理,那么,便让穆爱卿主查此事,夏卿,你便为副手,你两人一同查清楚此事。”
“是。”两人站了出来。
一同受命。
这个答案算得上是中规中矩,所有人都接受了。
反正两人互相监督,此事也弄不出什么猫腻来。
他们对这件事也并不关心,一个匈奴的公主,和他们在朝堂之上也没有什么干系。
只是在朝堂上没有干系,却不代表就可以让有心之人找到可乘之机。
现在夏侯生和秦嘉勋并无什么特别的干系,有了牵制,自然就不能随心所欲了。
“皇上圣明。”众人齐齐行礼道。
这朝堂一下子从闹哄哄的菜市场,一下子变成了肃穆的议事之地,变化可真是大。
“众爱卿起来吧。”皇上拂袖,道。
所有人都起来之后,皇上便冷冷的看了一眼完颜玉,走了出去。
大臣们恭送皇上之后,也三三两两散开,秦嘉勋和夏侯生将完颜玉带了下去。
到底是宫妃,虽说现在已是获罪之身,但是这罪状到底是没有定下来,所以给了她面子,并未让男子抓捕,而是让她自己走向牢狱之中。
一直到了牢狱之中,完颜玉仍旧是恍惚。
好像从被抓到了这大殿上之后,见到了皇上之后,她看向所有的一切都不明白了,为什么会因为一块玉佩来抓她?
为什么这玉佩会在贵妃的宫里?
怎么会这么巧合,这玉佩和疫病到底有什么干系?
是因为玉佩引起的疫补是什么?
什么都没有问清楚,就这么将她抓了进来?
她不是宫妃吗?这种事理应是皇上的家事,但是现在却到了皇上议事的朝堂上,说明这件事很严重。
那么,这玉佩和贵妃到底是什么关系?
……
所有的疑问,将她的脑中变成了一团乱麻。
浑浑噩噩的坐在了这铺满了稻草的石床上,完颜玉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
天牢中本就不见天日,只有四只巴掌大小的高高窗户,从外面透出来了一点光亮,看起沉闷又压抑。
其他的房间中时不时的传来了惨叫声,那声音一道比一道凄厉,听的人毛骨悚然。
完颜玉不由得将自己抱得更紧。
为什么?
门口处一阵叮咚锁链的响声,门被打开,秦嘉勋此刻走了进来。
完颜玉没有动,一言不发。
而秦嘉勋现在身上的朱红色官服仍旧穿在了身上,来这里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冷漠的质问道:“完颜玉,这块玉佩可是在你的手里,老实交代,你究竟如何让那些人染上了疫病,这疫病又是从何而来?”
“不关我的事……”
听到他的问话,完颜玉抬起了头。
虽说那张脸已经变得惨白,但是却并没有一丝泪痕,连眼中的那倔强也丝毫没有变化。
这件事不是她做的,和她没有丝毫的干系!
完颜玉问道:“大人,我还是想问清楚,这玉和疫病有何关系?”
秦嘉勋冷笑道:“你不知?”
事情已然败露,自然是要装作不知道。
不过以为装傻就可以将这件事撇的干干净净的话,那可真是太天真了。
完颜玉和汉人截然不同的深邃容貌,看起来多了几分异域风情,不过已经可是看得出来是个美人。
“不知。”完颜玉倔强答道。
她现在只想弄清楚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知道这其中定然又蹊跷,但是她所知道的那些线索完全不足以让她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而只有将这件事弄清楚,她才能知道,这蹊跷是来自哪里。
不过现在有一件事可以确定,就是那疫病一事和她没有丝毫的干系。
秦嘉勋看着她,道:“这玉佩是皇上和德妃娘娘一同在朱成碧的宫殿中,一个自杀的小太监身上所找到的,就因为这玉佩,所以前一段时间才会有去贵妃娘娘那里搜宫一事!而现在,这枚玉佩在你的宫中找了出来!”
“这玉佩是在疫病并发的地方找出来的,而这玉佩再怎么样,也不应该出现在娘娘你的宫里吧?唯一的解释就是,这玉佩和你,而你和疫病有干系!”
秦嘉勋咄咄逼人,完颜玉摇着头。
不,和她没有关系!
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是穆澜依,是雪贵妃!
这是在她的宫里所看到的!
只是……
完颜玉犹豫。
这到底是不是她的东西?
她和孩子因为疫病,现在生死不明,平心而论,若是自己,定然做不出来这种事……
而穆澜依。
完颜玉的目光迷离,但是又很快坚定起来。
她也不会做出这种事!
只是秦嘉勋毕竟和娘娘有关系,说出来应该也没事吧。
正要开口的时候,一人走了进来。
完颜玉有些反应不过来,呆愣地盯着进来的人。
因为此事事关重大,所以完颜玉被关在了皇宫里的大牢中。
这里所罚的都是一些犯了错的下人,但是到底是天子所在,比起其他地方的那些大牢要好上不少。
哪怕是如此,也是极其恐怖的。
对于完颜玉来说,呆在这里让她难受,和呆在自己宫里的难受不同,这里实在是太过于压抑了。
“贵妃娘娘。”秦嘉勋看到来人,行礼道。
他虽说是长辈,但是义女已经成为了皇上的妃子,于两人而言,现在是君臣,而不是家人。
“贵妃娘娘……”
和秦嘉勋的有力声音不同,完颜玉的话更像是呢喃。
在她想要将这件事说出来的时候,贵妃来了,这是巧合吗?
还是……
完颜玉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下去。
不会的,她怎么可以怀疑一个快要孩子的母亲,这段时间贵妃的表现她都看在了眼里,绝对不会是她!
完颜玉再次坚定了自己的心意。
紫瑾对着完颜玉一笑,安抚着她。
不要着急,我这不是来了吗?
我会帮你,不要担心。
完颜玉看懂了,之后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娘娘,您不该来这里。”秦嘉勋正色道。
本来宫里的人就知道贵妃娘娘和玉妃走得很近,但是现在就是应该撇清楚干系的时候。
在最不该来的时候过来了。
她是想搅和进这件事情中,也脱不了身吗?
秦嘉勋的眼中还有更多,但是紫瑾却摇头道:“但是……”
但是完颜玉不是这种人,她知道。
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具体,但是她知道完颜玉的人品,而她也相信她的人品。
这宫里就是她最没有心眼儿了,大大咧咧,从来都不会伤害别人,虽然性子跋扈了一些,但是从来都没有坏心。
这一点点一滴滴都是时间告诉她的,都是她用自己的眼睛看清楚的。
她想要将这些告诉义父。
却在看到他的表情之后自动消失在了口中。
她该怎么说?
夏侯生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一直都在门外,只是不知道为何,来了这里之后丝毫融进了这处,不说话竟然无一人注意到他。
夏侯生行礼之后道:“此处不是娘娘该来的地方。”
秦嘉勋赞同的看着夏侯生,这句话他不好说出来,但是和雪儿没有任何关系的夏侯生却可以。
不由得对夏侯生心生几分好感。
秦嘉勋道:“不错,娘娘还是回去吧,臣等正在审案。”
莫要搅和进来,这件事一旦进来之后可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她还年轻,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
不是她该来的地方,但是这就是完颜玉该来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