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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这一路并不畅快，烈日高挂，更是让两人之间的那奇怪的气氛更加浓烈。其实这件事也不算得是件大事，甚至还不够到和他闹起来的地步，她知道气氛这样自己也很有大的责任。
相比较而言，王肃就要有耐心得多。
至少他知道坦诚，能够说实话，也是进步。
只是她摸着自己身上好不容易才剩下来的四文钱心里不是滋味，偏生自己又不是那种会主动沟通的性子。她从来都是这样，发生了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
即便是天大的事塌下来了，她也喜欢在心里憋着。所以上辈子她心里就压了好些事，无论是工作上的事还是家里的事，她都默默承受着。
看着没心没肺的坚强着，她也习惯如此，有时候甚至也忘记了自己其实也是个需要倾诉。她知道自己病了，上辈子就病了，不是身体的病，而是心病。
一个人若是不肯坦诚，那是对外界的不信任，是一种本能的保护。她不知道该不该坦诚，或许是，敢不敢承担坦诚的风险。
王肃在她身后一直紧紧跟着，本来是个大男人，却要像个小媳妇一样跟着。甚至还主动道歉，说他以后也不敢拿了。
她被气得发笑，忍不住嗔怪，“好了好了，你别自责了，我只是.....”
王肃凑到她跟前，瞪大了黑眸紧张道：“只是什么？你可以告诉我，我，我知道了就改.....”
顾水姚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出来的这么句话，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暗道这家伙对道歉这种事未免也太无师自通，但到底是不是发自真心，还有待商榷。
男人嘛，大猪蹄子一个，古往今来，还有她和王肃相处的这么个日子里，逐渐也就琢磨出了他的一些脾性。
说是不动手动脚，可每晚都没遵守过，上下其手一点不落下，她对此表示深度怀疑。
“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她口是心非地开口，决定摸出四个铜板交到王肃手里。
王肃拿着四个铜板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她竟然还会剩下钱来。
顾水姚走在前面拿着包子，想说他浪费，但却又憋着说不出口，于是便拐了个弯，“这四文钱是我和老板磨了半晌才剩下的钱，我本想留着，但是你既然身上没钱，那就你留着吧。”
“男人在外，总得有点钱在身上不是？我瞧着你也好辛苦，不如日后我常去后山采草药，贴补家用吧！”
如此说来，听着倒是稳妥，即便是拿在候氏跟前也站得住脚。
王肃一听，她还要去采草药补贴家用，心里不免有些愧疚，心头又有了些新的触动，“水姚，你何必这么辛苦，我可以养你的。”
顾水姚将之前挣的钱全都给了顾正南，所以嫁给了王肃，那是真真实实的没有钱，那装钱的罐子，可都还是她从家带来的呢！
一辈子这么
穷也不是不可以，但既然有机会过得好，为什么不试试？顾水姚心里还种着发财的梦，当然了，只是个梦，她现在还不敢奢求发财。
只要能带着王肃奔小康，她就很满足了。至于养她这种话，顾水姚窃以为，就目前的家庭现状，还是一起努力奋斗的好。
嗯，就是这样！一起努力！本来是准备让王肃愧疚一下，没曾想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她打定主意，重新有了精神，也不顾身后王肃的反对，转而兴致勃勃地说起了自己的打算。
王肃越是听她说这话，心里越不是个滋味，他不大愿意想纪全一样让自己女人这么劳累，但顾水姚却滔滔不绝，让他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垂头看着那四个铜板，想象着顾水姚进了卖布的铺子里和老板讨价还价的模样，再看自己轻而易举就花了十好几个铜板买来的东西。
心中愧疚慢慢。
两人之间气氛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热闹，可王肃却不知该如何面对。顾水姚说上山两次采集的草药可以卖三十文左右，若是运气好再遇上什么稀奇的宝贝，那便会更好。
而他就负责地里的活，若是得了空便去外面帮工。她平日里就负责采草药和家里的家务，如此分配，家里便时时有进账，积累一段时间，便会比现在要好上一个台阶。
王肃瞧着她一直拿着包子没有动作，忍住打岔问道：“水姚，你怎么不吃？都凉了？”
顾水姚被自我编织的美好计划激励得心情转好，露了笑脸看向他，“你不是也没吃么？娘也没吃，回去之后我们大家一起吃。”
王肃半晌无语，愧疚得低了头，半晌不敢说话，一路兴致都不高。嘴边的话不知翻滚了多少遍，到底是没说出口。
两人回了家，候氏正好在门口纳鞋底，一针一线规规矩矩，听见有人走来了，抬头一看，笑了起来，“回来了？快进屋歇会儿。”
王肃隐心思，将做鞋面的布给了她，道：“娘，这是买的布。”
候氏接过，一眼就看见他还拿着其他的布，于是便问：“这是什么？”
王肃看了一眼顾水姚，觉得心里暖暖的，“是水姚给我买的，说给我做衣裳。”
顾水姚此时已经将包子和肉拿进了屋，没听着这话，目光全被桌上的李子吸引了，顿然亮了眼，“娘，家里这么多李子啊！”
候氏心头满意，但却没说这事，而是回头说起了那李子，“这是赵婶子给的，你们年轻人喜欢就多吃点，我可吃不了几个。”
顾水姚欣喜地看着这一小筐李子，看得一个个鲜得眼馋，当即就进屋洗了几个，用碗装着拿到了堂屋里。
这时代的水果，那可真是天然无公害，放她那个时代，不知道多媳。
她先将李子给了候氏，再给了王肃，最后一个才给了自己。
迫不及待就一口
咬下去，果真是鲜嫩多汁，酸甜可口。
王肃瞧着她这馋样，嘴角都挂着晶莹的果汁，心头的阴霾也逐渐散开，仿佛也有些馋了，于是也跟着咬了一口。
“娘，你也尝尝，这好吃着呢！”顾水姚在一旁高兴得忘记了之前候氏叮嘱的规矩，说得眉飞色舞。
候氏瞧着她那样，本想说几句来着，但又觉得这丫头估计是没吃过，这才第一遭吃，于是便忍了这话，决计暂且不提这事，“你们吃就是了，我一会儿再吃。”
她笑了应声，舔了舔嘴唇，又塞了一个李子进嘴里，心满意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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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