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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完美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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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成都之后,我仍旧呆在那个两室一厨的火柴盒里无所事事。想起曾经的好友都有家有事业了,可我还是空空荡荡,孤家寡人一个,好不伤感;每每想起曾经走过的那些无花岁月,心里就寥落得无法用言语表白。对于我这样一个单身汉来说,很少有人来串门,除了收水电费的才会隔几个月骚扰一次,可我从上海回来一周的样子,便有人跑来拜访了。那天是中午,我正泡着平常最爱吃的华龙方便面,忽然门铃响了,以为收水电的又来了,便没采他,心想,这段时间正缺钱用呢,你还要来剥削。我自认为跟他稳起,按半天之后,发现没人,也就走了,可是他在外边一直按,不停地按,使劲地按。没辙,看来躲过初一,也逃不过十五,只得认了。我边摸钱边开门,“喂,师傅,这回多少?”“什么师傅,天朔,是我呀!”听得是女人的声气,我便抬起头,原来是悦悦,手里还拉着孝。实在有点意外,于是好奇地问“怎么是你?你不是在澳大利亚吗,咋有空回来了,噢,是不衣锦还乡啦!”她什么都没说,就径直的到了屋,先东张西望的把整个房间打量一番,接着走到凉台探视起外围的环境,最后坐在一张是坐具又是卧具的沙发上。“你就住这里呀?”“对呀,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这种人就只住这种地方,怎比你居洋楼傍别墅呢。你真有先见之明,要是跟了我,说不定现在也住这种地方呢!”“天朔,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恨我吗?”“谁恨谁呀,你又没得罪我,也没招惹我,拿什么恨你呀。”“我知道你一直埋怨我,即使不说出来,我心里也明白。”说着她便招呼起旁边的小姑娘,“星雨,过来,这是你爸,快叫啊!”“什么呀!怎能乱叫呢,这是要负法律责任的。”那小东西一着急,呜的一声就扑倒悦悦身上去了。“星雨乖啊,别哭!”她一边说着一边框。“不管你认不认,她都是你的孩子。”“这是哪里的事,从何说起呢!咱们好多年没一起了,怎会突然冒出个孝来?就别给我添负担了,你看我现在这幅破落样,还经得起折腾吗?”“天朔,还记得我离开你的那个晚上吗?星雨就是从那时有的。”“怎么可能呢!”“你别不信,我说的是真的。从九寨沟回来的第二天,我就和他去了澳洲,结果到那儿不到三个月,便发现自己怀孕了,于是就把这事告诉了他,可他却说不可能,硬要我去医院检查,看是不真的。化验显示,我确实有了,但他却没丝毫的高兴。当我把星雨生下来大概两岁的时候,他就背着我去作了亲子鉴定,等拿到结果后,便对我又打又骂,说星雨不是他的,还说我是个不贞洁的女人,叫立马给滚蛋。我以为他有外遇了,这样做的目的是想故意找茬,我就忍着没理他,过了段时间,他见我还在家里,便找来当地的警察,揭发说我是非法移民,叫轰出去,那些人真的信了他的话,便把我拘留出来。从那时起我才真正看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完全是个伪君子,表面上衣冠楚楚,温文尔雅,可对人确是这般的冷酷,简直连禽兽不如……”说着说着,悦悦便哭起来,我看她那伤心的样子,也不知如何将就。“即使这孩子不是他的,也用不着对我这样呀,相处三年了,没点温情也该有点人情呀,可完全没想到他会对我这样。我实在想不通,这孩子怎么可能不是他的,我只跟他好过,根本就没作出对不起他的事。后来我才想起,一定是在九寨沟跟你分手那晚有的,等明白了这点,我也不敢去找他,他把我们赶出来之后也不再理会。在墨尔本,我没其他的熟人,语言又不很沟通,周围更没人帮你,本打算回国的,可又丢了护照,于是只得呆在那里,脱不得身,每天就靠打点小工来养活自己跟星雨,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现在。就在上个月的时候,才很幸运地遇上了个华侨,他原来也是宜宾人,我给他说明了情况之后,便给我办到了护照,在他的帮助下,我才有幸脱离苦海,回到成都。你不知道这几年我在那边过的是什么日子,没有亲人,也没有多余的钱,更没有可住的地方。而且那里的街头混混、地痞流氓还隔三差五的骚扰你,有好几次我都忍不住自杀了,可一想到星雨这么小,这么可怜,我又强撑着活了下来。到现在我才明白,一个男人的好坏,不是看他有何本事有何才貌,而应在乎他是否真心实意的对一个人好,虽然他有钱有才,可他这样无情地抛弃我们,还把我们赶出来,这种手段,这种行为,你说他是人吗!每当我在那儿沦落得无法求生的时候,我就常想起你;想起过去你对我的真心,对我的关切,那时我是多么渴望你就在我的身边啊,也能像从前一样做个娇媚的高三女生依偎在你身旁,只有那个时候的幸福,才能稍稍安慰我心中的孤独与痛苦;每当追悔这些时,我才真正明白,这个世上曾经对我最好的人是你呀,天朔,你知道吗!”说到这里,悦悦又失声恸哭起来,那个小女孩看着她哭,也跟着哇啦哇啦的。“虽然你没啥本事,可你对我却很真心很体贴,咱们相处的那些年,你什么都依着我,从来没对我发过一次脾气。天朔,我对不起你,我知道现在你还在恨我,但是没关系,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像从前一样爱你。在回国的第二天,便找到我那初中同学问明了你的情况,知道你一直还没结婚,所以我就带着星雨来找你了。这确确实实是我们的女儿,今年都七岁了,你要相信我,啊,天朔。”我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实在不忍心让她再说下去,便一把抱她在怀里,“别哭了啊,我都知道了。”她见我抱她,便更不能自已,双手像铁抓似的把我绔住,“天朔,咱们重新开始吧,不管日子过得怎么艰难,只要我们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呆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好,听你的,悦悦,别哭了,看你这样子,我都快成林黛玉啦!”当我们三个都相拥而泣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来真正的幸福来至于辛酸之后,真正的快乐诞生于痛苦之中,真正的欢笑起源于哭泣的那一霎那!

我问人生:一切为何都不完美?

人生回答:完美的不是一切,一切也并不是那么不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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